“啊!!!”
一聲凄厲的尖叫突然在門外響起,打碎了短暫的甯靜。
随後,外面不斷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好像出事了。”
謝千歡感到尴尬,默默往旁邊挪,蜷縮到床角。
蕭夜瀾尚未完全醒酒,擡手撐着額角,慵懶道:“定是常遠伯在帶人去抓本王,無需理會。”
“可我聽聲音不太對勁。”
謝千歡凝神靜聽。
集中注意力思考之後,她便感覺這次的事好像在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剛才,你為什麼會跑進我這個房間?”她問。
蕭夜瀾渾身低氣壓,被她推了又推,才不情不願地回答道:“本王以為這裡沒人。”
“可你一開門就知道有人在裡面了啊,你還非要進來。”
“聞見你身上的藥香了。”
“狗鼻子。”
“......”
蕭夜瀾眯起眼,表情有些惱火。
所以他才不想回答。
不想讓這個女人知道,他居然已經記住了她的氣味。
謝千歡尋思了一下,突然站起來,“我知道哪裡不對勁了,柳如絮的房間就在我們隔壁,但是現在的喧嘩聲太遠,不像是從隔壁傳過來的。”
“你管它從哪裡......”
蕭夜瀾本來還想再休息一會兒,結果謝千歡卻自顧自的跳下榻,跑出了門。
他“啧”了一聲,扶着太陽穴,慢吞吞跟在謝千歡後面走出去。
走廊上已經聚集了很多圍觀的人。
出事的果然不是隔壁,而是更遠的一間房。
謝千歡在人群裡擠來擠去,看見附近站着表情詭異又難堪的安定侯父子倆,急忙沖他們揮揮手。
“爹!哥!”
安定侯父子倆聽到她的聲音,驚訝地轉過頭來。
謝千歡跑到他們身邊,伸着腦袋往大開的房門裡瞅,“怎麼了這是。”
“非禮勿視。”謝炎迅速捂住了她的眼睛。
但他沒有擋住謝千歡的耳朵。
于是,她清楚聽見從内間傳出女人扯着嗓子的哼哼聲。
确實不太斯文。
不過像天香樓這樣的地方,男女行歡作樂理應是很正常,何以會引來這麼多人?
謝炎猜到了謝千歡心中所想,低聲道:“裡面那女的是柳如絮。”
“柳如絮?不可能,我剛剛還見過她,她應該在另一個房間。”
謝千歡面露驚詫。
謝炎睨了她一眼,“行啊你,我隻不過給你報了個信,你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把常遠伯府的圖謀給摸清楚了,連柳如絮在哪個房間都知道。”
不愧是他的妹妹。
草包隻是她的表象,其實心眼多得很。
“你們兩個長本事了是不是?!謝炎,你怎麼能讓你妹妹女扮男裝來這種地方!”安定侯怒不可遏。
謝炎委屈,“又不是我叫她來的,再說了,她男人的清白,肯定由她自己來守護啊。”
“你們倆氣死我得了!”
安定侯兩隻手一起擰住兄妹倆的耳朵。
場面頓時變得更亂了。
鬧得不可開交。
而酒醉還沒完全醒的蕭夜瀾就靜靜倚在欄杆上看戲。
“爹,現在不是教訓我們的時候,柳如絮到底出什麼事了??”
謝千歡不停往房間裡頭瞅,看着像是常遠伯正在氣急敗壞地毆打一個男人。
安定侯一臉恨鐵不成鋼,低聲道:“常遠伯那渾貨今晚一個勁的灌王爺喝酒,等王爺不勝酒力了,就讓他兒子扶着王爺出去休息,我和你哥也喝了點酒,攔不住他們。過了很久兩人都還沒回來,我們就猜到有問題。”
謝千歡道:“這些我已經知道了,他兒子沒回去是因為被蕭夜瀾打暈丢進了草裡。然後呢?”
安定侯無語片刻。
敢情,他們對蕭夜瀾是白擔心一場。
謝炎道:“常遠伯等不到他兒子回來,便帶我們去天字三号房找人,但房裡是空的,他正納悶着,另一間房突然響起柳如絮的尖叫,常遠伯沖過去踹門,嘴巴裡還喊着戰王殿下呢,進去一看人都傻了,和柳如絮在一起的男人根本不是戰王,是他們的車夫。”
“哼。”蕭夜瀾微眯眼眸,聽謝炎說完,扯唇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謝千歡卻是怔住了。
三号房?
不,不對。
等夏姨母離開以後,她上樓确認過的,點燃燭火的那個房間明明挂着一号房的門牌。
她腦海中瞬間靈光一閃。
換了門牌号的人,不止她一個!
有人故意把柳如絮轉移到另外的地方,再迷暈了柳如絮和車夫,讓他們倆行歡。
謝千歡心念忽閃,轉身沖向了另一個房間,一腳踢開房門!
窗戶正在搖晃。
就在前一刻,有人跳窗逃跑了!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