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千歡沖到窗邊,但已經來不及抓住對方。
隻聽得“哐啷”一聲,似有某個物件從那人身上掉落,謝千歡撿起來一看,竟是一支梅花白玉簪。
這是蘇瑜兒的東西。
果然,又是她!
蘇瑜兒在天香樓有不少好姐妹,她定是提前知道了常遠伯府的計劃,然後來一招偷龍轉鳳,讓人把柳如絮擡到車夫的榻上,自己取而代之,和蕭夜瀾享歡。
如果這時候追上去能逮到蘇瑜兒,那就是鑿鑿的鐵證。
蕭夜瀾再愚蠢也該識破她惡毒的本性。
“這人快死了!”
蓦地,外頭傳來圍觀人群的喊叫聲。
謝千歡不禁猶豫。
如果她去追蘇瑜兒,那誰去搶救柳如絮和車夫?
兩條人命啊。
謝千歡微微握緊雙拳,放棄了繼續追逐,扭頭沖向柳如絮的房間。
“你想幹什麼?别進來!”
常遠伯的家仆趕緊攔住謝千歡。
謝千歡看見那不着寸縷的車夫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便高聲喊道:“謝炎,快來幫忙!”
“來嘞。”
謝炎也是頂好使喚的,立刻過去幫妹妹拉開那些家仆。
謝千歡沖到車夫旁邊給他把脈,探心跳。
不行,沒救了。
車夫本就中了毒,又被常遠伯他們一通毆打,她還沒來得及把完脈,他就已經斃命。
謝千歡擡頭看向躺在榻上的柳如絮。
“啊......啊......”
即使身上已經沒有男人,柳如絮卻還在張開嘴巴,不停尖聲叫喚。
夏姨母不知什麼時候跑了上來,站在床邊急得不知所措,甚至還想用被子捂住柳如絮的嘴巴,阻止她繼續發出這等丢人的叫聲。
“住手!”謝千歡厲聲喝止,“她中了毒,你這樣隻會讓她更難受!”
“你是......”
夏姨母愕然。
她回過頭定睛一看,眼前的清秀小哥,豈不就是女扮男裝的謝千歡嗎?!
謝千歡走過去掀開被子,拿出銀針,打算先封住柳如絮的穴位。
卻不料,夏姨母突然一巴掌拍掉了她手裡的銀針!
“你怎麼會在這裡!!滾啊,快點滾出去!!”
夏姨母如同發瘋了一般,叫喊聲甚至掩蓋住了柳如絮的哼哼。
謝千歡微微一怔,皺眉道:“我這是在救她。”
“救她?呵,你分明是想來看我和我女兒的笑話!絮兒現在丢了大臉,你滿意了,是不是??”
夏姨母的眼神無比怨毒,仿佛是謝千歡害得她女兒變成這樣!
謝千歡不耐煩道:“柳如絮丢不丢臉跟我有什麼關系,真要說的話,罪魁禍首不是你嗎?假如不是你這個做母親的貪慕虛榮,要讓她不擇手段嫁進戰王府,現在又怎麼會鬧出這種事。”
夏姨母惱羞成怒!
她指着謝千歡,渾身顫抖,罵道:“滾出去,以後老娘沒有你這個外甥女!”
“救完人再滾。”
謝千歡彎腰,拾起被打落在地的銀針。
然而,夏姨母根本不信她要救柳如絮!
“我不會讓你碰我女兒的!謝千歡,謝炎,還有你,你這個安定侯,你們都是虛情假意,得勢的時候不幫我,如今卻來看我們的笑話!”
“别以為跟戰王府攀了親就能飛升了,有的是你們家破人亡的一天!”
夏姨母瘋了似的推搡着謝千歡。
她面目猙獰,指着謝炎和站在門口的安定侯,怨毒的咒罵一句又一句湧出來。
謝炎冷冷道:“姨母,這些年來我們幫你難道幫得還不夠多嗎?就連你丈夫在天香樓賒的賬,也是我們還的。”
“閉嘴!!”
夏姨母漲紅了臉。
常遠伯則是無力低垂着頭,事情鬧成這樣,以後他在京城隻怕再也無法擡頭見人了。
“你們都别吵了,如絮中毒很深,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謝千歡并不關心常遠伯府的臉面。
她在意的,隻有自己眼前的病人!
夏姨母咬牙切齒,指着謝千歡喊道:“你怎麼知道我女兒中了毒,是你......是你下的毒,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