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臭婆娘,都怪你說漏了嘴。”姜何順一驚,小聲埋怨。
王翠蘭瞪了他一眼,滿眼的不滿。
自己把人給打死了,還來怪她?
再說了,他們今天是因為賭債被抓進來的,跟這事兒又沒什麼關系。
王翠蘭打定主意死不承認,理了理頭發,滿臉堆笑,“縣令大人,民婦方才一時氣憤說了胡話,什麼打死女兒,沒有的事,我們兩口子都是良民,我平日裡殺雞都不敢,怎麼敢殺人呢?”
“對對對,沒有的事,我這婆娘一生氣,什麼都敢說,縣令大人您别當真。”姜何順連聲附和。
“你們可是青山村人,家中有一個三四歲的女兒,生得十分水靈?”姜縣令見兩人眼神飄忽不定,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大人明鑒,民婦家中确實有一個女兒,今年四歲半,不過不是親生,是民婦三年前在草垛裡撿的,雖不是親生,可我們一直把她當親生閨女對待。隻是前些日子走丢了,大人,我們也着急得很!”
王翠蘭心裡直犯嘀咕,姜晚晚樣貌的确是好,十裡八村也找不到這麼好看的孩子,可縣令大人是如何知道的?
聽了王翠蘭的話,姜縣令冷笑一聲,心中平衡了一些,他就說雞窩裡怎麼可能生出鳳凰,原來不是親生的。
小丫頭也太可憐了,被親生父母抛棄,還被這兩個人渣虐待。
姜縣令想到此處,越發心疼姜晚晚,看姜何順和王翠蘭也更加不順眼了。
“那真是巧得很,本縣令三日前在青山村亂葬崗上撿到了一個渾身是傷的女童,跟你們說的小丫頭十分相似,不知道是不是你們那走丢的女兒呐?”
姜縣令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子,紮得堂下兩人直哆嗦。
姜何順冷汗直冒,嘴皮打顫,愣是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按時間地點來說,姜縣令撿到的确實是姜晚晚。
不會的不會的,姜晚晚那小賤人命怎麼可能那麼好,況且她已經死了。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他們隻要不認就行。
王翠蘭臉色蒼白,突然大哭起來,“大人,民婦的女兒怎麼可能去亂葬崗那種地方,您說的一定不是她,哎喲,我可憐的女兒,你到底去哪了?”
“是不是你們的女兒,見一面不是就知道了?不過小丫頭現在不宜受刺激,找個青山村的村民問一下,也一樣。”姜縣令被王翠蘭拙劣的演技氣笑了,“來人,快馬加鞭,去找個青山村的人帶過來。”
“大人,何須這麼麻煩,小人的表兄就是青山村的,在離縣衙不遠的豆腐坊裡做工,現在就可以把他叫過來。”張三寶連忙擡起頭,快速道。
姜何順那狗東西,推诿扯皮不還他錢,沒想到還牽扯進一樁人命案,真是蒼天饒過誰。
他不介意趁此機會送他們一程。
“張三寶,你......”姜何順跳起來撲向張三寶,卻被衙役一把按下,猛踢了兩腳。
姜縣令揮了揮手,“那便領張三寶去尋他表兄。”
姜晚晚還活着?!她明明已經沒氣兒了,怎麼可能活着?!
她親眼看見她死了的!
王翠蘭跌坐在地上,嘴中不停念叨着“不可能”三個字。
一盞茶的功夫,衙役便領了張三寶和張大千進來。
“草民張大千叩見縣令大人。”
“張大千,你可認識這兩人,他們家裡是否有一個女兒,他們平日裡待女兒如何?”姜縣令指了指姜何順和王翠蘭。
張大千叩首,“回大人,草民認識,他們家的确有一個女兒,今年四歲半,叫姜晚晚,姜何順和王翠蘭經常毆打姜晚晚,還讓她幹活,草民有一次回家路過姜家,就看見姜何順在打姜晚晚,草民想制止,姜何順還說老子教訓兒子天經地義,和草民吵了一架。”
“哦,對了,去年冬天,他們還罰姜晚晚跪在外邊,差點把孩子凍死了,他們兩個簡直不是人!”
“張大千,你血口噴人!”
“鄰裡街坊都知道你家那點破事,真是老天有眼,你姜何順也有今天!”
姜縣令大怒,“姜何順、王翠蘭,如今你們還有何話要說!禽獸不如的東西,連孩童都下得了手!”
“來人!姜何順、王翠蘭二人欠錢不還,虐待孩童,草菅人命,數罪并罰,各打六十大闆,将家産地契抵押給張三寶,打入大牢,兩日後押去礦山,充入奴籍!”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我腹中還有孩子!啊!我的孩子!”
兩人拼命求饒,王翠蘭突然感覺兩腿之間一股熱流湧出,眼前一花暈了過去。
“找個大夫去牢裡醫治,治好了送去礦山。”姜縣令擺擺手。
虐待别人家的孩子,如今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了,真是惡有惡報。
“縣令大人,夫人差人來報,說小丫頭醒了。”一人快步跑了進來,在姜縣令耳旁說了一句。
姜縣令立馬笑開了花,“好好好,那我得趕快回去看看。這姜何順啊,記得打重一些,幾天動不了的那種。”
姜何順和王翠蘭被衙役拖了出去,姜縣令哼着歌快步上了馬車。
“大哥,你說妹妹為什麼不喜歡我們啊,是因為我送的娃娃不好看嗎?”
“妹妹好像對我們很防備,怎麼才能逗妹妹開心呢?”
“娘說,妹妹是被壞人欺負怕了,才害怕我們的,要慢慢來。”
三個少年愁眉苦臉,蹲在荷花池邊唉聲歎氣。
好想趕緊拉上妹妹的小手啊!
姜銀離眼睛一亮,把手中的石頭扔到荷花池裡,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我想到好辦法了,我們可以買很多很多好看的衣服和鞋子,爹每次送給娘新衣服,娘都會很開心,蘇姐姐也說了,女孩子都喜歡漂亮的首飾和衣服。”
“這辦法不錯,那我們去清煙齋吧,娘每次都去那裡,聽說那裡的衣服可漂亮了。”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去吧!”
三個少年一拍闆,拿上銀錢就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