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我……怎麼會不知道秀州危險!”慕晚吟臉頰泛紅,用力的想推開身上這人!
他當她是什麼啊?
想罵就罵,想欺負就欺負,現在想抱她,她還得聽話的給他抱?
“蕭驚寒,男女授受不親,你放開我!”
她這點力道,當然不足以撼動蕭驚寒,蕭驚寒摟着她的腰,将她按在自己兇前,還抱的更緊了些。
慕晚吟愈發生氣,揪着他兇前的衣服,大喊道,“蕭驚寒,你再不放開,我咬你了啊!”
蕭驚寒貪戀她的溫暖,怎麼抱都抱不夠,怎麼舍得放開她?
慕晚吟見他犯賤,直接張大嘴,一口重重的咬在他心髒的位置,連衣服帶皮肉,一同含進了嘴裡。
她用力的頭皮青筋都顯了出來,力道已經大的不能再大了。
可她身上這男人,卻紋絲不動。
最後還是慕晚吟洩了氣,摸着自己泛酸的臉頰,怒罵,“混蛋!渣男!”
蕭驚寒任由她罵,并不反抗,隻是一遍又一遍在她耳邊低語,甚至警告她,“秀州危殆,輕則染病,重則屍骨無存,本王不許你去冒險。”
“你不許?”慕晚吟的笑聲之中,摻雜了冬夜的冰冷,還有幾分嘲諷,“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對我說這不許那不許?”
蕭驚寒擡起墨眸,幽暗凝視着她,似要将她拽進自己眼裡這無盡的深淵。
慕晚吟心頭微窒,隻覺得眼前這人陌生,哪怕跟他同床共枕過,共赴危難過,她此刻也看不清,他心中究竟在想什麼。
“你說,你去秀州,想做什麼?”蕭驚寒沉着嗓音問她。
慕晚吟睜大眼睛,眼神一片清明,“自然是治疫病,救百姓!我能救長安城的百姓,也能救秀州百姓,秀州一城,有十幾萬百姓。”
“十幾萬百姓為何其他人未能救成,要你一人去救?朝廷一年三次向秀州撥銀錢物資,迄今已八月有餘,為何秀州依舊封城,毫無轉好迹象?”
蕭驚寒聲聲質問,逼得慕晚吟不得不仔細去想這些問題。
她瑩白的臉頰泛着柔光,斂眉低垂間,眸色溫柔,勾人心弦。
蕭驚寒眼底洶湧着戀慕和不舍,卻在她擡眸時,收斂的幹幹淨淨。
“秀州知府有大問題,整個秀州的官僚系統,必定從上到下的腐敗,甚至可能與朝中勾結,大肆貪墨,所以才會讓疫病更加嚴重,這樣再持續下去,百姓豈非更民不聊生?”
慕晚吟兇口起伏,腦子裡劃過的,全是在安置房時的場景,才華橫溢卻無處施展的杜陵,年幼可愛卻救治不及的阿阮,他們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卻因為朝政的腐敗,白白葬送性命。
慕晚吟眼底泛紅,情緒更加洶湧,“我要去,我一定要去!而且你可以幫他們的,蕭驚寒,你是位高權重的親王,你不是一向心系百姓嗎?為什麼這次你不請旨去秀州,你是怕……”
皇上會在他巡視途中,派人暗殺?
蕭驚寒眼眸幽深,嗓音寒涼,“本王自有打算,但你記好,你如今依舊勢單力薄,長安城内的地位,你得來不易,還需穩固加持,莫要因為一時草率,丢了你近一年的努力所得。”
“我不會丢的!可是朱神醫也在秀州。”
慕晚吟拿起桌案旁,那塊髒污的袖子,上面依舊可以聞見摻雜在藥味中的,鐵鏽般刺鼻的血腥味。
他老人家年邁,卻因一顆懸壺濟世之心,悄悄潛入秀州,如今他有難了,他們難道也要丢他,袖手旁觀嗎?
蕭驚寒問她東西哪裡來的,慕晚吟說了經過,還說她讓紫翎去探查了,射來的那支箭并非官制,私制t所用的材料,也造價不菲,隻恐來頭不小。
蕭驚寒見她謹慎又缜密,心中十分欣慰,“入朝不過半載,你已大有成算,紫衛隊在你手中,也并非隻行保護之責,你與她們,都必成大器。”
他欣賞她,更有些崇拜,她既有能力,也有膽識,更有智慧和心兇,她非男子之身,卻勝過世間半數男兒,當真是優秀又大義之人。
“吟兒,無論如何,不要貿然再請旨去秀州,朝堂事,自有朝堂法度和人力去解決,力量微弱之時,莫要冒進,本王于禦書房所言,你再仔細想想。”
蕭驚寒拍了拍她的肩膀,既溫和,又憐愛。
說他心裡半點沒有她了,慕晚吟都騙不過自己。
可她伸出手想抓他的袖子,卻被他輕輕拂去,他未多言一字就這麼走了,攪得人心緒不甯的。
慕晚吟望着院中的空寂,心頭莫名的沉重,“蕭驚寒,你在想什麼,你要做什麼,真的不能告訴我,讓我跟你一同分擔嗎?”
她好遺憾,也覺得有些落寞。
但蕭驚寒所言,是讓積蓄力量,待厚積薄發,這一點沒有大錯。
慕晚吟捧起朱神醫的斷袖,想的更深了些,造價不菲的箭羽,射箭之人便是要誘她前往秀州?
她去了,對方會怎麼對付她?
秀州一年被撥了三次款項,依舊封城,一絲消息都沒有。
疫病,箭羽,錢……
慕晚吟腦中白光一閃,浮現出一個很可怕,又很荒誕的想法!
蕭驚寒進出慕府都很隐蔽,卻還是被發現了蹤迹,紅绡來報時,說影舞樓的人,已經逃了一個。
她跪在蕭驚寒面前請罪,“十人圍慕府,屬下殺其十,卻不想暗中還有第十一人,雖斷其咽喉,隻恐他出逃到樓文鶴面前,還是會洩露王爺的行蹤。”
蕭驚寒的劍眉深深的凝了起來,眼眸中冷冽比今日寒風更甚。
他終究是自己按捺不住,失了分寸。
“罷了,你且去尋機,待樓文鶴出宮,非捕即殺。”
蕭驚寒沉着臉,往書房去了。
樓文鶴收到殺手消息,他隻說了一句話便咽喉斷裂而亡,樓文鶴看到這人脖子上的傷口,暗惱紅绡這個叛徒,實力竟如此強勁了!
他揣着憎恨,将消息遞到養居殿,“皇上,蕭驚寒果然是在欺騙您!他深夜去了慕晚吟的住處,還待了一刻有餘才走!他們二人,到底是餘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