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許昀一開門,便看到周喜彌穿着一條吊帶睡裙站在眼前。
兩根吊帶細的像兩根蛛絲,勾勒出她圓潤白皙的肩頭,輕薄如蝶翼的裙擺堪堪到她大腿根,再往下看便是她纖細筆直的雙腿。
他收回視線。
他想說她最好不要穿這套睡衣到處亂逛,又怕被她嫌棄太迂腐。
最後他什麼都沒說,沉默地将門打開。
“進來吧。”
“沒人看見你拿外賣吧。”周喜彌沒有察覺他的情緒波動,嘻嘻哈哈問。
“機器人送上來的,除了我沒人知道是你點的外賣。”
“那我要不要把你——”她做了個割喉的手勢,“滅口呢?”
他笑了笑:“我不會說的。”
“我不信,除非……”
她拉着他的手朝他靠近,一大片溫熱的肌膚包裹着他的手臂,他微微捏緊了拳頭。
“你陪我一起吃。”周喜彌提出條件。
“我刷牙了。”
她扁了扁嘴,沒有繼續為難他,但也沒乖乖離開他,而是倏地貼近他,皺着鼻子聞了聞他的衣領。
“許昀,你是不是洗過澡了?”
因為動作幅度太大,她領口晃動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兇口,他的視線誠實的順着空隙溜了下去。
然後他驚訝發現,笑得一臉單純的周喜彌,裡面居然空空蕩蕩。
她沒穿内衣。
“你!”許昀将手背緊緊貼到她兇前,壓低聲音,“你怎麼連内衣都沒穿?”
“國外都這樣。”周喜彌又頓了頓,“小姨都這樣,你知道的。”
他沒法反駁。
他小姨滿腦子國外新潮,主打的就是一個放飛自我。
他也早就習慣了,并不認為不穿内衣是件多麼浪蕩和随便的事。
隻是眼看着周喜彌從一個滿口要結婚才能見家長的乖乖女,猛地進化成他小姨那樣。
他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你坐電梯還是走樓梯?”他問
“就一層樓,當然是走樓梯啊。”
聽到這句話,許昀語氣不自覺地加重。
“這麼晚了,你穿成這樣走樓梯很危險的,萬一有狗仔或者私生蹲點怎麼辦?”
“這是五星級酒店。”
她的聲音漸漸變小,顯然意識到了自己此舉的不妥之處。
除了蟑螂,狗仔就是最無處不在的存在。
如果她這副模樣被狗仔拍到了,還拍到她半夜進了同劇組男演員房間,肯定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不管做沒做好官宣的準備,這麼被拍到着實不太體面。
女明星,吊帶睡衣,半夜三更,酒店,樓梯,敲響男演員房間。
這些詞怎麼任意組合,對她來說都是不利的。
雖然都是成年人,也是正常戀愛,但她作為女性在戀愛和性方面是天生吃虧的一方,隻是情侶間的正常生理需求都可能會被污名化“送”。
再加上躲在暗處的競争對手渾水摸魚,她的名聲确實很容易被抹黑。
見到滿臉沮喪,許昀覺得自己的話稍微重了點,抿着嘴道歉。
“對不起。”
周喜彌驚訝擡頭,似乎不理解他這一舉措。
許昀歎了口氣,摸摸她頭。
“我應該把外賣送上去,而不是讓你下來拿。”
周喜彌立刻搖頭。
如果讓他送上去,他有可能不進她房間。
這可不行不行!
“何哥就住我對面,他會發現的。”
“那你……”
“我想在這吃,可以嗎?”
她像一隻等待投食的倉鼠,帶着對食物的期待,趴在透明的籠壁上眼巴巴瞧着他。
許昀說不出一個不字。
“你這有酒嗎?”周喜彌坐下問他。
許昀指了指她的雪王:“不是買了檸檬水嗎?”
“糖分太高,突然不想喝了。”
許昀無奈笑笑:“那我讓前台送上來。”
打完内線,許昀想着過兩天有一個運動品牌的商演要跑,商演現場離家不遠,可以順便回去看看爸媽,便留在卧室收拾給家人的禮物。
整理着,他與屋外偷看的周喜彌對上了視線。
他緩緩意識到,自己正把客人單獨晾在外面。
“不好意思,我收拾東西去了。”
他遵着待客之道回到客廳,陪周喜彌坐着,見外賣包裝未動,他問。
“不吃嗎?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等酒。”她乖乖回答。
許昀看着她,突然靠了過來,像一隻辨認主人的大型犬聞了聞她的鼻尖。
一股淡到模糊的香槟味。
他垂眸看着緊繃的周喜彌,微微向後撤了撤。
“你是不是來之前喝了點。”
她輕輕點頭。
見面會大家夥喝了點,她舉起杯意思意思抿了一小口。
“你看我直播了?”
他沉悶地嗯了一聲。
她倒在他懷裡,伸出食指戳戳他繃緊的臉頰。
“許昀。”
“嗯?”他看她。
周喜彌突然拽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擡起左腿跨到他身上坐了下去,許昀下意識摟緊她的腰,使兩人相觸的地方更加緊密。
周喜彌一直覺得騎坐的姿勢特别色情。
其餘的床上姿勢要麼讓她覺得危險,要麼讓她覺得野蠻,要麼讓她覺得自己隻是一個工具。
隻有這個姿勢讓她感覺色情。
一種燃燒熱烈溫度的情欲遊走在他和她之間,衣着越整齊,溫度反倒翻滾得越高。
“嘻嘻。”他的大拇指摩挲着她清瘦的胯骨邊緣,擡眸看她,“你不是來吃夜宵的。”
當然啦。
她是女明星,女明星怎麼可能吃夜宵。
她說:“我吃夜宵,何哥會罵我的。”
“那你這樣何哥就不會罵你了?”
“何哥隻能管得住我一張嘴。”
許昀被她開的黃色玩笑堵了回去,再次開口時突然坦白。
“我小心眼。”
她卻不以為然地點了點他鼻子。
“别的地方不小就行了”
“我是說認真的。”他抓住她的手指,嚴肅道,“我吃醋了。”
周喜彌正頭疼怎麼解釋,他又問。
“你呢?”
“嗯?”她看她。
“你這麼做……”他規規矩矩放好的手微微擡起來,朝下拍了拍她的屁股,力度不輕不重,足以讓她身體忍不住顫栗。
她緊緊攬住他,害怕自己失禮的上半身會随時滑落下去。
“是因為吃醋嗎?”
她搖搖頭:“我今晚隻喝了點酒,一點醋都沒有吃。”
“那你……”
還沒等他說完,她快刀斬亂麻低頭堵住他的嘴,一番唇舌碾壓後,她擡起濕漉漉的眸子坦白道。
“因為我愛你,我想和你上床。”
再裝的男人也頂不住這一句。
許昀眼神瞬間變得幽暗,一把托着她的屁股走進卧室,将人輕輕放到床上,就着這個姿勢跪在她腿間,無數的吻接連落下,仿佛要把上次未做完的事,加倍補償回來。
氣氛正好時,擾人的敲門聲響起。
“嘻嘻,你等等,酒來了。”
第一個從氣氛中清醒過來的許昀吻吻她小腹,想起身拿酒時,她懸在兩側的雙腿突然合攏,他被鎖在她大腿之間,姿勢就像上了斷頭台的路易某世。
擾人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嘻嘻?”他拍拍她大腿。
周喜彌有些惱怒地朝門口扔枕頭,嘴裡不斷嘟哝讨厭死了。
即使他也憋的難受,但仍安撫地吻吻她大腿内側,安慰道。
“我很快回來。”
等到他拎着此時顯得多餘的兩瓶酒回來,她用腳勾勾被子,問他:“你這有避孕套嗎?”
他看了看床頭櫃擺在酒旁的避孕套,思考過後選擇外賣下單。
“那要很久。”
她摟着他的腰,不滿地盯着他的手機頁面。
“不久。”
他放下手機,翻身将人壓在身下,啄了啄她的唇,唇瓣蹭着她耳垂呢喃道。
“前戲做完就差不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