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寶兒做也決定之後,侯傑有些擔心地勸道:“寶兒,你不能去,這太冒險了,萬一是個圈套,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不打緊!”張寶兒并不在意道:“不管怎麼說,現在的形勢對我們有利,他們是不敢輕易冒險的。再說了,有華叔跟着,真有什麼陰謀,我們全身而退還是有把握的!”
華叔點頭道:“姑爺說的沒錯,有我在,放心吧!”
張寶兒馳馬向前,侯懷安早已在等他了。
張寶兒見到了侯懷安,忍不住笑了,竟然把他給忘了。
侯懷安看着張寶兒,臉上也露出了難以捉摸的微笑。
終于,張寶兒先說話了:“侯兄,咱們又見面了?”
侯懷安笑了笑道:“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定國公!”
“咱們也不用套近乎了,說說吧,眼前這事如何解決?”張寶兒眉頭一挑,單刀直入道。
侯懷安微微一笑道:“當然是按照定國公的意思來辦,我們先放人,然後各走各的!”
“就這麼簡單?”張寶兒本以為對方會用黑蠍子和狼天等人為要挾,提出什麼苛刻的條件,誰知卻這麼痛快便答應放人了。
“侯某這麼做,是向定國公示以誠意,說不定我們将來還會成為朋友呢!”侯懷安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讓張寶兒心裡很不舒服。
“能不能成為朋友以後再說,先放人吧!”張寶兒沉聲道。
侯懷安果然守信,很利索便放人了。
黑蠍子與狼天等人被順利解救出來。
狼天見到張寶兒,羞愧不已道:“主人,我給您丢臉了!”
張寶兒拍拍他的肩頭安慰道:“這事不怪你,隻要平安就好!”
說罷,張寶兒又看向黑蠍子,關切地問道:“女俠你受傷了?”
黑蠍子淡淡道:“不礙事!”
張寶兒揮手道:“那就好,走,先回去再說!
張寶兒帶着隊伍快速離開,侯懷安望着漫天塵土越來越遠,向英曲命令道:“我們也走,盡快趕到康居城!”
……
半夜時分,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大佛寺張寶兒所住的寮房内。
“寶兒哥,你找我?”燕谷輕聲問道。
張寶兒将白日遇到神秘商隊的事講于了燕谷,然後一臉凝重道:“谷兒,一定要設法打探出這夥人的路數,最好能搞明白他們到康國的目的,像現在這樣,我們很被動!”
“寶兒哥,我會盡力的,等我的消息吧。”
送走燕谷之後,張寶兒徹夜未眠,想了整整一個晚上,直到天快亮才沉沉睡去。
……
睡了大約一個多時辰,張寶兒便醒來了。
張寶兒起床剛剛洗漱之時,華叔便進門了,他是來給張寶兒送請柬的,而且還是兩張請柬。
聽華叔将請柬中的内容念完,張寶兒笑着打趣道:“這二人莫不是商量好的,一個中午請我,一個晚上請我,兩不耽擱!”
請張寶兒中午赴約的,是突昏的弟弟居奇。
上次在阿麗娅的生日宴席上,張寶兒見過居奇一面,雖然沒有說話,但張寶兒對居奇的印象還是很不錯。
居奇邀請張寶兒赴宴,這個面子張寶兒是要給的。
晚上赴宴要去見的,竟然是昨日才剛剛打過交道的侯懷安。
說起來,張寶兒心中對侯懷安多少還是有些忌憚的,這不僅僅是因為他代表吐蕃來康國蹚這趟混水,更重要的是從侯懷安的身上,張寶兒依稀可以看到魏閑雲的影子。
侯懷安與魏閑雲屬于同一類人,都有那種運籌帷幄的睿智和風輕雲淡的沉穩,與這樣的人做對手,張寶兒想想都頭疼。
張寶兒已經安排燕谷去打探侯懷安的底細,至于能不能打探出來,什麼時候能有消息,這一切他心裡都沒有底,與其這樣幹等着,還不如去赴他的宴,面對面的交鋒說不定來的更直接一些。
……
張寶兒與居奇整整談了一個下午,誰也不知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張寶兒離開的時候,居奇執意要送他。
到了門口,張寶兒對居奇道:“記住我們的約定!”
“定……”居奇遲疑了一下改口道:“張公子,我記住了,請你放心!”
張寶兒又交待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做事不能憑着勇氣,更不能沖動,希望你能耐得住性子!”
不管怎麼說,居奇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涉世未深但卻血氣方剛,很容易頭腦發熱,張寶兒多少對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才會多叮咛幾句。
……
夜晚,晚風輕拂,天空并非純黑色,黑暗中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伸向蒼穹之外。在這樣的晚上,喝酒聊天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天籁客棧後跨院的一間屋子裡,張寶兒與侯懷安相對而坐。
張寶兒看着滿桌的酒菜,摸了摸下巴問道:“你就這麼确定,我一定會來?”
“當然!”侯懷安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我不僅确定定國公一定會來,而且還可以斷定,定國公已經派人四處打探關于我的消息!”
張寶兒無語了,與聰明人打交道,有的時候讓人很省心,有的時候卻讓人很頭疼。
侯懷安給張寶兒面前的杯中斟滿了酒,笑着問道:“當年,我親眼目睹了定國公的海量,今日可否與侯某痛飲一回?”
“我不與你痛飲!”張寶兒搖搖頭,老老實實地拒絕道:“不瞞你說,這酒我不喝不下去!”
侯懷安贊許道:“定國公果真是性情中人,若換作我,我也喝不下去!不過,侯某既然誠心邀請定國公赴宴,自然不會讓定國公失望!”
說到這裡,侯懷安将自己的杯中也斟滿酒,将酒壺放在一旁,望着張寶兒大大方方道:“定國公有何疑惑,盡管問來,侯某保證知無不言!”
“這是真的?”張寶兒懷疑地打量着侯懷安:“那我就不客氣了!”
“請!”
“你到底是吐蕃人還是大唐人?”
侯懷安苦笑道:“這個問題我也時常在問自己,但始終沒有确切的答案。這麼說吧,我的身上流着大唐的血,按理說我應該是大唐人,可事實上,我的家在吐蕃,我現在為吐蕃效力,應該算作吐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