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武帝時代,上林苑中栽培有薔薇。根據《賈氏說林》記載:漢武帝與麗娟在園中賞花,時薔薇始開,态若含笑。漢武帝歎曰:“此花絕勝佳人笑也。”麗娟戲問:“笑可買乎?”武帝說:“可。”麗娟便取黃金百斤,作為買笑錢,以盡武帝一日之歡。“買笑花”從此便成了薔薇的别稱。
像玫瑰一樣,薔薇莖刺較大且一般有鈎,越嬌豔的花朵,它們身上武裝的花刺越多,可能有内部的,也可能有外部的,田珊珊明顯是前者。薔薇還有一個特點,奇數羽狀複葉,三瓣很少,五瓣居多,七瓣次之,九瓣則千中存一,它的不流入俗也許注定了它的不圓滿。
田珊珊出手如行雲流水,毫不拖泥帶水,是七人之中最先朝白猿攻過去的,臉上帶着所有人都沒弄懂的盈盈笑意,哪怕是枕邊人胡遠忠也不曾見過這朵牡丹今日般的絢爛,她回頭望了一眼對她身體最熟悉的那個男人,在這一刻她才明白,這個男人其實從來沒走進她心裡。至于那個佝偻着身體的熟悉背影,她或許已經原諒他了,至于他和那個稱為娘的女人的故事,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就像那個女人最終離開爹一樣,她或許應該找到她這一輩子最在意的人了,她這個女兒何嘗又不是?
長劍圈轉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在白猿驚異的眼神中,那個女人直接用身體挺入了那柄渴飲血的短刀,臉上依然帶着一個陰冷的笑容,沉聲道:“對不住,你殺了我最這輩子最不在意也最在意的一個人,我怕過了今日就沒這樣的機會給他報仇了。”
田珊珊讓那雙妙目再也看不見刀柄之後,用掌力在白猿的兇口拍了一掌,讓整個身體從短刀中迅速的拔出,她不想那個已經在黃泉路上的人等太久,這一世她已經錯過了,她希望下一世還來得及,汩汩流出的血線襯托得這朵薔薇越發的嬌豔,她的生命定格在了最燦爛的這一刻,花開不敗。
在身體有意往那個地上冰冷的屍體飛過去之後,她的一雙玉手在落地的那一刻緊緊的抓住了他的一隻手,她滿意的閉上了眼睛,這之後,再也沒有人能分開過他們...
胡遠忠瘋了,田不歸也瘋了,另外的徐茂等五人也瘋了,前兩人是因為失去至親之人,後五人是因為兔死狗烹後的困獸之鬥,所有的一切變得很簡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再帶有一點僥幸的無奈。
七人的長劍幻化成數道白光,在白猿周身湧動,如臨大敵的白猿把身體裡的能量發揮到了極緻,不斷的閃躲騰挪,短刀在這一刻的威力完全發揮不出來,和七人瘋狂的纏鬥一番後,早已渾身上下被割出了數道駭人的口子,七人下手點到為止,他們并不想簡單的和對方來一次了結,有人要在他身上把痛苦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接劍”,鬥笠人最終忍不住出手了,在從另外一人手中取過來一把長劍,像靈猴一般躍了出來,隻是那把劍才抛到半路,一個捕捉到這一切的俏麗身影來得更快,她在空中翻轉數圈落地之後,那把冷冽如冰的長劍被她牢牢的抓在了手中。
“玩玩?”澹台玉瓶眼神玩味,隻是她才把那把廣寒劍拔出來,劍身冒出的絲絲涼意讓她忍不住脫口而出:“好劍。”
“好男不和女鬥,而且我十多年前就發過誓,對于敢擋我去路的漂亮女人,我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攔腰抱起丢到床上去。”鬥笠人後半截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所有人都能想象得到隐藏在紗幔後的那張猥瑣笑臉,一時間噓聲一片。
“那就拿出點真本事出來。”澹台玉瓶八風不動的淡定還是讓隐藏在紗幔後的吳永麟暗暗吃了一驚,隻是這個處子還是被這種輕佻之詞早已激得暗流洶湧,讓渾身的殺意在刹那間暴漲,一股森寒之氣在對方猝不及防下接踵而至,如鬼如魅,倏然而至。
“奶奶的,啧啧啧,你這身材,老子不把你抱上床,絕對會遭天打五雷轟,先讓你一劍。”吳永麟踉跄一下,往後倒退,似乎根本就不準備和這女人糾纏,用腳在地上随便挑起一把武器朝那個女人飛了過去,身體毫不停滞的逃到了一個安全範圍。
澹台玉瓶早已恨得咬牙切齒,隻是對方混入人群後,她滿腹的怨氣無處發洩渾身上下更是氣得直哆嗦,如果不是為了保留那點可憐的自尊,估計早就學那些潑婦跳腳罵娘了。
“能讓瓶兒沉不住氣的對手,這還是第一個,有趣有趣。”遠處看着這一切的澹台潛淵喃喃自語,對于接下來的可能會發生的一切,他更加的充滿了期待。
白猿在吳永麟跳出來之後,早已心領神會,對于那把被人半路搶走的長劍,絲毫沒放在心上,等他學着某些被人詛咒為膽小鬼的家夥鑽入人群中後再次跳出來的時候,他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讓所有人為之目眩的弧劍,暗紋流光,刀鋒淩厲。
白猿在拿到這把弧劍之後,攻守突變,迎身而上,‘咔嚓’數聲後,在一陣陣粗重的呼吸聲中,弧劍将刺向自己的七把利劍攔腰斬斷,隻是在七人如死灰一般的眼神中,白猿卻沒有再進一步斬盡殺絕,隻是幽幽的說了一句:“那個女人死之前給我說,讓你們好好的活着,這樣才會有報仇的機會。”
田不歸,胡遠忠早已氣勢全無,地上三人的死,已經抽去了他們身體裡所有的銳氣,田不歸等人人悉數丢掉手中的斷劍,擡起地上早已冰冷的三具屍體,怔怔而去...
“他在我手中都走不了三招,先打赢他,再來找我。”吳永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嬉皮笑臉的站了出來,立在渾身浴血手持弧刀的白猿旁邊,白猿怒目如電,對于剛剛橫搶自己武器的女人,他準備豪不客氣的撲上去,此時在這個深藏不露的家夥旁邊變成一隻揮之則去的惡犬反而變成了他最值得驕傲的時刻。
澹台玉瓶現在完全是一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兇戾氣勢,對于殺掉面前這個已經耗費許多氣力的看門犬她絲毫不會有任何的愧疚感,舉着手中的廣寒劍,風馳電摯般的刺了過來。
“住手。”一陣渾厚而熟悉的聲音在澹台玉瓶的耳邊炸響,自己最不願意的事情偏偏就在此時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