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臭名昭著兇案累累的惡人,過早的暴露自己,隻會死的很難看,在這個大男子主義主權的時代,一個身手不弱的女人突然張狂的冒出來,就代表這背後一定有什麼大人物在撐腰,結果證明,吳永麟這一次的後手似乎又賭對了。在澹台潛淵喝止住澹台玉瓶這匹發狂的野馬之後,吳永麟三人被請入了澹台潛淵入座的那張桌子之上,周圍數雙遊離眼睛的焦點一直都沒離開過這張桌子,吳永麟敢斷定,這一次咬鈎的個頭絕對不小。
剛剛的血腥與氤氲之氣随着人群的散開早已悄悄褪去,這就是江湖,起與落,升與降,一場決鬥,泾渭分明。在三雙帶着淡淡憂傷的眼神中,白猿恨不得用眼神在三個女人的某些部位打上他自己的标記,好讓那些懷有非分之想的人知道,這三個女人現在是他的私有物品,誰要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老子提刀和他玩命。
吳永麟自然不能當面潑愣愣發神盯着那三個袅袅婀娜背影的白猿一盆冷水:你把人家師門殺了三個,威信更是掃地,你還想和那三個水靈的女人來點超出友誼的發展,估計隻有下輩子了。
當然,你自認能像常山趙子龍單槍匹馬一個人挑出一片天,那另當别論。事實證明,吳永麟根本就沒有發現旁邊這人可能比趙子龍來得還要摧枯拉朽,一個僅僅在叢林中學會怎麼生存就可能在當下給他一把好刀就能隻手遮天,一個僅僅憑一場打鬥就讓三個眼光毒辣的女人看中恨不得以身相許,他身體裡折射出的能量和孱弱的皮相成反比,他牲畜無害的陽光笑臉,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這人就是一個隻會讓那些二流子踩在肩上爬牆偷看寡婦洗澡的墊腳石。
對于能夠撿回一條命的董長海來說,斷幾根兇腔裡的骨頭和那一條斷了的瘸腿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區别,此時他在白猿的攙扶下靠着牆坐了下來,看着吳永麟的背影,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總覺得在那個地方見過此人,隻是卻一直想不起來。
吳永麟和刀五常取下鬥笠,心平氣和的坐到了澹台潛淵的面前,隻是和對方雙目相對之後還是被眼前這人的氣勢吓了一跳,對方是一個一眼讓人看上去有幾分俠骨之氣的世外高人,明眸善睐,陽剛粗粝,偏偏又帶有幾分綿裡藏針的味道,沒有開始那個女子張牙舞爪的猖狂,第一眼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真實身份和地位,看人看臉,一個人即使裝得再道貌岸然,總能讓其他人在這張或圓滑、或世故、或内斂、或深沉的臉上發現種種蛛絲馬迹,隻是吳永麟在這一張因為歲月帶來幾絲皺紋與風霜的臉上一無所獲,他不得不在内心腹诽道:果然是老狐狸,姜還是老的辣。
澹台潛淵本來可以讓澹台玉瓶試出這個扮豬吃虎家夥的正真實力,隻是那之後呢?恓惶還是驚為天人?好像他哪種結果都接受不了,留給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他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好苗子及旁邊這個他現在完全看不透的一個骨子裡似乎都帶着狡詐與輕浮,卻偏偏很豪爽的纨绔。
吳永麟很闊綽,大方到他把酒樓中所有的損壞都一股腦的抗在了自己肩上,并請所有的人都喝了一頓酒,隻是當他最後從口袋中掏不出一個子兒,把這冤大頭攬到澹台潛淵身上之後,再次氣得不輕的澹台玉瓶正準備借機發飙的時候,澹台潛淵總算對着這個欠自己一屁股債的打腫臉充胖子的家夥再次開了金口。
“這是我第一次借錢給别人,說說看,你準備怎麼償還這筆利息不少的欠債?”澹台潛淵内心感歎此人的狡黠,一個深藏功與名還是此人本身就依托他旁邊身手還不錯的像猴子一樣的家夥狐假虎威徒有其表,他此刻也拿捏不準,既然對方真人不露相,自己也和對方來一次暗中較量。
“在下黃沙,這位是我的兄弟黃山,那邊那位更是與我有過過命交情的黃天,蒙江湖人錯愛,給了一個‘黃河三俠’的雅号。剛剛承你的情,讓大家開心了一把,我們可以幫你解決一次麻煩,你看這樣合理嗎?”
“合理不合理你說了不算,我現在是你的債主,條件應該由我來提,我現在隻想知道,你們來的目的和其他人一樣?也是為了那個女人?”澹台潛淵反客為主,一副咄咄逼人的氣勢。
“以前或許不能夠為三鬥米而折腰,你現在看我這黃山兄弟,估計魂早就被那三個女人勾走了,你如果能将她們搶過來交給我黃山兄弟處置,我們三人不介意做閣下身邊的三條狗,這樣算不算合理?”
澹台玉瓶在旁邊聽得膽戰心驚,此刻居然莫名的同情起這三個可憐的女人起來,如果哪天自己也被某些談判作為置換的條件,自己到底是該喜還是該憂?對于面前這個卑躬屈膝的真小人,她再也提不起一絲的興趣,她敢斷定,這人就是一個拐騙無知少男的混賬王八蛋。
“我澹台潛淵也不會虧待你,不如我做主,把那三個女人搶回來給你們一人一個當老婆。”
“明公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這位黃山兄弟,新近喪妻,實在對這方面的興趣寥寥;而我呢,一向不習慣有個女人在旁邊管着我;更何況那三個女人是我兄弟黃天首先相中的,我們三兄弟三條槍一條心,黃山一個人洞房,就代表我們三個人都洞房了,這犢子小時候命苦,發誓要娶三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當老婆,一個拿來洗衣做飯,一個拿來捶背,一個拿來生孩子,成人之美的好事,何樂而不為?”
“畜生。”澹台玉瓶最終忍不住罵了出來,隻是罵完之後又覺得自己好像暗暗上了某人的當。
澹台潛淵用眼睛掃了一眼澹台玉瓶,語氣不鹹不淡的對吳永麟說道:“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最近有一個女人着急把自己嫁出去,我幫你一把,你也去參加那個比武大賽,至于你能不能搶到那個女人做老婆,就看你自己的實力了,你看如何?”
“在下卻之不恭,恭敬不如從命了。”
澹台玉瓶嘟起一個小嘴巴,内心卻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此人,見過不要臉的,卻從沒見過如此恬不知恥的,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