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愚昧,還望大人能指點一條康莊明路。”
“貴公子和衆豪紳肩膀上這顆人頭價值可不菲啊,你說人一旦沒有了舌頭和嘴巴,還怎麼喝花酒?縱然有萬貫的家私又有何用?”
“小人願意捐錢替小兒贖罪買命。”
“這事你們得心甘情願才成,如果實在不舍得破财,你們有膽往下跳也行,閉着眼睛往下跳,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大人您看我們捐多少合适?”
“看呼你們各自的心意,太少了,不就顯得你們不夠誠心了嗎?何況各位頂上的腦袋不見得不值錢吧?以我說,每人花一千貫銅錢把你們的頭贖回去,各位簡直太值當了,記住了,是十足的一千貫,别拿一貫600多個銅子來糊弄老爺我,我可要十足的小平錢,現在沒帶夠的錢的現在立馬乖乖的走過來寫一張字據或者欠條,随後幾天我派人挨門挨戶去你們欠老爺我的錢取回來。”
一時間人群裡嘁嘁喳喳鬧騰個沒完,衆人不情不願的,很顯然吳檗這一刀下去似乎讓這些人疼到了骨髓,衆人把憤恨的目光投向了把他們帶入此次破财風波的傅仲景,幾個理智點的不停的朝傅仲景拼命眨着眼睛,期望他想想辦法解決今日因為他帶來的危機。
隻是傅仲景接下來所做的一切讓衆人大跌眼鏡,心更是悲涼到了冰點。一千貫對傅家莊這樣家大業大的大戶人家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消一刻,傅仲景很快便将小山一樣用油麻繩串聯在一起的一千貫錢整整齊齊的堆放在了吳檗的面前。吳檗大手一揮,便讓高台上的大丈竹放開了幾乎攤坐在高台上三魂去了七魄的傅春年。膽戰心驚的傅春年幾乎是被兩個莊客叉着腋窩扶下台的,看着篩糠一樣不停抖着雙腿臉上毫無血色的傅春年,吳檗會心一笑,他來不及搭上一句話,便被一陣迎面而來的香風帶走了。
“大人可記得奴家?”
“剛剛在上面光線不太好,看得不太分明,隔近了一瞧,我這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大人此話何解?”
“夫人國色生香,這好身段更是萬裡挑一,我剛剛還以為見到了下凡到人間的仙子姐姐呢。”
“大人,奴家哪有你說得如此出衆。”原本隻是用眼睛瞟着吳檗的五夫人裡面名目張膽的開始直視起對方來,吳檗遒勁有力的身段讓她臉上紅光鎮陣陣,浮想聯翩。
“夫人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惹人疼愛的女人,沒有之一。”
“大人可否陪奴家小酌幾杯?”
“夫人的酒我必須得喝,如果不是夫人剛剛仗義出手,我現在可還在台上繼續待着呢。”
“那你怎麼報答我?”
“夫人但說無妨,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盡量滿足夫人。”
“真的什麼都可以?”
“隻要不至于讓在下以身相許,其它都可以商量。”
“大人笑殺奴家了,大人肯,某些人還不肯呢。”
跪在地上等候赦宥的傅仲景,傅春年父子始終沒等到相應的指令,當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嬌笑聲後,唯唯諾諾戰戰兢兢的傅仲景,傅春年父子這才試着擡起頭觑向吳檗所在新放置方桌的上首位,眼中的一幕幾乎讓傅仲景肺都要氣炸了。
自己最寵愛的五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和吳檗勾勾搭搭在一起,一男一女親密的身挨身并排而坐,五夫人一隻羊脂白玉般的小手正落在吳檗的股掌之間,被恣意的撫摸着,讓傅仲最受不了的是,五夫人剛剛輕啜一口後的美酒,被吳檗劈手奪過來一飲而盡,看着兩人不斷的眉目傳情,傅仲景内心已經罵了不下千百遍的‘奸夫**’,而傅仲景在此種境地下偏偏敢怒不敢言,似乎上首那兩位才是一對夫妻,而他傅仲景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醜。
“夫人果然好酒量,巾帼不讓須眉啊。”看着新飲了滿滿一杯酒的五夫人雙頰上起了兩抹淡淡的紅雲,一旁的吳檗立馬拍手稱快,惹得麗人更加形骸放浪起來,五夫人甚至輕舒藕白似的臂膀,在吳檗的腰上輕輕扭了一下,讓弓着身子在桌下觑見這一切的傅仲景火苗更加騰騰的往上冒。
五夫人幾杯水酒下肚,人已有七八分醉意,隻因她臉上塗抹的一層厚厚的胭脂水粉掩蓋了她的迷蒙醉态,原本就有幾分姿色的她此刻越發嬌豔得像一朵欲滴的牡丹,那豐腴的身段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當一句輕佻的話語脫口而出後,讓同桌打橫作陪的傅仲景恨不得找個縫隙鑽下去,醉态複萌的五夫人幾乎咬着吳檗的耳朵細語道:“吳大人,奴家有個芳名叫小星月,以後沒人的時候,大人就這麼叫奴家,我喜歡大人這麼叫我。”
調皮的五夫人說完後甚至朝強作鎮定的吳檗耳中輕輕的吹了一口香氣,惹得周圍白眼噓聲一片,而火冒三丈的傅仲景似乎已經到了爆炸的邊緣。
“來人,五夫人醉了,快扶夫人去後堂休息。”強忍着怒氣的傅仲景對遠處的下人招手道。
隻是當五夫人聽見這一聲呼喊後,立馬如八爪魚般緊緊攫着吳檗的一條臂膀,若隐若現的緊緻酥兇幾乎貼着吳檗的手臂,儀容不整雲鬓散亂的她甚至為了躲避下人的拉扯,直接像一隻懷春的貓兒般鑽入了吳檗的懷中,臉上更是露出少女般的淺淺笑意,一時間拉鋸的雙方尴尬到了極點,一旁的丫鬟等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五夫人之所以今日如此失态,其實最終問題出在傅仲景自己身上,五夫人三十出頭,身段風騷,心似枯泉,正直狼虎之年的她在閨中幾乎度日如年,這些年一直想懷個一二半女,以享天倫。偏偏傅仲景不知其福,喜歡四處沾花惹草貪新厭舊,近日更是已有大半年的時間未與五夫人行夫妻之禮,原本就滿腔怨氣的五夫人隻是想借此機會刺激刺激傅仲景,隻是哪曾料想酒醉後的她真情流露爛漫情懷盡顯,幾乎和吳檗有一種相逢恨晚以身相許的怨念。
一陣衣衫被撕裂的‘茲拉’聲讓衆人聽起來極其刺耳,喪心病狂的五夫人居然直接豁開了吳檗上身原本就略顯單薄的一件緊身比甲對襟衫,眼中更是透出一種灼熱的溫度,讓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傅仲景總算爆發了,一副即将呈現的活春宮,足以讓任何男人忍無可忍。
“來呀,将這個冒牌貨綁了。”
傅仲景之所以敢這麼做,其實已經提前讓人去莊外迎知府吳檗可能跟來的車辇護衛随從去了,隻是來人回禀的結果讓傅仲景大失所望,就這一點,讓傅仲景内心便開始有點搖擺起來,吳檗再怎麼說是一個從四品的官員,身邊一個人沒帶,這事本身就透着一股邪性。剛剛吳檗和五夫人在調情的期間,傅仲景更是在一旁仔細觀察,其實犧牲五夫人能搭上吳檗這條線,這個代價對于他來說其實是可以接受的,畢竟士大夫之間彼此送個小妾是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事情了,隻是盯着吳檗臉上那條刀疤看了許久,他總算從這處破綻中肯定了來人西貝貨的身份,衛朝選拔官員及其嚴格,面向兇惡醜陋之人不得為官,想這人臉上有一條刀疤的人更不得在選拔之列,聽聞吳檗面容剛直,更是智賽隋何,機強陸賈,貌比潘安,幾番斟酌對比考量下,傅仲景這才當面點了出來。
‘啪’的一聲響,吳檗手上的一隻酒杯失手掉在地上後摔得四分五裂,準備奪路而逃的他将懷中綿羊一般的五夫人随手推開了去,完全沒一點憐香惜玉,神情緊張的‘吳檗’朝周圍張望着,試圖從人群中尋找一條生路殺出去。吳檗這一副膽小如鼠,東窗事發後急急欲走的猥瑣神态,更是讓傅仲景,傅春年,周圍一行豪紳信心大定。
一張密密匝匝的大網從天而降,來不及躲開的吳檗如一隻魚兒般落入了天羅地網中,口中發出呼天搶地的呼喊聲,看着網中似乎與知府吳檗身份不太相稱的這個西貝貨,衆人情緒高漲,摩拳擦掌,義憤填膺的朝吳檗拳打腳踢起來,這裡面自然以傅仲景和傅春年倆父子下手最狠,一直到漁網中的人再無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