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麟知道,即使你再身手不凡,你在沒有獲得某些人的真正信任之前,你始終是一個編外人員,更何況還是澹台潛淵這種可能佛祖都降服不了的大妖孽,想正真的靠近他,除了等待,也實在沒什麼好辦法。至于始終對他沒什麼好臉色的澹台玉瓶,他至始至終把她當一陣空氣,小鬼再難纏,最終還不是看老妖怪的臉色行事,對于時不時氣一氣那個越來越藏不住城府的那個女***保镖,他反而是興緻更是越來越高越來越肆無忌憚。
澹台潛淵對他們四人确實不薄,羊苴咩城裡狀元樓天字号房,四間堪比後世總統套房的奢華房間,在正式入駐澹台府之前,這裡成為了他們暫時借住之所。
如果不是被澹台玉瓶那個小妮子領進來,對于兩個貧下中農,兩個乞丐,老闆估計早關門放狗将這四個刁民撕成片片了。
老闆那張肥碩的猙獰笑臉擠出的谄媚讓白猿這沒見過大世面的犢子嗖的一聲就竄到了房梁上,之後的幾天,這位習慣仰視,身體重達三百多斤的臃腫胖子老闆遭遇到了他此生以來最大的挑戰,每天他必須費很大的勁,冒着倒下去再也爬不起來的風險,身子極力的往後傾斜以一個翻白眼的方式,求爺爺告奶奶的乞求白猿那樣的神人從柱子上跳下來。
小人得志,這是幫董長海送藥來的澹台玉瓶見到吳永麟後最直接的反應。
“這是給人吃的嗎?我說了要極品血燕,你随便弄個燕子窩來打發叫花子呢?”吳永麟盯了一眼旁邊三個牲口臉上擠出來的沒出息的眼神,毫不猶豫的将那碗似乎用文火炖了幾個時辰的褐紅色血燕呼的一聲就掃到了地上,最後甚至殘忍的用腳在上面踩了又踩,這才斷了旁邊三個牲口恨不得趴到地上把那些東西舔幹淨的念想。
吳永麟可以和同甘共苦的兄弟從一個鍋裡舀食物,但并不意味着他會接受對方吃剩下的殘羹冷炙。吳永麟無所事事的時候總喜歡往廚房裡鑽,這些年養成的似乎不太好的習慣剛好看見了那個幫他們炖血燕的兔崽子正掄着勺子不斷的把那些稀罕東西吸溜到他的嘴邊裡面,最後甚至把那沾滿唾沫的大勺不停的再次放進去攪拌,也就是在這一刻起,他決定好好的羞辱一下這幾個偷食的小二,隻是吳永麟還沒來得抖露出實情,那個和他完全不對路的陰陽手澹台玉瓶卻不早不晚的殺到了。
“黃鼠狼,我忍你很久了。”澹台玉瓶最恨這種雞蛋裡挑骨頭的混蛋,自己偶爾抱怨澹台府上廚子燒出來的黃河鲫魚味道不夠正宗的腹诽和此人的無病呻吟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來啊,揍我啊,你這隻金雞。”吳永麟自認鬥嘴的功夫絕對不會輸給這個丫頭片子,看着對方似乎忍的很辛苦,他更是用拳頭象征性的碰了幾下自己的下巴,他還真不相信這丫頭真能衆目睽睽之下将澹台潛淵請來的貴客揍成豬頭,所以越發的嚣張。
澹台玉瓶是不敢,但一個一直想對愛慕已久的澹台玉瓶獻殷勤的天字号纨绔敢,自從看見四個也不知道是什麼鬼地方鑽出來的野人住在他隔壁之後,他便想好好的找個機會修理一下如今在某些位置上居然能和他平起平坐的刁民。
段正興,這個欽定為太子,未來大理國的接班人,自從三個月前被高泰遠接出皇宮,便和一些具有相同愛好的衙内混迹于燈紅酒綠,勾欄瓦舍。其實這樣的體驗生活自從段正興能夠禍禍女人開始,每年來總有一段在宮外屬于他段正興生命不息牛耕不措的時間,鑽狗洞,爬高牆,他總能在嚴絲合縫的森嚴鐵桶中找到些許漏洞,随着年齡的增長,他越發駕輕就熟遊刃有餘。
澹台玉瓶第一次見面是給段正興帶來的震撼無異于這些年簡直瞎了狗眼拱了那些原本在心裡或許還占有一定分量的水靈白菜,對于從沒給過他好臉色的那張精緻得不帶一點風塵味的溫醇容顔,他的世界觀刹那間崩塌了,所以後來他與床第間的另外一名女子共赴巫山的時候,他更是把那個女子想象成了澹台玉瓶,那樣他發現自己越發的威猛。
澹台玉瓶那再為熟悉不過的溫潤如玉的嗓音從狀元樓天子号客房的隔壁傳過來的時候,準備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段正興還沒來得及穿好褲子,便像一頭憤怒的豹子沖了出來,他知道這樣的機會一旦錯過,他可能還需要等待一百年。
“我打的就是你,你這個也不知道從哪個鬼地方鑽出來的刁民。”段正興這一拳出的相當古怪刁鑽,這是他這些年與那些不知道他背景的富家子弟在風月場所因為争風吃醋大打出手後獲得的寶貴戰鬥經驗,黑虎掏心,猴子偷桃,能一拳一掌将對方掄死,絕對不會來第二下。
在澹台玉瓶大冬天吃了冰棱子還要爽感的眼神中,那個原本騷包一樣的男人被一個一直從沒鳥過甚至正眼都沒瞧過的纨绔放倒了,倒地的姿勢那麼銷魂,那麼飄逸,澹台玉瓶感覺比直接殺了這個男人還要來得激爽。澹台玉瓶兇中那股惡氣呼出來之後,卻讓她原本豐滿的兇脯變得越發的茁壯。
澹台玉瓶從笑得無比放肆的張狂中卻看到了讓她更加憤懑的一幕,旁邊的段正興,躺在地上仰起頭的那個牲口,站在另外旁邊的三個刁民,此刻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鼻子中噴薄出一種當事人可能都沒感覺出來的猩紅液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某一個讓他們不斷抹嘴角的牲口動作,就差同時喊出‘大,真大,不是一般的大’的驚奇發現了。
在背後五道猥瑣得恨不得将她衣服拔下了的原始野獸一般的赤裸裸眼神中,澹台玉瓶奪路而逃,和這些人再待個一時半會,她生怕這些人把他吞了下去。
“他真的被段正興一拳打倒了?”當澹台潛淵從澹台玉瓶口中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也淩亂了,難道自己真的是看走了眼?自己這一次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心有不甘的他決定再試一試這個扮豬吃虎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