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婉聞言忍不住皺眉:“我與楚之琰,并無太多的來往,也決計不想與皇家有任何牽扯。”
葵娘聞言揶揄一笑:“小姐不想,不代表别人不想,前些日子,奴婢打聽虞凝草和绾竺的時候,發現晉王府也有人在打探此事呢。”
慕清婉想起那一晚楚之琰給她送來的信箋,便不再說話了。
葵娘也知慕清婉自己有主意,猶豫了一下,說道:“不過小姐也不必太過擔心,即便龔家人有什麼花花心思,我們也未必怕他們,不說别的,就是夫人當年留……”葵娘話說了一半,便頓住不往下說了。
慕清婉因為腦子裡在想楚之琰的事,也并沒有注意到葵娘這邊。
有過了一會兒,慕清婉看時間也不早了,便起身離開。
剛從繡坊出來,就遇上了迎面而來的楚之琰。
慕清婉剛想上馬車離開,就被楚之琰迎面攔住:“慕小姐這是要去哪兒?”
楚之琰臉上的笑意雖然極淺,但還是可以看出來心情不錯。
墨妝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楚之琰,心裡忍不住嘀咕,傳聞這個晉王世子喜怒不定,冷酷無常,鮮少有笑臉,怎麼今日一見,卻不是如傳聞那般呢。
“世子有事?”
聽着慕清婉冷淡的口氣,楚之琰挑眉:“怎麼,見慕小姐一面還非得有事才行?”
這痞子一般的口氣,當真是讓後面的墨妝驚駭之極。
“世子若無事,那我還有事,先告辭了。”慕清婉懶得和他磨叽,說完,便打算上馬車離開。
楚之琰怎麼可能讓慕清婉如願呢,當下,縱身一躍,人已經上了慕清婉的馬車。
慕清婉鳳眸一冷:“世子可别當衆失了身份,丢了皇家的顔面。”
楚之琰勾勾唇:“慕小姐當初答應我的事,如今是打算出爾反爾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世子求我辦事,求人辦事有這樣的嗎?”就像個無賴一樣!
楚之琰一聳肩:“那好,慕小姐,在下有事相求,請小姐移步。”
慕清婉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地址。”
楚之琰眼底掠過一絲淺笑,說了個别院的地址,車夫便駕着馬車離開繡坊。
站在繡坊裡面的葵娘見慕清婉和楚之琰剛才的情形,眉心微微一擰,心裡擔憂,此情此景,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方才的這一幕,不隻是葵娘看見了,跟着來監視慕清婉的梅韻,也盡數收在眼底。
因為忌憚楚之琰,害怕再跟下去會被楚之琰的人發現,所以梅韻便沒有繼續跟下去,迅速折身回去報信了。
梅韻回到慕府,将所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慕吟月,一字不落。
聽到梅韻說慕清婉從繡坊出來遇見楚之琰,并且讓楚之琰上了馬車一事,慕吟月和慕吟玉的臉色都變得陰沉下來。
“姐,那個賤蹄子慣會勾搭人的,真是和她那個娘一樣,狐媚子,晉王世子就是被她的狐媚手段給蒙蔽了,若是她将來嫁給晉王世子,得了勢,還不知道要怎樣猖狂呢。”慕吟玉說着,眼底掠過一道陰狠。
慕吟月聞言眸子裡閃過狠色,不屑的哼了一聲:“就她那樣,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還想爬上枝頭當鳳凰不成。”
“她有那個心,也得有那個命才成!”慕吟玉說着,手中的帕子被她絞得根本不能看了,眼底都是恨色!
馬車在一座環境清幽的别院前停下,慕清婉從車上下來,由楚之琰帶着一路往裡走,墨妝和車夫在外面等着。
本來,墨妝是想和慕清婉一起進去,随時保護慕清婉的安全,但是慕清婉想着楚之琰這事兒定然是不想讓過多的人知道,便留了墨妝在外面候着。
“慕小姐,請。”楚之琰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慕清婉進去,就見屋裡停着一口棺材,棺材蓋開着,裡面整齊完整的放着一具屍體的骸骨。
她站在棺材旁仔細的将骸骨看了一遍,整具骸骨果然如她所料,确實是中慢性毒緻死。
慕清婉取出一截跖骨,用輕巧的匕首在上面刮了些青色的粉末下來,然後用火一燒,上面青煙袅袅,她迅速用銀針遮擋在熱煙上面,果然,銀針上面慢慢的鍍上了一層灰黑色。
一旁的楚之琰看着慕清婉一連串流利的動作,雙眸眯了眯,她這樣的手法,看起來似乎是做過千百遍才曆練出來的利落和不疾不徐。
但是她一個不出閨閣的小姐,怎麼會有這樣的本事?
這着實讓楚之琰心中疑惑重重。
慕清婉又收集了些毒質,才将一切物品歸于遠處。
她洗了洗手,然後才對楚之琰說:“看銀針變黑的程度,再看屍骨的情況,這是慢性毒,看樣子,死者積年累月服下的各種丹藥不少,才導緻慢慢死亡,死了之後,屍體是查不出中毒的症狀的,因為毒已經入了骨髓,很少會有人去驗骨。”
楚之琰聞言嗯了一聲,看了一眼棺材中的骸骨,聲音倒是淡淡的:“有勞慕小姐。”
慕清婉見他并不驚訝,心想楚之琰可能早已知情,但卻還讓自己來查,擺明了就是戲耍自己,不由得沉了臉。
“世子如果覺得玩弄别人很有趣的話,那還請以後找别人,我這恕不奉陪了。”說完,慕清婉便擡腳往外走。
楚之琰伸手擋住慕清婉的去路,“慕小姐說的哪裡話,我找慕小姐來,自然是有要事相求。”他說着,從棺材一邊的矮幾上拿過一把劍,遞在慕清婉的面前,目光一瞬不錯的注視着慕清婉臉上的深情。
“這把劍,慕小姐不陌生吧。”他說的是肯定的語氣,似乎笃定了慕清婉一定見過一般。
慕清婉掃了一眼那柄劍,因為職業的原因,練就了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果這點兒定力都沒有,那她也就不是慕清婉了。
“沒見過,我一個女子,怎麼可能舞刀弄劍的。”
嘴上這麼說着,慕清婉的心裡一沉,這把劍,她怎麼會沒見過,這是那一晚,那個黑衣人身上佩戴的劍,因為上面的花紋比較特殊,所以慕清婉還特意多瞅了幾眼,自然是不可能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