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把劍怎麼現在會在楚之琰的手中?
楚之琰沒有急着質疑慕清婉的話,将劍放在一邊,語氣淡淡的,似乎是極不在意的說道:“慕小姐沒見過最好,如果不小心見過,那還請慕小姐與這把劍的主人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不然,即便本世子再欣賞慕小姐的才華,到時候,恐怕也幫不了慕小姐許多了。”
“誰要你……”
“再者,”楚之琰打斷了慕清婉的話,悠閑的繼續說道:“慕家後院泥淖一團,慕小姐是個聰明人,這個時候應該是不想将自己置于衆矢之的的位置吧?”
慕清婉輕哼一聲:“那可多謝世子好心提醒了。”她說這話的時候,估計将好心兩個字要的極重。
楚之琰挑挑眉,見慕清婉這樣,正欲開口說什麼,卻聽外面傳來于坤的聲音:“世子。”
楚之琰事先吩咐過,無事不要來打擾,于坤現在過來,那就一定是有事了。
慕清婉見機告辭,楚之琰将慕清婉送至院門口,等慕清婉上車離開,他才轉身回去。
馬車上,墨妝看了看慕清婉的臉色,猶豫了下,試探的問道:“小姐沒事吧?”
慕清婉搖搖頭,想到什麼,然後說:“墨妝,我回去畫個花紋,你叫你姨母查查,看看這個花紋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是。”
馬車剛行到慕府門口,慕清婉從車上下來,還沒站穩,就見管家慕連匆匆朝自己走過來,臉上還帶着幾絲急色。
慕連看見慕清婉,似乎是松了一口氣,急忙說:“三小姐快換衣服梳洗一下,太後娘娘召各家小姐入宮,再晚了怕是要來不及了。”
“太後娘娘召各家小姐入宮不是提前下帖子嗎?怎麼會這麼倉促?”一旁的墨妝忍不住問道。
慕連聞言眼神閃了閃,臉上掠過一道難色:“三小姐,現在說這些隻能是耽誤時間,延誤了太後娘娘的筵宴,是會降罪的,墨妝,快帶小姐回去梳妝更衣,晚了就來不及了。”
慕清婉看了一眼慕連,就見慕連臉上也幾分愧疚之色,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隐。
“墨妝,準備衣服。”慕清婉淡淡的說了一句,墨妝應了一聲,迅速回安瀾院去了。
慕連見慕清婉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想起這件事的始末,也有些覺得對不住慕清婉,便說:“三小姐,這事是我的疏忽,三小姐先行赴宴,回來之後,奴才必定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訴老爺。”
“慕叔也不用左右為難,你隻需要告訴我,這事兒,是聶氏的主意,還是慕吟月和慕吟玉的主意?”
慕連臉色為難的看了看慕清婉,才說:“是……李姨娘的主意。”
李姨娘?
慕清婉臉色微冷,很好,戲這麼往下唱就對了。
“那麻煩慕叔告訴李姨娘一聲,清婉自從回府以來還沒去問候問候李姨娘,等從太後娘娘的盛宴上回來,一定親自登門拜訪。”慕清婉說完,擡腳朝着安瀾院走了。
慕連看着慕清婉的背影,歎了口氣,心想這次,老爺那邊兒,肯定又該頭疼了。
慕清婉換好衣服之後從安瀾院出來,有小厮已經備好馬車等着了。
見不是剛剛的那輛,墨妝忍不住問:“怎麼換了一輛馬車?”
小厮聞言立刻笑着說:“管家說了,進宮不能失儀,而且剛剛那匹馬腳程也不快,所以給小姐備了匹快馬,性子也穩當,三小姐快上車吧,晚了就耽擱了。”
慕清婉覺得他的話在理,也沒多想,便和墨妝一起上車。
馬車一路穩穩的行駛出去,等出了集市,便疾馳起來。
感受着越來越快的馬車,慕清婉的心裡突然閃過一絲怪異,一旁的墨妝看慕清婉的臉色不對,便問道:“小姐可是覺得馬車太快有些不舒服?”
慕清婉眯眯眼,正欲說話,突然隻聽吱呀一聲,似乎是木頭斷裂的聲音。
墨妝也聽見了,臉色倏地一變,立刻對着外面說道:“車夫,快停車。”
外面駕車的小厮仿佛沒聽見一般,鞭子抽到馬背上的聲音更響了。
慕清婉和墨妝的心猛地一沉,墨妝正欲掀開簾子奪了車夫的鞭子,可是車身猛地一顫,用力的一甩,墨妝一個沒防備,被摔得狠狠的撞在了車壁上。
這時候,木頭斷裂的聲音越來越大,慕清婉都能感覺到,馬車似乎随時有散了的可能。
車簾被疾風吹吹起來,倆人往外一看,心涼了一半,這哪裡是去宮裡的路,這分明是一條死路,窄窄的,兩面都是懸崖,即便她倆跳出去,可一個不小心,就會墜落懸崖,粉身碎骨。
現在,唯一能保命的,就是奪了馬夫的位置,将馬控制住。
墨妝臉色一狠,抽出腰間的軟劍朝着車夫刺了過去,可是,她的劍還沒刺到車夫,卻見那車夫手中的馬鞭一轉,已經将她的軟劍緊緊的纏住。
這車夫也是個會武藝的,而且,功夫還不在墨妝之下。
墨妝被車夫這麼牽制着,軟劍是使不上力了,隻能靠着赤手空拳和他搏擊。
可是,墨妝哪裡是他的對手,而且因為現在位置的差異,人家坐得穩穩的,反觀慕清婉主仆二人,被颠得坐不穩,随時都有可能被摔下去,倆人一邊盡力維持平衡,一邊還要抵擋車夫的馬鞭,倆人根本是自顧不暇了。
就在又一次馬鞭差點甩到慕清婉的臉上時,她看準時機,腕中的絲線猛地将那馬鞭纏住,用力一拽,車夫一個沒防備,被慕清婉奪去了手中的馬鞭,冷嗤一聲:“還真是小看你了,慕三小姐。”
慕清婉一手用力的抓住車欄,冷聲說道:“誰派你來的?”
“自然是想要你命的人。”
“誰要誰的命還說不定呢!”慕清婉的聲音冷的能淬出冰來,她抓住墨妝的胳膊,正欲拉着墨妝從窗戶上跳下去,可是就在這時候,車夫雙眸一寒,手臂一甩,幾枚泛着寒光的飛镖急速的朝着慕清婉的心口飛了過來。
“小姐!”墨妝目眦欲裂的喊了一聲,幾乎要響徹天際,這時候,墨妝根本是自顧不暇,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幾枚飛镖射向慕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