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誰能造酒,唯有杜康
夜裡,無論如何都不能親自去見杜康,不過找人代勞倒是可以的!
黎昊已打定主意,倘若之前夷彭還沒有留意到這位“過氣”的首領身上,但自打酒問世後,以夷彭的尿性,不可能不有所圖謀。
而夷彭不是傻子,甚至還有些聰明,同時疑心也頗重,他肯定會派人死死盯着杜康那邊。
黎昊接下來要做的,便是跟杜康徹底撇清關系,和酒撇清關系,如何條件允許,他甚至願意跟杜康結點仇。
第二日,北風驟緊,冷風就像刀子般,一刀一刀地割在黎昊臉上。
就因為如此,他才更要出門。剛剛問世的酒,度數還很低,卻多少可以禦寒,他打算親自向杜康讨一些回來。
半道上,黎昊發現今日的軒轅人與以往不同。若是之前,在此寒冬臘月,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圍坐在溫暖的火堆旁,閉門不出,但今日路上行人卻是絡繹不絕。
看到路上行人和自己走的是同一方向,黎昊幡然醒悟,原來他們也都是為了酒!
可是用大量糧食釀造出來的酒,本就稀少珍貴,普通的族人怎麼可能享受的到,就算是軒轅的貴族,此刻恐怕都要看杜康的臉色。
果不其然,迎面已經走來一批垂頭喪氣的族人!
又走了一段路,黎昊才發現,原本冷冷清清、門可羅雀的杜康家,此刻已是人滿為患,而且後面還有大批的軒轅人往這裡趕。
“我是應龍大人派來的,趕緊給我酒!”
“走開,走開,我是夷彭公子派來的,先給我酒!”
……
所有人墊着腳,伸着手,讨酒的喧鬧聲不絕于耳。
杜康無奈地走了出來,沖衆人揮手道:“沒了,酒沒了,剩下的一些是留給大首領和青陽公子的,你們都先回去吧!”
衆人哪裡肯聽,依然伸着手,不斷向前擠,已有幾個瘦弱的族人跌倒在地上。
黎昊醞釀好了情緒,箭一般的沖了過去,麻利地撥開人群,擠到了最前面,闆着臉對杜康道:“我之前可是幫過你的,答應給我的酒呢?”
杜康依然是剛才那幾句話,邊驅趕便說道:“都說過了,酒沒了,你們早些散了吧!”
黎昊氣憤道:“之前你已經許諾過我,如今怎能不守諾?”
杜康面不改色道:“都說沒酒了,如何給你?我看你還是耐心地再等幾天……”
“你休想騙我,到底給不給?”話音還未落,黎昊已推開杜康,沖進了屋裡。
出來時,懷中抱着屋子裡僅有的一壇酒,不禁點頭道:“隻有這一陶罐酒了,正好贈與我。”說着也不顧杜康的反應,堂而皇之地往外走。
杜康快走幾步,擋在他身前,怒目而視道:“這酒是留給大首領的,你不能……”話還未說完,雙手便已行動起來,猝不及防地伸向了黎昊的懷裡。
也不知是不是黎昊一時大意,亦或是黎昊故意為之,結果便是酒在兩人的哄搶過程中,掉在了地上,自然摔了個粉碎。
沁人的酒香立時四散開來!
當外圍的人聞到酒香時,目睹整個暴殄天物過程的人,此時此刻無不面露遺憾,憤怒地瞪着黎昊。
黎昊自知理虧,心虛地往後退,喃喃道:“反正就你會制酒,你多制些便是了!”說罷,頭也不回地逃離了現場。
杜康滿面怒容,眼睛裡似乎都要冒出火,沖着黎昊的背影嘶吼道:“從今往後,誰都可以喝我的酒,唯獨你不行,我以後不想再看到你!”
“杜康大人,酒真的是你制出來的?”說話的正是夷彭派來讨酒的族人。
杜康瞟了對方一眼,不悅道:“你既然不相信,那以後就不要來了,反正這麼多人要酒,我也忙不過來。”
那男子一聽急了,趕緊向杜康賠不是,這可是夷彭公子千叮咛萬囑咐的差事,他可不能辦砸了,就算今日沒酒,那以後肯定會有的!
男子置身于回去的人群浪潮中,心情跟其他人一樣,有些惶恐和不安。此刻才離開的族人,大都受貴族指使而來,有負所托,回去後一頓訓斥自然是少不了的。
但他想起剛剛杜康與昊的争吵,心情豁然開朗,這對于夷彭公子來說,不正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嘛!
他侍奉在夫人和夷彭公子身邊多年,向來能夠猜得夷彭公子的一些心思,公子自從品嘗到酒以後,似乎深深愛上了它。
但公子一直忌憚昊,擔心酒根本就是昊制出來的,更擔心昊和杜康勾結在一起,但今日看來,事實并非如此。
一念至此,男子的步伐陡然加快。
……
黃帝的二夫人彤氏此刻繞着夷彭,焦急的走來走去,邊走邊數落夷彭的不是,她最為倚重的寶貝兒子,這一次又令她失望了。
“怎麼又辦砸了!與赤桑的婚事,對于你以後能否當上軒轅大首領至關重要,你要用心!”彤氏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夷彭不以為然,當着母親的面,他不好直接頂撞,隻道:“我曾去過陳都,這位炎帝的妹妹倒也見過,跋扈的很,我不喜歡她!”
看到母親又要唠叨,他緊接着又道:“不過娘的話,孩兒定然要聽的,即使我娶不了她,自然也不會讓青陽輕易成事。娘可能還不知道,此次東夷大酋長蚩尤也摻和了進來。”
“蚩尤?”彤氏沉默半晌,緩緩說道,“倒是聽你爹提起過這個人,你爹一心想與東夷修好,對東夷人頗多贊譽,唯獨對蚩尤這個人心存怨念,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夷彭頓時來了精神,身處神農彤魚氏部落多年的他,對于蚩尤的暴行早有耳聞,此刻顯擺道:“娘,蚩尤在東夷強制施行五刑之法,東夷人對比頗有怨言,尤其是東夷北邊的鳳遊氏部落,他們東夷人為此正鬧矛盾呢!”
彤氏不解:“何為五刑之法?”
夷彭伸出雙手,正要比劃着講解,猛然意識到五刑太過血腥,最好還是不讓母親知道,于是他敷衍道:“娘,這些你就不必知道了,不過孩兒向你保證,一定不辜負娘的期望!”
彤氏滿意地點點頭,**着兒子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道:“當年我執意嫁給你爹,等得就是現在。在神農,彤魚氏部落已毫無地位可言,新的炎帝在位後,部落的境況更是大不如前,如今隻有你當上軒轅的大首領才能壯大我們的部落,你明白嗎?”
夷彭的眼睛中射出堅毅的光芒,十幾年來,他耳濡目染,母親的重托早已深深刻在他的心底,他就是想忘也已經忘不了了。
他堅定地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派去向杜康讨酒的族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