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惬意的生活剛剛開始,陳一凡搬出一張椅子,坐在庭院中,午後的陽光熾熱,溫暖,隻是曬了一陣子,整個身子感到的暖和。
陽光飄在樹葉上,閃爍出明亮的光華,地面上錯開不同的光影,時而閃爍,時而如燭光,陳一凡擡起頭,望了一眼挂在天空的太陽,耀眼無比。
看了片刻,低頭揉動眼睛,一下子無法适應,閉上眼睛一陣子,才睜開眼睛,眼睛還是有點眩暈,陳一凡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哼着小歌。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春光。”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
來來回回一句歌詞,改了幾個字,反複循環,哼到陳一凡覺得厭煩了,停下來,耳邊傳來小姨子的疑惑聲:“繼續啊,我還沒聽夠呢。”
小姨子朱珠不顧陳一凡那雙懷疑的眼神,自言自語:“我聽得正起興,你幹嘛不唱了,啧啧,想不到你這人除了廚藝不錯外,還會唱歌,歌雖然不咋的,勉強入耳,語調甚是奇怪,是你自創的嗎?”
語調奇怪,不像是當下的曲子,怪異的曲風,字句之間銜接的節奏,和當下大有不同,曲子朱珠聽到過不少,好的曲子,不下十來首。
她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沒有聽過陳一凡哼出來的歌曲,覺得好奇,坐下來,安靜聽着陳一凡哼,雖然來來去去隻是一兩句歌詞,她也覺得奇怪。
聽到一半,陳一凡不唱了,她心中不岔,開口詢問:“喂,你看着我做甚,唱歌啊,歌曲是小道,一般人不喜歡吟唱,你這個人好奇怪,下廚,打架,唱歌,為人腹黑,恬不知恥,還能活得滋潤,多強悍的心呐。”
本是女子的該做的,到了他這裡,青出于藍,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不,是完全沒有把握在廚藝上勝過陳一凡,哪怕是她母親,也不是她的對手。
目測,整個洛都,能夠在廚藝上勝過陳一凡的,寥寥無幾,人間多奇人,不能一下子概括。
“我應該感到榮幸還是羞恥呢?”這話是在稱贊我還是在埋汰我,陳一凡聽不懂了。
這個小姨子,口無遮攔,說話不經過大腦,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幾乎上都是打擊人的話,還好她面前的是陳一凡,承受能力超強。
“這個需要你怎麼看了,我呢,實話實說。”
陳一凡揚眉,低垂,好吧,你赢了,我無話可說。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無事不登三寶殿,像她這種大忙人,更不會有時間和自己閑聊,家中的店鋪,田地等等,幾乎上是她一個人在管理,吃貨雖說也有份,不到特殊時刻,她是不會出手。
如今是春天,正是忙碌的時候,農活開始,萬象更替,一年之計在于春,春天,是農民最忙碌的時候。
“我聽說你早上吃了那個叫乞丐雞?恩,叫花雞是嗎?為何不叫上我,偷偷吃,可是會很慘的。”
陳一凡汗水不停滴落,我去,你又來。
早上嶽母大人的話曆曆在目,陳一凡心有餘悸,你還來,這是要滅絕我的意思嗎?
“咳咳,誰告訴你的?”
“我爹啊,他可是說了,你小子做的叫花雞一流,好吃得很,他都想吃第二遍。”朱珠安靜說着。
可憐的老小子,無形中被人出賣。
無形之刃,最為緻命。
他也無形中出賣陳一凡,陳一凡受到一萬點傷害,感歎人和人之間能不能有點信任。
“該死的老小子。”陳一凡嘀咕一聲,這個老小子,嘴上就是藏不住秘密,嶽母大人一吓全部出來,女兒不用問,自己說出來。
看來以後有秘密的事情,不能告訴他,否則,整個王府都知道了。
“你說什麼?你在罵我父親?”朱珠一雙妙目盯着陳一凡:“他可是你的嶽父大人,你當真要罵他?”
“你聽錯了,我是在說,該死的陽光,太熱了。”陳一凡站起身來,拍拍衣服,陽光下飛出來無數白點,陳一凡來回走動,可憐的太陽,被當成了替罪羊。
“呵呵,不說這個,你要哪幾家店鋪,本來我是不想給你,誰知道你有沒有實力,萬一把我家的生意給弄沒了,我和誰說理去。”
“我父母發話,我不得不給你店鋪,你說吧,洛都幾家店鋪,你要哪幾家?”
眼神眨動,手指比劃,很有意思。
陳一凡明白了,是要我不能太過分是嗎?不相信我,陳一凡摸摸下巴,擺手道:“我還不知道你家的店鋪有哪些,要親自去看一眼,才能決定。”
生意,是老小子正在做的,他呢,家中能做事的人很多,店鋪也多,放着也沒事,隻好做了生意,許多官員頗有微詞,可沒有誰敢當面指出來。
誰家沒有幾家店鋪,沒有在做生意,哪怕是給侄子,外戚,不都是在做嗎?
能夠做到明面上,也就老小子不怕,士農工商,商人地位,依舊是非常低的。
不拘一格的老小子才不管那些有的沒的,有錢就是大爺,家裡不介意,導緻了朱珠可以自由做生意,走自己的路,讓别人說去。
每一個時代,總會有幾個奇葩,而老小子一家,全都是奇葩。
“店鋪肯定給你,地段好的,是我家賴以生存的,你可不能太過分哦。”覺得不放心,加了一句話。
“安啦,安啦。”陳一凡壓壓手:“我知道如何做。”
朱珠正要繼續說話,外面走來一個人,管家梁伯,年近四十,在王府中做了将近二十年的管家,是老小子以前的部下。
對于他的事情,很少人知道,他來到兩人面前躬身:“二小姐,姑爺,均王來了。”
朱珠眉毛一挑,不喜道:“他來做什麼?不是和他說過了嗎?沒事少來我家,有事也不能多來。”
管家面無表情道:“這個老奴不知道,這個二小姐要和均王殿下說。”
“他在哪裡?”
“已經來了。”管家指着身後,均王泥土兄的身影出現,徒步而來,輕手輕腳,宛如瘾君子一般,走路輕飄飄的,沒有力量。
“二小姐,姑爺,老奴告退。”管家退下。
君王,哦,泥土兄微笑走過來,擺手,露出一個他經典的猥瑣笑容:“珠兒妹妹好,陳一凡好。”
“不要叫我妹妹。”朱珠面色甚是不開心,冰冷說道:“你來我家做什麼,不是和你說了嗎?不要來,不要來,你怎麼聽不懂呢?”
泥土兄無視小姨子朱珠的詢問,對着陳一凡發笑,陳一凡也不好打他的臉,點頭微笑。
“别笑了,忒惡心的。”朱珠一句話,讓兩人非常尴尬,我們微笑也有錯嗎?
“你到底來做什麼,不要想着欺騙我,我告訴你,今日你不說清楚,别想再往前一步。”跨身攔截住他,面色冰冷。
兩人之間的關系,陳一凡不想去問,從他們劍拔弩張可以看出,肯定不好。
“珠兒妹妹,有必要當賊一樣防着我嗎?我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哥哥,你這樣讓我好傷心的。”泥土兄開始打感情牌了。
小姨子朱珠不吃這一套,鄙視道:“上一次你也是這麼說,結果呢,把我姐姐給坑出去了,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姐姐差點被山賊捉去當壓寨夫人了,這一次,你還想要怎樣?”
一邊的陳一凡,眼睛瞪大,我去了,原來還有這回事,也就是說吃貨上一次去靈州,是泥土兄這個小子偷偷帶出去的,朱珠小姨子并不知情。
想想也是,你把我姐姐坑出去了,我還對你微笑,那是沒腦子,不是聰慧。
“那個……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我們說正經事情,珠兒妹妹,你讓開一下,我有話和陳一凡說。”泥土兄想要錯身來到陳一凡面前,被朱珠一手捉住,随手一扔。
泥土兄身子搖晃幾下,穩定下來,已經距離陳一凡一米遠,他尴尬一笑,拍拍身子,若無其事道:“陳兄,你不說話?”
我都這樣了,你趕緊幫忙啊。
陳一凡擡頭看天空,深有感觸道:“嗷嗚,今天天氣真好啊,陽光明媚,春風和煦。”
“如此好天氣,怎麼能少得了詩詞呢,在下正好有感而發,詩《大海》,咳咳,啊,大海啊,你真大,奧,駿馬啊,你四條腿,哇,猴子啊,你屁股咋紅了呢?”
朱珠:“……。”
泥土兄:“……。”
我們還以為你要放大招,等了這麼久,就讓我們聽這個?
看着旁若無人的陳一凡,繼續吟唱他的新作,泥土兄和朱珠突然歎息:“唉。”
沒救了,這人徹底沒救了。
泥土兄深深呼出一口氣,這個陳一凡太強了,扯話題的能力無敵,每次如此,能不能靠譜一次,一次就好,我愛你到天荒地老。
“陳兄,好了,不要說了,你不是有話和我說嘛?”
陳一凡眨動眼睛,吧嗒吧嗒:“有嗎?”
開玩笑了,我可不會因為你得罪小姨子,那是絕對錯誤的事情。
小姨子的威力,見識過的人都知道,比核彈要厲害幾分,陳一凡和她作對,分分鐘被轟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