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軍辦事效率很高,大家齊心協力一直忙碌到了傍晚,都督府與軍隊已經準備就緒。
秦風也不急着趕路,安排好第二批次的時間與負責人員以及接應長樂的人員後,全軍休息了一宿,于次日天明方才前往朔方。
這天,大軍開到了蘆子關下,此關地勢險要,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大軍從峽谷穿過,仿佛蜿蜒的長蛇。
蘆子關也稱蘆關和蘆關嶺,蘆子關北控河套,南制延州,東扼綏州,西抵靈武。蘆子關主峰大墩山、小墩山海拔均約一千七百米以上,其四周崖高險阻,東西兩邊崖立如門,深迎開闊,形似葫蘆,故稱蘆子關。秦漢以後一直是兵家必争的邊塞重地。
“此地可擋百萬大軍。”通過學識淵博的劉仁軌,秦風了解了此地後,發出了由衷的感慨,“此關易守難攻,還好是我大唐的領地。”
劉仁軌點頭笑道:“将軍多日未有新詩,何不吟誦一首?”
馬周也是一臉神往與意動,秦風“創作”詩歌是眨眼間的事情,而且首首都是千古佳作,沒有一首是殘次品,弄得其他文人在他面前都不敢開口作詩了。一個二個心高氣傲的文人墨客在那面前,不管年紀大小,都是恭恭敬敬以先生尊之,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可是到了他這兒,天下文人都公認其是當世文壇第一人。
秦風一時半會找不出應景的作品,臉不紅心不跳、大言不慚的說道:“要是我寫了,别人以後怎麼好意思開口,這詩文嘛,大家你一言我一言才有意思,咱們哪,還是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吧。”
劉仁軌、馬周卻信以為真,無不口稱:“将軍兇懷廣闊,屬下佩服。”
秦風面不改色,心裡卻偷着樂。
而此刻,還在朔方等候着秦風做交接的李靖派信使送來一則消息。突利的老丈人安納托力率領安納部落三千餘牧民領着牛羊馬匹開進朔北草原放牧。
“突利這狗雜種,這是什麼意思,給老子難堪嗎這是?”秦風傻愣了半響,突然兩個袖子一拉,罵道:“老子剛剛打下朔北草原,剛剛打跑了颉利老兒,剛剛就任朔方都督,剛剛準備上任,剛剛走到半路,突利這王八羔子就來我領地的放牧,就存心找茬給老子難堪來了,他嗎的,給老子下馬威了這是?早不來晚不來,這李尚書一走就來了,當老子好欺負是不是?來人,将幾位将軍給我叫來,大家幹仗去。”
親衛走後,劉仁軌有些擔憂道:“将軍,我大唐與突利結盟,我們打了突利的老丈人,會不會破壞陛下的計劃?”
“怕他個卵蛋,出了事我兜着,這突利就是一頭白眼狼,我在長安得知,這王八蛋竟敢轟走了我大唐使節,而且還極盡污辱之言辭,我早就想教訓他了,他老丈人來了正好。要收拾就收拾突利的親人,隻有如此他才長記性。”
“那還真要讓突利長長記性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馬周、劉仁軌這兩大謀士在虎贲軍的日子越長,越受秦風與諸将的影響,一個二個也狠得不像話,到現在也是兇得不像話的鷹派人物。聽秦風這麼一說,他們也認為突利非常不給秦風與虎贲軍面子,要是聽而任之,大家以後還怎麼混?他們在虎贲軍中,有着強烈的歸屬感與認同感,突利故意落秦風與虎贲軍的面子,就是不給他們面子,頓時一個個氣得面紅耳赤,大有親自上陣幹架的氣勢。
在長安的時候,李世民就提醒他防備突利,也跟他說過突利的舉動,當時秦風十分氣憤,隻是他在第二道防線,也不好無緣無故去找突利的麻煩,于是便給李世民出了一個馊主意,那就是搞貿易壁壘,采取報複性措施,不但提高了交易的代價,而且還要求突利交入關出關的高額關稅。要不然,一切免談,反正現在有求無人的是突利而不是大唐。李世民也是一個将面子看得很重的人,将秦風的建議一字不落的執行了下去,這才導緻突利發出了“他們怎麼不去搶”的怒吼,而後卻又不得不乖乖的按照大唐開出來的條件進行交易。可想而知,實力雄厚的突利心中那份憋屈了。
秦風深知颉利勝,大唐就與颉利幹架,突利勝大唐就與突利幹架的結果,所以,根本不顧慮什麼盟友不盟友。有人說得好:盟約就是用來撕毀的。
突利現在自己送上門來,正合秦風的心意,本來找不到對付突利的借口,這下好了,非要讓突利這王八羔子長長記性不可。
秦風心中發狠的想着。
“将軍(老大)!”不一會兒,一衆主将策馬而來。
秦風簡略的說明了一下,怒火沖天的說道:“幹他老木的,向來隻有我們欺負人的份兒,現在有人到咱們頭上拉屎拉尿來了,你們說,幹不幹他娘的?”
“幹!”
“殺到他們膽寒!”
“這還用說嗎?”
程處默、尉遲寶慶、房遺愛這三個好戰分子,眼中閃過噬血的興奮,紛紛叫嚣。
蘇定方卻忍不住問道:“如今突利與我大唐關系密切,大将軍下次狠手。會不會不好向上面交待?”
“交待個屁呢!”程處默毫不猶豫的吐槽道:“我說蘇老哥,做人可不能那麼迂腐。咱們辛辛苦苦的打了一場大仗,犧牲了近四千弟兄才趕走了颉利老兒,突利小兒撿現成的便宜,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如果聽而任之,咱們怎麼向死去的弟兄交待?”
蘇定方閃過一絲陰冷的殺機,道:“作為大唐的軍人,作為虎贲軍的一員,我的心情與你們一樣,也恨不得屠光這些王八蛋。隻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将軍?要是搞砸了陛下的計劃,将軍怎麼向陛下交待?要知道,将軍本為人妒忌,要是犯了大忌,将軍豈不是要遭受衆所攻伐?”
程處默、尉遲寶慶、房遺愛唯唯諾諾,不說話了,他們是政治白癡,不太清楚官場上的明争暗鬥,可也不是蠢貨,蘇定方如此一說,一個二個在一邊乖乖的閉嘴。
羅通眸光一閃,沉聲道:“如果不打,我們虎贲軍有何顔面在朔方立足?”
“要打就打,哪來這麼多的顧慮。不用怕,出了事我兜着便是,這是關乎我大唐顔面、虎贲軍的顔面,如果不打,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們?就算我們把盟約打崩了,陛下也不會責怪我們。他的為人我太清楚不過了。”
秦風敢怎麼從容,也是因為了解李世民的為人。李世民對于兒子嚴苛到了極緻,但是對于功臣卻寬容到了極緻。曆史上侯君集意圖謀反。李世民以證據不足而寬赦了他,尉遲恭在李世民舉辦的宴席上發飙痛打皇親國戚大唐功臣李道宗,差點把李道宗打成獨眼龍,卻也受到李世民的寬赦。
所以秦風為了大唐的顔面,為了在天下百姓面前展大唐軍人的鐵血雄風,即便把注定經撕毀的盟友給打碎了,秦風也不至于受到處罰。況且,突利這種卑鄙無恥的行徑,已經算得上是入侵大唐領土的行徑了,作為朔方都督,出兵驅逐、擊敗入侵之敵是合情合理又合法的行為。
“通過此事,說明虎贲軍的威風還不夠,屠滅的部落還遠遠沒有達到讓異族害怕的程度。”秦風氣呼呼的,還真沒想到突厥還有那麼大膽子的,連颉利都選擇退避三尺,撤出朔北草原。突利小兒竟然有膽子跑到他們大唐的領土來放牧,這不是給他這個新任的夏州都督添堵?這不是打臉又是什麼?
在秦風的眼中,異族連呼吸都是錯的,現在他們不但跑到他管轄的範圍内拉屎撒尿,還膽大妄為的将羊馬一并帶來,吃着他們大唐的水草,污染着大唐的土地與空氣,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見秦風暴跳如雷,一直默不作聲的馬周沉聲道:“将軍,不是我們殺的不夠多,也不是我們的威名不足以威懾突厥。”
秦風聽得一怔。
“将軍以慘勝之師南下,突厥人望風而逃,不敢前來招惹虎贲軍,通過此事,足以說明将軍與虎贲軍威名赫赫。我看他們不是敢在将軍頭上放肆,而是李尚書離開後,他們錯誤的認為鎮守朔方的依舊是我大唐邊軍,而邊軍之前那性子那戰力,人盡皆知。而将軍當任慶州都督以來,卻大改邊兵風氣,讓邊兵脫胎換骨,連番獲得輝煌戰績,誰不曉得大将軍有翻雲覆雨之能?豈敢無端放肆?所以,屬下認為突利此乃不知新任的朔方都督是将軍所緻。”
劉仁軌跟着笑道:“多半是如此,李尚書威名素著,天下無不人知無人不曉,突厥怕他是理所當然之事,他這一走,相信也瞞不過那些在草原上的密探。突厥對将軍畏懼如虎狼蛇蠍不假,可将軍畢竟是慶州都督,與朔方相距甚遠,又管不了朔方之事,所以,這是突利欺我朔方無能人鎮守之所緻,并非針對将軍與虎贲軍。朔北草原水草豐美,乃是草原民族最向往的風水寶地。颉利率衆撤去,而我大唐沒能在第一時間内接手。自然而然的引起了貪心者的窺視,他們不敢堂而皇之的領部落直接入住,故而派遣牧民來朔北放牧,試探一下我大唐的動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