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吳甯還有點不習慣。
事實上,他這個人就受不得誇,什麼感激啊,多謝啊!
你跟我說“謝謝”,我還得回一句“不客氣”,麻不麻煩?
所以前世今生,吳甯都喜歡和那種不會說“謝謝”,隻會真把你當回事的人相處。
第一,不累。
第二,不假。
可是今天.,孟蒼生和太平都對他表達謝意......
你說他們不真心吧?也不是,虛僞更談不上,單純的隻是吳甯有點不習慣。
好吧,損友交的多了,來個正式的,吳老九‘堅毛肌’應激反應有點過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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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不對啊!?”
吳甯尴尬了一陣又反應過來了,一臉鄙夷地看着太平。
“我的公主殿下啊,您怎麼還偷聽呢?我說這可有失公主身份了啊!”
“噗。”
太平與孟蒼生一聽,同時笑了。
這家夥就有那個本事,什麼情景都能讓他弄成尴尬。
孟蒼生無語地指着吳甯,“為了自己不尴尬就讓公主殿下尴尬,你損不損啊?”
吳甯一臉認真,裝的賊像。
“我說正經的!”
看着太平,誠然道:“身為皇家貴人,最重儀德,偷聽卻是要不得的。”
“本宮就不該有這好心。”太平瞪了吳甯一眼。
“你那秦家妹子在外面急的雨帶梨花。”看了眼吳甯的屁股。
“你傷的又是那裡,她又不好進來守着,本宮好心替她來看看,卻還要受你惡言惡語。”
“哦哦哦。”吳甯這才想起秦妙娘。摸了摸褲腰,已然穿帶整齊。
“讓妙娘進來吧!”
“怎地?”太平眼眉一立,“你好大的架子,還要本宮與你傳話不成?”
“行行,我自己來!”
扯開嗓門就嚷嚷開了:“妙娘!!進來!!”
“......”
“......”
二人一陣無語,就沒見過挨了闆子還這麼歡脫的。
......
秦妙娘進屋來看吳甯,太平也沒着急出去,在旁看來兩個少年人膩歪來膩歪去。
....
“你疼不疼啊?”
“不疼,沒事兒!”吳甯一臉不在乎,“不就是二十闆子嘛。”
.....
“那适才聽你叫的凄慘,定是很疼的。”
吳甯:“......”(我叫的很大聲嗎?)
......
“甯哥還病着,他們......怎麼下得去手。”
“看看怎麼還哭上了?不許哭,得笑!”
“......”
太平心說,當真是年輕,像她這般歲數,是怎麼也做不到這般情義濃濃的。
可是看着讓人心煩啊,你倆到是美了,邊上兩個大燈泡兒能樂意嗎?
出于這個心理,太平開始使壞。
搜腸刮肚,想着說點什麼,惡心惡心這個吳老九。
最後,太平公主實在想不出什麼好點子,隻能拿吳甯的屁股說事。
插話道:“九郎應當慶幸了。”
“為啥?”吳甯果然暫時把秦妙娘放到一邊。
“挨了闆子我還得謝謝你們啊?”
“呵。”太平幹笑一聲,“周興說,聽傳旨的太監私下裡說,母後這回可是發了大脾氣。”
“因為你的事,不但大罵了上官婉兒,直接把她趕了出去,還在殿中怒喝,‘吳甯該死!’據說好些宮人都聽見了呢。”
看了眼吳甯的屁股,“九郎最後隻吃闆子,不是萬幸是什麼?”
“你說啥!?”
太平不說還好,吳甯聽罷,騰的一下就竄了起來,坐在炕上臉都白了。
“老老老,老太太說吳甯該死?”
太平不知道他怎麼這麼大的反應,可是見詭計得逞自然暗喜,“對呀,現在知道怕了?”
“......”
怕?
吳甯怕死了!
孟蒼生見吳甯臉色煞白的驚恐之狀,也發現有些不對,放下看熱鬧的心思,凝眉問道:“有何不妥?”
“大大的不妥!!”
吳甯瞪着眼睛,目無焦距。
“她是聖後,‘死’字是可随意出口的嗎?”
孟蒼生更疑,“說是說了,可不也就隻打了二十闆子嗎?”
“......”吳甯不語,哪有那麼簡單!?
下意識抓着頭皮,本來就歪歪扭扭的單髻更是成了一窩亂草。
“完了完了,這回完了!”
此時太平也發現了異樣,慌了神。
“完什麼了?有何不對??”
“完了完了。”吳甯還是抓着頭發,在那兒自顧自的嘟囔。
把太平急的,“你倒是說啊!”
吳甯這才擡起頭,“我就說,好模好樣的打什麼闆子。聖旨裡也不說我錯哪兒了,要挨闆子。”
一張疙瘩臉已經成了苦瓜色,哀嚎道:“這不是罰闆子,這是遞話呢啊!”
“啊?”太平和孟蒼生都驚了。
“遞話?遞什麼話?”
吳甯道:“你們想啊,聖後大怒,揚言吳甯該死!可最後卻隻千裡迢迢來罰了二十大闆。而且,還讓傳旨的太監告訴這邊,她說過該死的話,什麼意思?”
太平和孟蒼生齊齊搖頭,“不知道。”
“你不是知道嗎?說啊!”
吳甯把腿盤起來,認真地看着二人,“結合聖旨上說的,少年輕狂,任性妄行......”
“意思就是說,别再胡來,否則弄死你!”
“不是!”
沒想到太平聽完,直接搖頭。
“這不是母後的行事作風,若是有人在她面前胡來,那一般是沒有警告的,直接......”
“殺!”
好吧,吳甯翻着白眼,你娘狠行了吧?
“那就是另外一個意思,我做錯了什麼事,聖後想讓我改過來,否則......”
“否則怎樣?”
“否則那句‘吳甯該死’就成了金口玉言了。”
“可是......”吳甯糾結了,“我做錯啥了啊?”
首先,吳甯錯的地方肯定是和這次和睦武李的事分不開。
但是,在這件事上,吳甯目前隻走了兩步:一個紀王李慎,一個宣城、義陽兩公主。
李慎現在對武則天登基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相反,依當下局勢,如果手段得當,李慎還是她緩和李氏的一顆好棋。
而宣城和義陽同樣如此,吳甯斷定這兩步是不可能激怒武則天的。
唯一對她使了點小心眼,也是為了太平,老太太更不至于發那麼大的脾氣,連“該死”都說出來了。
“那是什麼啊?”吳甯徹底堵住了。
我沒幹過别的啊?你恐吓我幹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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