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嘛,想賺錢就得迎合市場,比如把拐棍賣給瘸子。
當然了,如果實在沒有市場,那就隻能是自己創造市場了呗。
再比如,讓肖老道把别人的腿打折,吳甯的拐自然也就賣得出去了。
可是,肖老道心裡有點不平衡了:
憑啥啊!?憑啥本道爺起早貪黑的給人算卦,卻讓你小子占了便宜?
“你就不怕貧道不當你這個貴人?”
“不能夠!”吳甯極是笃定。
他還不了解肖老道?這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兒。
“道長你說,小子要是給你兩成的收入,您是不是就成了我的大貴人了?”
“......”
直到這個時候,坐在一個桌邊的這些叔伯長輩、同族兄弟才始開面露震驚。
“......”
什麼跟什麼?怎麼就聽不懂這兩人說話呢?
不是算一卦嗎?怎麼好好的,自打九郎說了兩句胡話,這兩人就開始打上啞謎了?
唯獨老祖君和醜舅聽懂了二人的意思,可是二人的心境卻是完全不同。
祖君一時還想不通,為什麼改成早晚問卦,肖道人就成了九郎的貴人?可畢竟家裡有碳窯,生意上事的多少還是懂些,那個兩成的收入祖君是懂的。
而且,吳甯此時不論談吐和神态,完全不似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山裡孩子。
祖君不由暗歎:“這小子長大了,能支撐起一個家了。”
而醜舅那邊,卻是全聽懂了。
深深地看了吳甯一眼,心說,“莫不是他早就打的這個主意,才要開客店的吧?”
可還是不對啊?醜舅凝眉細思,“就算肖道長幫他一把,可是他那裡隻有兩貫錢,又能把客店開成什麼模樣?”
要知道,能來找肖道長花這份冤枉錢的,非富即貴,那是要講排場的。
醜舅實在想象不出,吳甯用兩貫錢能開起來什麼樣的客店。怕是那些顯貴看了,甯可睡車上,也不會住他這破屋吧?
......
事實上,肖老道經過一陣錯愕,反過味兒來也是這麼想的。
吳甯能有幾個大錢?怕是把屋建起來,再添張破床,就半個大仔都剩不下了吧?
冷笑一聲:“兩成?你就算都給貧道,貧道也不稀罕!”
“這個貴人啊,怕是貧道當不得啊!”
“别!”吳甯一擺手,“道長可别把話說死了,萬一......”
“有萬一又如何?”肖道人根本就不讓吳甯說完,“有萬一貧道也認了!”
“要不咱們師徒二人再賭一局?貧道索性就如九郎所願,把這早晚一課給改了。”
“但是!”
肖道人又認真了起來,“你這客店若是開得下去那還好說,若是開不下去......”
吳甯立時接上,“立馬上山,三跪九叩,奉茶拜師!”
肖道人眼前一亮,“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師父....”久未出聲的孟蒼生突然怯生生地插了一句。
“剛剛不是賭過一局?你已經輸了吧?”
“對哈?”
吳甯一下反應過來,繞了半天,還以為占了便宜,結果又讓這賊道人給繞進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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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大梁之後就好辦了,苫房頂,刷牆也用不了幾天。
再然後,像上門窗之類的都是精細活,隻得六伯一個人來完成,像七哥、老十一他們,就可以各自回家了。
可是吳甯沒打算放大夥走,一來,之前就想好了,在院裡再起一個回廊;二來,不是還要挖菜窖嗎?
......
加廊說起來挺複雜,其實容易得很。
随便找幾根幹的木料埋成柱子,再找細料搭成廊脊,再苫上草就算齊活了。
長羅山雖然不大,可是搭回廊的用料也不用太粗,多走幾步随處可見。就算是要幹料也不難找,誰家房後還沒幾根木杆子?
至于菜窖,吳甯已經說了,占的雖說是他家後院,可是幫忙的這幾家都算一份。若是可行,上秋之後都可以把地裡的菜存進來,入冬一起賣。
可惜,好像沒誰當真。
大夥兒可不覺得這菜存到入冬能多賣幾個錢,索性現在是農閑,有的是工夫,就當幫吳甯個忙。至于有沒有份兒,誰也沒多想。
一恍半個月過去了,那兩間破房已經是煥然一新,除了沒上門窗,基本和新房無異。
回廊也建好了,還别說,挺好看。
配上吳甯家這草房草屋的,院裡還有一棵大葡萄架,還真有那麼幾分雅緻之意。
後院的菜窖已經開始挖了,隻不過吳甯沒參與。
那東西簡單,就是在地裡掏洞呗,讓七哥領着老八、老十他們幹就行了。
吳甯自己則是倒出手來,開始考慮起客店的裝修問題了。
其實,若是按大夥兒的想法,還考慮啥啊,按張床就不錯了,連桌凳你都配不起。
事實也确實如此。
這些天,光大夥兒的吃食就花了将近一貫,吳甯手上那兩貫錢,已經縮水一半兒了。
而城裡的木器鋪子,一張普通的四圍大床怎麼着也得八九百花,而且這還是不考慮用料,不用雕花的低端貨。
算起來,可不就連桌子都配不起嗎?
但是大夥兒沒想到的是,吳甯壓根也沒打算買床啊,他更沒打算花那個冤枉錢去置辦什麼現成的家具,他要自己做。
做那種簡約而不簡單,樸素又不失大氣的,複古的、自然風格的裝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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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說的挺大氣,其實就是怎麼簡單怎麼來。突出一個簡約,中心思想就是返璞歸真。
吳甯準備找四個木樁子一支,上面鋪上床闆就是床。
要是古人覺得不夠私密,那就弄塊紗布吊在房頂垂下來,既是帷幔,也是蚊帳了。
桌子嘛?
這年頭,兩人都抱不住的大木頭多的很,挑一塊朽一點的、沒人要的,一破兩瓣,連樹皮都不帶去的,按上墩子就是長案了呗。
擺設嘛?
什麼瓷瓶擺件通通不要,最便宜的土陶罐子往床頭窗前擺上那麼幾個,山裡随便采些小花那麼一插,再從房後挖兩顆爬山虎子,順着窗口能爬進屋子那種。
要是還覺得不夠的話,那咱就在山牆上給它壘個歐式壁爐,旁邊擺一把躺椅。無論冬夏,隻要往那兒一坐,就感覺和别人不一樣那種。
還不行,那吳甯隻能把後窗戶打開了。
梅子樹上結了沉甸甸的果子堵住了半邊窗;牽牛花纏着籬笆牆,星星點點姹紫嫣紅;丁香樹上的小花還沒敗,傳來陣陣幽香。
再往遠看,正處在半山腰的吳甯家把整個下山坳收在眼裡,遠處的房州城許是因沒有後世的霧霾,隐隐約約霧氣缭繞。
就這種,你說,就這種田園風的山景迷你小别墅,放在後世那得多少錢一晚!?
什麼?沒市場?不符合大唐的審美觀?
錯了,恰恰相反。
别忘了,大唐前面是前隋,沒隔多遠就是魏晉六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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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一下,有人說南北朝不是宋齊梁陳四朝嗎?到了你這兒怎麼就是魏晉南北六朝了呢?
好吧,魏、晉、宋齊梁陳。
123456,六朝......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