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十!!你給老子滾回來!!”
“......”
.....
隻聽院中一陣淩亂的急跑之聲,就再沒了聲息。
本來嘛,對于吳甯的怒吼,吳啟自然不會真就傻傻回去面對他九哥那張臭臉。
而房中的吳甯,對着空空的屋子、緊閉的房門,除了怒氣難平之外,就隻剩下滿腹失落了。
忽地想起論語之中的一段名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可是,這特麼......可是皇位啊!
這玩意誰不想要?還有往外推的?
吳甯覺得,吳老十确實是被他給慣壞了,找個機會,得好好教育教育,給他灌輸一點皇權的魅力。
緩緩地坐了回去,借着廳中寂靜,吳甯把吳老十的事暫時放到一邊,琢磨起眼前更急的一件事上。
那就是――老太太的“二柱子”,也就是剛剛武承嗣特意跑到他這兒來,說的那個奇觀。
“這個才是燃眉之急啊!”
吳甯自言自語,發起愁來,“該怎麼辦呢?”
這事還真難辦。
首先,錢荒的大問題急需朝廷通過大型工程來向民間輸送錢财,以保障大周的金融體系不至于崩盤。
而在這麼急的情況下,似乎除了再造天樞大柱,也沒有了别的選擇。
但是,問題來了,就算刨去老太太對“奇觀”的執拗引來的争議,别忘了,那邊的“大柱子”可還沒開始拆呢啊!
這邊“二柱子”就要往起立?
合适嗎?群臣怎麼想?百姓怎麼看?
所以,現在的矛盾就在于,大工程得搞,這個錢要花出去,但是又不能花得太過荒唐,惹來民怨。
那麼,不立“二柱子”,能幹什麼呢?
吳甯一想,更是為難。
在這個時代,朝廷往出花錢,無外乎就那麼幾樣兒:
建奇觀、修宮殿、壘長城、造運河,再加一個用兵打仗。
這要是換了其他任何一個時期,以上那幾樣,多少錢都能給你花出去。
可偏偏是現在.....
掰着手指頭數一下哈:
奇觀是肯定不行的,雖然老太太及其熱衷。
造宮殿.....
前有大明宮,之後老太太當政又修了白馬寺、清陽宮、明堂、天堂等等一系列的大型建築,老太太差不多把洛陽和長安的皇宮都翻新擴建了一遍,實在沒有可下手的地方了。
修長城?
不行。長城現在是大周的内城牆,修它一點意義都沒有。
挖運河?
呵呵,讓隋炀帝那家夥搶了先。
那就隻剩一項用兵打仗了。
可是,還是不行!
黑齒常之眼瞅着就把吐蕃拿下了,放眼中原四郊,除了一點邊邊角角,沒地方打了啊!
真沒了!
東邊是大海,南邊是大海,向北已經快進北極圈了,向西都到阿拉伯海邊兒了,還上哪兒打去?
琢磨了一宿,勉強想出幾條可行之計,第二天應武承嗣之邀,吳老九隻能是硬着頭皮去見老太太了。
......
――――――――――――
“你來做甚!?”
武則天一見吳甯,就是眉頭一緊。
現在,老太太對吳老九出現在這裡可是不太感冒。
一來,昨天那個場合,本應是親兒子出風頭,結果卻讓這個假兒子占了先,心裡不爽。
二來呢......
老太太這正和天監的禮官,還有工部的官司員,商量着天樞二柱子的規格,力求比洛陽的大柱子更加宏偉壯觀。
這個時候,武承嗣帶着吳老九來見,老太太本能的就知道不好。
心說,這個混蛋小子,不會拆了老娘的大柱子,現在又打起二柱子的主意了吧?
所以,心中立時就警惕了起來。
而吳甯......
吳甯一窘,心說,這老太太腦子還是靈光哈,一點都沒老糊塗,居然一眼就看出他是來攪局的。
看着武則天全心戒備,如臨大敵的樣子,得,早前準備好的說辭卻是用不上了。
吳甯也是光棍,咧嘴一笑,也不繞彎子,“聽說陛下要在長安重建天樞,微臣這不就來了嘛!”
“嗯?”老太太心下果然。
“你要說什麼?”
“昨日可是你這個戶部侍郎親口告訴朕,要朝廷舉重财,反哺于民的!”
“怎麼地?你......你要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吳甯依舊淡笑,“在陛下面前,微臣哪敢浪言。”
“隻不過......”吳甯話鋒一轉,“這重建天樞,不但要天官依禮制出謀,工部揀選能工巧匠營建......”
“陛下忘了?當然還要戶部撥調銀錢嘛!”
“所以,臣今日來當然是從旁協助,看看到底需要多少工料才是。”
“......”
此言一出,武承嗣這邊就是眉頭微微一皺,這特麼和昨天咱倆說的可不太一樣啊?不是說好阻止女皇建二柱子嗎?你今天怎麼又從旁協助了呢?
而武則天那邊可比武承嗣聰明得多,老眼一眯,小樣兒的,跟老娘玩迂回戰術是吧?
暗暗地瞪了吳甯一眼,極具警告之意。
“那好吧!”威儀發聲,“那就讓長甯郡王聽聽又有何妨?”
下首那位天官,還有工部的官員,大氣都不敢喘。心說,什麼情況啊?這女皇陛下和長甯郡王的話裡,怎麼刀光劍影的?
呵呵,要是其樂融融那才怪了呢!
這兩人,一老一少,一個英明神武,就一個毛病,那就是喜歡華麗不實的東東。
另一個深知國運不濟,有錢也不能亂花。
一個明知道自己是假的,還騙了老太太那麼多感情。
另一個,已經把親兒子的路鋪得妥妥的,突然親兒子不着調了,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大好江山,很可能落到假兒子手裡。
昨夜不光吳甯沒睡好覺,老太太同樣沒睡好覺。
心說,早知道吳老十那麼不靠譜,這皇位還不如給了武承嗣或者武三思那兩個草包,起碼有點血緣關系,也好過給吳老九這個外人。
當然了,老太太也是氣暈了瞎想的。她還是堅信,等吳啟反過味兒來,會接受這個皇位。
但是......
但是這夜路走多了,膽子也越來越小。
有那麼一瞬間,老太太甚至覺得,今天這個地步,是不是吳甯早就算計好的啊?
不是沒這個可能啊......
就吳老九那個腦袋,你永遠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有什麼奇謀妙計。
他是不是早就觊觎皇位,前面做的那一大套都是演啊!?
好吧,老太太想多了。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想多了,如果連這點看人的準頭都沒有,她也不可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
吳甯應該是那個比誰都厭惡這個皇位的人。
武則天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厭惡,可是從過往的種種,還有吳甯的一舉一動,處處都隐含着他對皇權的不屑與疏離。
話說回來,雖然隻是那麼一瞬間的“想多了”,可連武則天自己都有點意外的是:在那一瞬間,她雖然想到的很多關于吳甯極為不好的可能,但是.....
她居然沒有動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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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
天官是個老道士,留着山羊胡子,此時一捋胡須,“這個這個....長甯郡王所言極是!”
“剛剛微臣還在與陛下請谏,此等大興土木之工斷不可輕率,當請戶部掌财之臣在側,估算用度。”
“否則,我等就算把好話說得滿滿,最後因耗費甚大,而遺憾棄之,豈不是徒勞?”
老道士有點托大,想打個圓場。
結果,馬屁沒拍成,拍到馬腳上去了。
武老太太聽罷,差點下令把這腦袋進水的老道士拖出去咔嚓了。
特麼哪壺不開你提哪壺呢?
吳老九站在這兒幹什麼來的?就是來盯着朕,不讓朕花錢的。你還這麼說?那不正中吳甯下懷?
剛要發彪,卻是讓吳甯搶了先。
接住天官之言,“哦?那不知,二位與陛下商量出什麼來了沒呀?”
老道士一笑,老眼昏花,全然不見到武則天那邊恨不得把他瞪到地磚底下去的表情。
長聲道:“陛下的意思是,全按洛陽天樞的規制,在長安太極宮前重建。”
“不過,因用鐵造而非用銅,所以基座當加高六十六尺,以顯偉岸,且材質......”
說到這兒,老道士笑了笑,顯然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且材質也要把花崗石換成漢白玉,不知長甯郡王意下如何啊?”
“......”
武則天氣的啊,已經打定主意,說什麼也得把這糟老頭子砍了不可。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說,你和吳老九說這個幹什麼?
本來老太太想的挺好,上面天樞大柱的主體與洛陽天樞一樣,這就可以宣揚是與洛陽同制了,沒有區别。
至于加高六十六尺基座,這個事兒,黑不提白不提,先不讓吳老九和朝臣們知道。
至于換成漢白玉,當然也是如法泡制,混過去再說,等到開了工,誰想反對也晚了。
現在可好,這牛鼻子老道都給她抖摟出去了。
而武承嗣那邊,冷漢都下來了。
心說,姑母啊,咱不帶這麼敗家的啊!
用漢白玉?!那得多花多少錢?
熱切地看向吳甯,盼着他趕緊想辦法阻止。
咱們昨夜可是說好的啊!!
“不行!”
吳甯果然沒讓武承嗣失望,聽了老道士的話,當即搖頭,“不行!”
武則天一振,心說,來了!吳甯果然沉不住氣演不下去了,這是要與朕對着幹了。
“什麼不行!?”
武則天眼睛一立,心下拿定主意,老娘還就不和你們藏着掖着的了。
硬來,看誰能弄過誰!?
眯起老目:“你敢對朕說不行!?”
“不行.....”吳甯再次搖頭。
似是思量,似是憂心地說出一句:“這也花不了多少錢啊....這也花.....”
老太太剛要發彪,武承嗣那剛要接話,結果反過勁兒來,差點沒都閃了腰。
“這也花......”老太太到嘴邊兒的狠話沒放出來。
“你....你什麼意思?”
隻見吳甯一攤手,“陛下可知,這次朝廷要向民間反哺多少銀錢,才可以安然度過錢荒,且把多年缺錢而成的局面撫平?”
老太太一臉錯愕:“多......多少?”
吳甯道:“微臣粗算了一下,起碼5000萬貫!”
嫌棄地撇嘴,“你這一根鐵芯兒的天樞大柱能花幾個錢?根本不當事的。”
“啊?”幸福來的太快,讓武老太太着實有點不适應,“那依子究的意思....”
“臣的意思是,這一根天樞不夠。”
“不夠......”武則天還是懵的。
“不夠!”吳甯堅定地回答,“陛下可以多造幾根。”
“多......多造幾根?”
老太太腔調都拔高了,劇本拿錯了吧?
“那......”
老太太沉吟起來,多造幾根她喜歡啊!
“朕造兩根....可好?”
“有什麼不行?”吳甯大包大攬,“兩根都太少!”
“陛下就是圍着太極宮和大明宮造一圈兒,那都沒問題。”
“不可!”天宮老道士一聽不幹了。
急忙出聲阻止,随之向武則天鄭重下拜,“陛下,天樞大柱九龍捧珠,象征皇權天選獨一無二,可有兩根、多根之說!?”
“此舉有違天命!”
“哦.....”武老太太老臉一紅,剛剛一激動,卻是把這個茬兒給忘了。
讪笑一聲,“天官所言極是,長甯郡王不可妄言!”
好吧,剛剛明明是她自己想建兩根,現在全推到吳甯身上去了。
吳甯也不在意,笑道:“那陛下大可極盡天下所能,盡量把天樞建的舉世無雙,宏偉高聳些嘛。”
“對對對對!”
這話老太太可是喜歡。
而下面的吳甯此時也是輕松異常,蓦地轉身與武承嗣道:“微臣說什麼來着?太子殿下果然是多慮了吧?”
“陛下定有向民間輸送錢财之法,哪用我等操心?咱們準備的那幾條大興土木之舉,卻是多餘了吧?”
“......”
武承嗣整個人都是傻的,咱們準備的......?
你特麼什麼時候和我準備的?
心中叫苦不疊,下回能不能對一遍台詞?讓老子也有個準備?
而且更難受的是,直到現在,他也沒弄明白吳甯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啊!
天樞的問題根本就不在花錢,而是太過招搖,于朝廷不利。
怎麼聊着聊着,你不反對,反而同意。
不但同意,反而鼓動老太太建得更高更奢華了呢?
特麼都說我是老太太身邊的第一舔狗,現在看來,你穆子究才是當仁不讓吧?
而武則天那邊也是一怔,這才明白二人來的目的。
“怎地?承嗣與子究也有利民之法?”
老太太心思就一個,你别阻止我的二柱子,别的都好說。
再說了,不是錢多嘛,一個二柱子也花不完,别的奇觀暫時還沒想出來,要是吳甯有什麼好項目,武則天當然也樂于成人之美,皆大歡喜。
“什麼辦法,且說來聽聽。”
那邊武承嗣一縮脖子,别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而吳甯朗聲回話:“昨夜微臣與太子殿下徹夜未眠,共想出三條可行之法,不知陛下想聽哪一條?”
(武承嗣:MMP!說了别帶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要是老太太張嘴問他,他可怎麼答?
當然,吳甯也不是想坑他,就是拿他當個台階。
此言一出,武則天自然好奇,命他都說來聽聽。
“這第一條,名曰:沿海特區。”
“嗯?”武則天聽的一頭霧水,“何為沿海特區?”
轉而又道:“開放海貿不已經施行多年了嗎?也沒花多少錢,怎麼又冒出這麼個說法。”
吳甯則道:“那是因為還沒到花錢的時候。”
“陛下想過沒有,此次錢荒,除了大周境内各地民生影響甚大,其次就是對外的貿易了。”
“哦?”武則天再次輕疑,正色起來,“說來聽聽!”
“陛下知道,除了長安,此時大周境内除了長安,各地皆是物價極貶,沿海各州更是如此。而物價貶值,就相當于錢币升值。”
“打個比方,過去一斤茶磚在周境價值500錢,可換一兩大食香料。”
“而現在呢,一斤茶磚隻值100錢。”
武則天皺眉,“可是,現在一斤茶磚,不也一樣可以換一兩香料嗎?”
“不一樣的。”吳甯搖頭,“番邦的海商也不是傻子。”
“這個時候,如果他們用從前存下的周錢買茶磚,那從前隻能買一斤茶的500文現在就可買五斤!”
“而香料,他們遠道運來,也可辯稱價高,不接受低價錢買,隻依原價折算易物。這樣一來,我們又要虧上一筆。”
在這個沒有國際貿易體系保障,沒有貨币兌換的時代,吳甯根本不用講什麼貨币升貶與外貿的關系,隻舉一個簡單的商業邏輯,就把老太太驚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後來的清明,就是因為外貿上吃的大虧,被逼得隻能封關禁海。
“那子究以為如何是好?”
“所以,就需要這個沿海特區嘛!”
吳甯一笑,“以微臣之見,當把幾個沿海貿易重鎮與内陸區别開來。”
“一方面,制定相應的對外商貿稅制,來平衡錢漲錢跌帶來的損失;另一方面,惠利大周的海上商賈,使之向外發展。”
“而且,當下海貿雖集中在泉州、福州、廣州諸地,但依微臣所知,各州海港雜亂、船隻擁塞,朝廷也可借此時機興建沉港,此為百年大計啊!”
武則天聽的連連點頭,看來她還是把錢荒之事想的簡單了,這其中的問題多着的。
當下不敢遲疑,“此方甚重,子究與太子需盡快列出章程,盡早施辦!”
“臣等遵旨!”
吳甯與武承嗣急聲下拜,應了老太太的旨意。
武承嗣低着頭彎着腰,趁老太太不注意,連連給吳甯使眼色。
意思是,你特麼倒是辦正事兒啊,二柱子了!!二柱子還沒解決呢!!
吳甯看見了,回了個讓他安心的眼神兒。
這時,武則天出聲:“不是說有三條嗎?繼續道來。”
“遵旨!”吳甯唱喏,繼續道來。
“這第二條,名曰:城鄉改造!”
“陛下自十多年前就聖心獨斷,解除宵禁、廢止坊市。十年已過,如今各個城郭之中的城民,比之十年前早不可同日而語了。”
之前說過,開放坊市和宵禁帶動了商貿的發展。而商貿繁榮,也必然的造成一大批無産佃戶到城鎮中尋求生路。
這使得城鎮人口的激增,也就相當于後世的城市化。
“陛下....”吳甯侃侃道來,“天下各州,有十之八九,十年前的老城郭已經不堪重負,無法容納過剩人口了啊!”
“如今,城牆大多在城市之中,根本起不到防患外敵,保護一方的作用。”
“所以,依臣之見,是時候重新規劃各州城務,興修新牆了。”
“......”
武則天沉默了,這确實是個問題。
如今還好,天下太平。可是,萬一将來子孫不濟,一個沒注意讓外敵入境,那現在的城鎮如何防護?
這也是一個功在百年的工程呢!
正好工部官員在場,老太太當下道:“回頭,工部發下文收,讓各州上報城務實情。到時,你們彙總之後,酌情重修。”
看向吳甯,“第三件呢?”
“這第三件....名曰:西部大開發!”
吳甯張嘴就來,什麼西部大開發,其實就是之前和老太太說的那個開辟三大糧倉的那個事兒。
現在,東北和川黔兩地已經開始了,唯獨西域那塊地還沒動靜,畢竟不是自己的地方。
以前說是從長計議,不過現在來看,吳甯覺得是時候了。
畢竟,無論派兵占領、鎮守,還是派人去開發,都是要花錢的嘛。
把這一條建議詳詳細細與武則天說了一遍,武則天心說,這個也是應該!畢竟關系到西在的一大糧倉,對中原地區有戰略性的意義。
而吳甯見老太太沉思不語,心知差不多了。
出言道:“以上三條,就是微臣與太子殿下徹夜不眠想出來的法子,不知陛下有意施行哪一條呢?”
“嘿嘿!!”
吳甯那邊剛說完,武承嗣就笑出了聲兒,然後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武承嗣美啊,他就算是個呆子,也看出來老太太是真重視了。
而穆子究.....
他娘的!!以後誰再和他這嚼舌頭,說穆子究就是吳甯,他第一個不信。
吳老九?吳老九有這麼夠意思嗎?
吳甯幾次提起,這是和他一起想出來的,這是在老太太面前露臉啊!是給他攢功啊!
他太謝謝穆子究了。
夠意思!絕對的夠意思!
也随着吳甯躬身下拜。
“倉促了些,暫時也隻有這草草三策,不知哪條能入姑母的眼呢?”
言語甚是得意,順便在心裡又感謝了吳老九好幾遍。
武則天想了半天,最後......
“朕三條都要!”
好吧,這老太太也是夠貪的。
沒辦法,這三條,哪一條都極為有用,憑什麼隻能施行一條?
老娘當然三條都要。
吳甯一聽,登時大樂。
對嘛,這才是聖君明主應該有的魄力嘛!
“如此甚好,臣替萬民謝過陛下英明!”
說完,大拜及地,甚是真誠。
把老太太弄的都不好意思了,心裡那個美啊!
幹嘛啊,主意是你出的,這就...都算朕頭上了?
笑道:“子究與太子為朝為民鞠躬盡瘁,當屬首功啊!”
此言肺腑,絕無半點虛僞。
吳甯更是激動道:“陛下謬贊!我等萬不敢怠慢,這就回去籌劃,力求盡早落于實政。”
武承嗣也是賭誓發願啊,附和吳甯,定不叫女皇失望!
“好好好!”
老太太連叫三好,着令二人退下。
然後.....
然後吳老九退走之時,一順手,就把天官老道士,還有工部那個官員,一起劃拉走了。
“......”
武老太太看在眼裡,先是一愣,随後就不幹了。
你當我瞎啊!?我二柱子的事還沒讨論完呢,你把他們兩個叫走幹什麼?
“天官與工部愛卿,你二人留下!天樞尚有未明之處,需再議。”
“遵旨!”
那兩位哪敢不從,溜溜的就回來了。
本來武承嗣美滋滋的都走到殿門口兒了,突然發現不對。
那兩位回去了,怎麼穆子究也回去了?
隻見吳老九往殿中央那麼一站,一臉的疑惑:“天樞?什麼天樞?”
好像剛剛讓老太太建一圈柱子的那個人就不是他一樣。
武則天也是愣了,心說,這孩子怎麼了?剛說完就忘了?
但是,鑒于吳甯剛剛表現不錯,老太太還是和聲笑道:“子究怕是太過勞累了啊?”
“剛剛不是說,在長安重建天樞,子究不是還同意了嗎?”
“哦?”吳甯做恍然狀,“那個天樞啊....”
随之眉頭一擰,看向武則天。
“陛下....還要建天樞?”
武則天更懵,發現有點不對勁。
“不是說好的嗎?”
“剛才是說好了。”吳甯慢條斯理,“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啊!”
武則天:“有什麼不一樣?”
吳甯萌萌哒:“沒錢啊!”
“沒....”
老太太沒噎死,瞪眼道:“你剛不是說,建一圈都行嗎?”
吳甯無辜,“那時候有錢啊,可現在沒錢啊!”
“那錢呢!?”
“沿海特區、城鄉改造、西部開發......”吳甯掰着手指頭一一列舉。
最後一擡頭,“都花了呀!”
“花......”武則天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噎死。
“你.....”指着吳老九,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你個小兔崽子,原來......
原來特麼在這等着我呢!?
瞪圓老目,你!!
你特麼在逗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