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點牛叉了。
本來,在吳老九的認知之中,解決錢荒之弊,如果不動用紙币,而用貴重金屬貨币替代銅币,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不但要說服包括武老太太在内的大周權貴們接受這個想法,而在之後的找尋金銀礦産的過程中,也必然會讓一部分厭戰且和平主義者所反對。
畢竟這東西曆來都是華夏所缺,佐敦島也好,南美也罷,包括南昭國,這都不是大周的地方,哪那麼容易說拿就拿過來?
用兵,是必需的!
但是......
但是,怎麼連武承嗣這個草包說的都這麼輕松呢?
不得不感歎,漢唐之盛果然不是吹出來的,這是一股子精氣神。
說白了,就是從普通百姓到天子帝王,從武承嗣這種草包到狄仁傑這種能臣,都沒把戰争、别人的東西、可能會打輸......
這些因素當回事兒。
征服是理所當然,反而是拿不下來倒有點不正常了。
從上到下,老子天下第一。
這不是驕縱,更不是自大,而是印在骨子裡的霸氣。
吳甯現在有點明白了:
為什麼林羽堂敢帶着八百老卒守陽關;
為什麼李瓘敢違抗聖命,也要馳援;
為什麼秦漢、隋唐那麼多猛将能士,出入蠻夷、劍掃八荒之時,如閑庭漫步一般輕松惬意了。
除了能力,可能更重要的就是這股子精氣神了。
這股子必勝的信念!
沒見連武承嗣都能揚着下巴,說出:“那個破東瀛連個蠻夷之地都算不上,要他一個小島,是看得起他們!!”
“他還敢不給!?”
“......”
好吧,吳老九還是有點服氣的。
生在這樣的一個時代,省了他多少腦細胞啊!
......
“子究先生?子究先生!”
吳甯出神半晌,武承嗣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他發的是什麼愣,實在按耐不住,隻能出聲喚醒。
“嗯....嗯?”
吳甯回過神來,“殿下....剛剛說到哪兒了?”
“......”武大太子聽聞,登時翻了白眼。
我這跟你說事兒呢,你怎麼還不上心呢?
“說到那三處礦藏,咱們已經派人去運作了。”
“哦哦!”
吳甯連連點頭,“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回頭又補了一句,“還是陛下與諸位果決明斷啊!”
武承嗣一聽,下意識的面北作揖,“陛下當然是聖謀果斷,不輸男兒喽。”
“不過.....”
話鋒一轉,“不過,也不是什麼事兒都能明斷啊!”
“嗯?”吳老九一挑眉,“殿下的意思是......”
好吧,吳甯已經徹底從震驚之中清醒了過來。
武承嗣這麼一說,他就知道,這貨要說正事兒了。
本來嘛,如果隻是通報他那三處礦藏已經開始下手了,武承嗣隻需派個人來說明一二便是,哪還用得着他這個太子親自跑一趟?
肯定是還有别的話,需當着吳甯的面表達的。
“殿下不妨直言便是。”
“這.....”武承嗣略有遲疑。
事到臨頭,還是琢磨了一會兒下面的話應不應該說。
“好吧,子究先生也不是外人,那承嗣就直說了。”
武承嗣最後還是決定多這麼幾句嘴,“先生是知道的....”
“咱們陛下,聖主明君無疑,單憑女子之身把大周朝治理的不輸前朝,已經是不容易了。”
“不過....”
武大太子露出一張苦瓜臉,“不過,也不是一點毛病都沒有。”
“......”
吳甯一翻白眼,心說,武承嗣這都是往漂亮了誇了。要說毛病,當然有,而且還不少。
結合當前的時局,吳甯登時了然。
武承嗣點出老太太的毛病,那肯定不是要這個時候還批評她養男寵吧?十有八九......
似笑非笑,“太子殿下不會是說,陛下又想造奇觀了吧?”
“奇......”
武承嗣一愣,随之反應過來,心說,這個比喻挺好哈,可就是“奇觀”嗎?
向着吳老九一拱手,“先生果然才智過人,一點就透啊!”
“唉!”長歎一聲,撇嘴吐槽,“也是奇怪了,是不是這千古帝王,聖方明君什麼的,都喜歡這個調調?”
吳甯搖頭苦笑,打趣道:“有可能。”
也無怪乎武大太子吐槽,千古一帝、萬世君王什麼都好,怎麼就是不明白奇觀誤國的道理呢?
你看秦始皇,絕對是基建狂魔的鼻祖。
漢朝那幾個倒是好一些,但是,打起仗來,也是生猛。
到了隋炀帝,這貨既愛建也愛打,不然也不會把大隋朝折騰垮。
李世民也好不到哪去,然後就是武則天。
這個老太太......
吳甯揣測,老太太應該是挺郁悶的。
首先,她是個女人,且得國不正。這使得老太太極端的不自信,瘋狂地想用千古功績、萬世偉業來證明自己。
可是,悲催的是,大工程都讓人搶先了。
像是大運河已經署上了楊廣的名字。
而萬裡長城現在是内城牆,再去建,那就不是功績,而是臭棋。
再然後,就是搶地盤。可也讓李世民給搶的差不多了。
如今的大周朝,北邊已經到了後世俄羅斯境内,快頂到西伯利亞了。
東邊是大海,南邊也是大海,西邊......
好吧,西邊還是大海!
大唐的都護府已經建到了波斯灣附近,留給武老太太升級長經驗條的空間着實沒有。
那怎麼辦呢?
也隻能從都城下工夫了。
于是,先修寺院吧!
什麼白馬寺之流,一個接一個地建。
然後是修皇宮。先是明堂,後是天堂,怎麼華麗怎麼來。
再然後,就是大柱子。
沒辦法,老太太就有這個癖好,對奇觀什麼的,既沒有抵抗力,也有着近乎狂熱的偏執。
為什麼武承嗣一張嘴,吳甯就知道是這麼回事兒?
因為今天在兩儀殿,他先拆了老太太的大柱子,又提出再建個二柱子、三柱子,多半是武老太太當真了。
“太子殿下!”吳甯有些哭笑不得,“不會是....陛下真要在長安重建天樞大柱吧?”
隻見武承嗣無奈地點了點頭,竟有幾分責備,“還不是先生出的好主意?”
“呃!”
吳老九一窘,他就是打個比方。
比方,懂不懂?
“我的意思是說,讓朝廷興建大工程來向民間輸送錢财,可不是真讓陛下建天樞大柱哈!”
“但是!”武承嗣嚴肅了起來,“陛下認真了。就在剛剛,陛下已經有了在長安重建天樞之意。”
“當然,這回不是用銅來鑄造,而是用鐵石。”
“可是.....”武承嗣也像吳甯那般哭笑不得,“可是,我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
好吧,在奇觀這個問題上,武承嗣也不能認可老太太。甚至覺得......有點土鼈。
“确實不是那麼回事兒啊!”吳甯點頭附和。
你說要是平時吧,國泰民安,無災無難的,建也就建了,頂多就是難看點。
誰讓老太太好這一口兒呢?
但是現在......
現在正是民不聊生的時候,再建二柱子就有點不合時宜了。
“子究先生!”武承嗣凝重道,“你走南闖北,又有不世之才,能不能說服陛下,挑個不那麼招恨的東西,把朝廷的錢花出去啊?”
“這個天樞大柱......我覺得不太好。”
豈止是不太好,吳甯心說,估計老太太也知道不太好吧?
隻不過,還是回到原來的問題上,不建天樞二柱子,你讓老太太建什麼呢?
“這個問題......有點難啊!”
武承嗣則道:“所以才需子究先生出謀劃策啊!”
這就是他來找吳甯的目的所在。
剛剛在兩儀殿,他是和狄仁傑、岑長倩等人一起去而複返的。
可是,對于奇觀二柱子的問題,連狄、岑二人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所以隻能是指望着穆子究能有什麼高見了。
......
看着武承嗣有些熱切的眼神,吳甯也是為難。
一時半會兒,他也弄不出什麼既可以媲美二柱子,又能讓這個錢不白花的點子啊!
“且容....且容子究再斟酌一二吧!”
想來想去,這事兒也不是今天就給定下來的,還有時間,得讓他慢慢細想。
武承嗣聽聞,趕忙向吳甯深施一禮,“那就有勞先生費心了!”
說完,見天色不早,也不多留,起身告辭了。
吳甯将之送出長甯郡王府,武承嗣還不忘叮囑吳甯:“先生大才,定有妙法。若不能找到什麼替代之項,也定要讓陛下打消再建天樞大柱的想法啊!”
吳甯拱手回禮,“放心,子究定當竭力而行!”
得,這兩人居然達成了共識,你說神奇不神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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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武承嗣,吳老八和老十一不知從哪兒鑽出來。
看着武承嗣離去的背影,調笑道:“還真看不出來,這個太子也能幹點正事兒哈!”
吳甯一翻白眼,心說,這個世上哪有純粹的黑白,更别說朝廷之上。
武承嗣在那個位置上,就算他是個草包,就算他壞到了骨子裡,可也得幹在那個位置上應該幹的事兒。
“回去吧!”
轉身回走,沒走兩步又頓住了。
凝眉問道:“老十回來了嗎?”
吳老八和老十一當然不知道,今天在殿上,吳老十擺了吳甯一道。
據實以告:“回來了啊!不過,一回來就鑽自己屋去了,好像是有心事。”
“哼!”吳甯甩袖冷哼。
心事?
他特麼是心裡有鬼!
“去,把他給我叫過來!”
怕吳老八搞不定,又叮囑一句:“給我盯緊了,綁也給我綁過來!”
吳老八和老十一一哆嗦,對視一眼,心說,這是怎麼了?老十又惹禍了?
殊不知,在吳甯看來,這哪裡是惹禍?這特麼是要反了天了。
最近這段時日,吳老十好像主意越來越正了,幾次都是和吳甯擰着來。
叫他給秦文遠、李客寫信,他不寫。
今天在殿上,讓他出頭,他不出。
這是要幹什麼?
吳甯絕頂聰明,就算吳啟沒明說,但是多多少少也感覺得到。
心說,吳老十啊吳老十,你這懶散的性子是天生的,但是當皇帝這個事兒上,你不能也懶散吧?
過了一會兒,吳啟被吳老八和老十一架到了吳甯面前。
到了這個時候,吳啟還想着蒙混過關,一臉賴皮相的對吳甯道:“嘛啊?九哥!”
“折騰了一天,都挺累的,我......我都要睡下了。”
“睡下?”吳甯眯眼,“你心倒是夠大的啊!說,你到底要幹什麼?”
吳老十繼續裝傻,“什麼要幹什麼?”
“砰”
吳甯猛的一拍桌子,真是被這貨氣着了。
“你跟我扯淡是吧!?”
“......”
“......”
吳老八和老十一吓的一激靈。
在吳家兄弟裡面,吳老九那就是大家長,别看平時大夥兒嘻嘻哈哈,但是吳老九認真的時候,兄弟幾個沒有不怕的。
也别說是他們了,就算是七哥、孟道爺,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造次。
見老九真動了氣,吳老八趕緊捅了捅老十,“你又幹什麼出格的了?”
另一邊,老十一則是安撫吳甯,“老九,老十就那樣,你跟他生什麼氣?”
“我怎麼能不動氣!?”
吳甯啪啪的拍着桌子,瞪圓了眼珠子,“老十啊,咱們吳家上下,甚至大周朝,都在你肩膀上扛着呢!!”
“這事兒,容不得你,也容不得别人有什麼想法。你該懂點事兒了!”
另一邊,吳啟一縮脖子,偷瞄了一眼吳甯。
見這位連頭皮都氣的在哆嗦,就知道今天這事兒要是不說明白,算是蒙混不過去了。
氣弱地怼了一句,“我知道.....”
呲牙咧嘴道:“我這不....慢慢在學嗎?”
“你讓我一下就變成你那樣,也不可能哈。”
吳甯眉頭一立,“你嚴肅點!說,你到底怎麼想的?”
“是是是是是....”吳啟敷衍着,“我不就琢磨着慢慢來嘛!”
眼珠子一轉,心中有了定計。
“其實吧,我都想好了,朝裡這些事兒,我一時半會兒也學不會.....”
“要不這樣吧?”
吳老十眉飛色舞起來,“領兵打仗這個事兒,也是當皇帝應該學的吧?而且,我覺得這事兒我擅長......”
吳甯心說,你擅長個屁!!
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也不打斷,等他繼續說下去,看能憋出什麼好屁。
吳老十果然不讓他失望,“九哥,要不我先學打仗得了!”
左右看了看吳老八和老十一,“我都想好了,這不武承嗣剛來也說了嗎,要打南诏國。”
“九哥,你就想想辦法,把我調到南诏戰場去,讓我跟着黑齒老爺子混。”
不等吳甯反應,吳老十連珠炮似的話還在後面呢。
“帶什麼兵我都想好了,咱是要當皇帝的人嘛,那就不能和别人一樣。”
“我要弄個......對!!”
“弄個青牛軍!!”
......
“......”
“......”
“......”
“啥!?”吳甯、吳老八、老十一一聽青牛軍,全都是一愣。
吳老八沒反應過來,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青牛軍?”
結果,吳老十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笨呢?”
“故名思議,就是以牛成軍呗!”
咧嘴大笑,甚是得意。
“咱就跟别人不一樣,咱就廣征耕牛,讓戰士們騎牛而戰。”
“那到了戰場上,成千上萬的老牛哞哞那麼一叫,南诏小兒必聞之即潰!”
說到這兒,吳老十一步蹿到吳甯身邊,“九哥,怎麼樣?這個辦法好不好!?”
“好?我好你大爺!!”
把吳甯氣的,揚起手來,差點給吳老十一巴掌。
可惜,沒舍得。
“你....你特麼還真敢想!”
把吳甯氣樂了:“你怎麼不騎豬上戰場呢!?”
“怎麼了?”吳老十也瞪了眼,聲調越來越高。
“行别人騎馬,不行我騎牛?”
“不行!”吳甯都不知道和這貨在這兒争的是個什麼?都被他氣糊塗了。
“你特麼跟我裝傻是吧?”
吳老十大聲嚷嚷:“我沒裝傻,我就騎牛!怎麼地吧?”
“不行!!”吳老九聲比他還大。
“牛耕馬戰,這是常識。你不是裝傻,是幹什麼!?”
“哦~~~~!”
吳啟瞬間拉長了聲調,帶着拐彎兒,猛的一瞪吳甯,“原來你知道啊?”
“......”
吳甯一下怔住,瞪圓了眼珠子,看着吳啟。
隻聞吳啟冷着臉,陰森道:“九哥也知道牛耕馬戰的道理啊?我以為你不知道呢!”
“他、媽、的!!”吳老十越說越冷,越說越歇斯底裡。
“他、媽、的、老、子、就、是一頭牛!!!”
“老子這頭牛就是耕地拉車的!!”
指着自己的鼻子,“老子就是牛啊!!”
“你特麼讓我當馳騁疆場的馬兒,這特麼就不是常識了!?”
“......”
“......”
“......”
一屋子人,全都愣在那裡。
唯有吳啟,歇斯底裡之後,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之上。
“我就是個花花公子....”
“我就想着娶幾個漂亮的老婆,花着你給我掙來的錢,和兄弟們嘻嘻哈哈的混一輩子了事。”
“我就願意當一頭吃飽了,什麼也不愁的牛!!”
“連特麼當官都是你逼着我來的!!”
“現在你突然跟我說,讓我不當牛,當馬?”
“不當花花公子,當皇帝?”
“九哥,你有點難為人了啊!?”
“......”
吳甯一陣無語,半晌方氣弱道:“可...可這是你的命數!”
“我的命數嗎?”
吳啟滿頭虛汗,挑起眼皮,“九哥,你再好好想想,是我的命數嗎?”
“應該是你的命數吧?”
“我?”吳甯眉頭緊皺,“怎麼會是我?”
“不是嗎?”吳啟反問,“從你來到這世上開始,九哥就已經和皇權密不可分了吧?”
“從小到大,被醜舅灌以權謀智術的那個人,是你,不是我。”
“當老太太知道你的身份,苦心培養給予厚望的那個人,是你,也不是我。”
“狄胖子、李千裡這些人擁戴的那個人,是你,更不是我!!”
“連特麼武承嗣視之為大敵的,也是你,不是我....”
“怎麼就成了我的命數了呢?”
吳甯高聲喝斥:“可這都是錯的!”
逼近吳啟,“我隻是擋在你前面的那粒棋子!”
以為會一語喝退吳啟,沒想到,吳啟卻是寸步不讓,猛的站起來。
“那就繼續錯下去!!”
“為了我這頭牛,為了吳家,為了大周朝!!”
“你怎麼就不能繼續錯下去!?”
“我.....”吳甯噎住,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反駁。
吳老十見吳老九面有猶疑,趕緊趁熱打鐵,“九哥,你才是那匹千裡馬!”
“非要把我這頭牛推到前面,那才是最大的錯誤。”
吳甯:“......”
吳啟繼續道:“别的不說,就說現在的朝堂吧,你可以和狄仁傑一氣,整治武承嗣。也可以和老太太一夥,打壓所有人。”
吳甯:“......”
吳啟:“現在呢?又可以摒棄前嫌,和武承嗣站在同一陣營,去抗争老太太。”
吳甯:“......”
吳啟:“這麼紛亂複雜的朝堂,我哪裡玩得轉?除了你,還能是誰?”
見吳老九繼續呆愣不語,吳啟微微一笑,拍了拍吳甯的肩膀。
“你好好反醒反醒吧!”
......
“沒關系,弟弟我不記仇!縱然你做錯了,我們也不笑話你。”
......
“行了,天色不早,别往心裡去,早早睡下吧!”
吳甯:“嗯......”
吳老九一嗯,吳啟的神情徹底舒展。
一邊和吳老八、老十一往外走,一邊指着吳甯對兩人戲谑吐槽:
“你們看看,這哪行?”
......
“挺大個老爺們兒,沒擔當嘛!”
......
“跟個娘們兒似的,毫無責任感!”
......
“可得好好反醒反醒!”
......
————————————
“咋樣?”
把被噴傻的吳老九扔在屋裡,吳啟一出門就立時換了臉色,滿眼興奮的看向吳老八和老十一。
“咋樣!老子帥不?”
吳老八、老十一:“呵呵.....”
“笑什麼?”吳啟嘚瑟着指了指身後,“把吳老九噴自閉的,在整個大周朝,我是第一個吧?”
吳老八、老十一:“呵呵....”
“老十一啊!”吳老八根本不理會吳啟,“剛才,那頭牛....是不是把老九給罵了?”
“是啊!”老十一點着頭,“好像,還一口一個老子,一口一個特麼的.....”
“是嗎?”吳老八滿臉驚駭,“對對對對!好像還讓吳老九好好反醒反醒。”
“啧啧啧啧.....”老十一砸吧着嘴,“這頭牛挺厲害啊!”
“......”吳啟聽聞,全身一僵,“你,你你你,你們兩個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吳老八大剌剌地拍了拍吳啟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神....
就特麼跟遺體告别似的。
“老九這貨吧,啥都好,就是挺記仇的哈!”
“嘎!?”
吳啟瞬間石化。發現好像忽略了什麼。
而為了印證吳老八的這句話,屋裡吳甯陰森而暴怒的聲音适時傳來:
“吳老十,你特麼給我滾回來!!”
......
——————————————
本不應該拖這麼久,就算休息,起碼也得保證一周或者十天左右更一次的。
實在是丫頭病了,做了手術,差點沒救過來。
這十來天,每天都要帶她去打針換藥,折騰的我們兩口子心力交瘁,對不起大夥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