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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沽名釣譽

唐行歌 一隻懶妖 2896 2024-01-31 01:12

  第十七章

  “說書先生,真的假的?”

  “我看這事不靠譜,他說話也是沒個準度。”

  “對對對,方才他還說自己是楚大才子的朋友呢,現在呢!呵呵!”

  衆人議論紛紛,大多數人都不相信這事是真的,李長興的信譽度幾乎為零,起初口口聲聲自稱是楚行歌的師兄,結果臉都被打腫了。現在又說那首江城子并非楚行歌所作,八成裝叉失敗後是心有不甘才出口冤枉楚行歌。

  李長興見大夥不相信自己,急得臉紅脖子粗,急忙解釋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處話凄涼!衆所周知,這首江城子描述的是位老人喪偶失意時憶亡妻的場景,他與妻子陰陽相隔十年,也哀傷了十年,因此才寫下這首痛心疾首的江城子詞。試問楚行歌他才幾歲,他一個黃口小兒十年前還是個要人喂奶的娃,怎麼可能有此等感觸去寫出此般凄涼之詞。”

  江城子一詞問世時,也有人猜測這是為孤單的老人寫來悼念亡妻之作,可當得知這首詞的作者竟然是個十七歲的小孩時,大夥也曾有過懷疑,一個十七歲的小孩不可能有此等哀怨纏綿的感悟。

  懷疑歸懷疑,畢竟隻是懷疑,誰也沒對這事提出質疑,文人最看重的是氣節,抄襲剽竊這等事沒幾個讀書人能做的出來,況且楚行歌還是戶部尚書的三公子,多少也算是個世子哥,完全沒必要為了成名而去剽竊别人的詩詞,這事漸漸的也就不了了之。

  此刻李長興舊事重提,瞬間便讓衆人心中生出疑慮,一時間議論聲再起,衆人的态度也發生了些許改變。

  “這事我看有譜啊,他畢竟才十七歲,怎麼可能寫出這等詩詞。”

  “對啊,起初我剛聽到這首詞時,還以為是當今文淵閣的大學士們所作呢。誰敢相信這詞是個青年才俊所作啊。”

  “我覺得這事确實有古怪!”

  聽着周圍議論的聲音,幾名當事人的心态完全不同。這事是李長興挑起的,質疑聲越大他便越得意,恨不得讓楚行歌一夜間從備受敬仰,變成萬人唾棄的罪人。

  楚行歌始終笑着面對質疑聲,這首江城子他從未承認過是自己所做,隻是陰差陽錯間才會弄成現在這個局面,讓他好奇的是這個李長興是如何知道說書先生這件事的。

  當初在梨園茶樓時,楚行歌在廖芳貴與柳文才面前稱呼蘇東坡為說書老先生,這事隻有他們四人知道。不可能有第五個人知道這事,況且廖芳貴與柳文才在胭脂面前都隐瞞了蘇東坡的事,又怎會去外面大肆宣揚這事呢。

  難道是杜鵑?目前也就隻有她有動機對外透露說書先生這個人。

  楚行歌眉頭輕蹙,心中有些疑慮,杜鵑既然是母親戚氏派在身邊的人,那自己吟詩這事她自然會原原本本地告訴戚氏,蘇東坡的身份戚氏自然也就知道,或許她為了保護自己,不讓自己被上頭那些大人物看上,才會選擇了像外界吐露江城子一詞是一位說書先生所作。

  不過從李長興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不知道蘇東坡這個名字的,戚氏像外界透露這個消息時,還是幫自己隐瞞了蘇東坡這個名字。

  就算這事真如他猜測的是戚氏所謂,楚行歌也不怪戚氏,戚氏這麼做隻是想保護自己,這隻是一個母親的私心罷了。

  胭脂沒有說話,她一直站在原地眨眼看着楚行歌,她也想知道江城子是否出自楚行歌之手,正如衆人的猜疑一樣,楚行歌隻有十七歲,怎會寫出如此老練的詩詞,這事本來就惹人懷疑。胭脂本打算先将楚行歌請入雅間再慢慢套話,現在李長興替她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她便選擇了沉默不語,看楚行歌如何解決這事。

  人群中唯獨小丫鬟覺得楚行歌很可憐,她有些替楚行歌擔憂,低着腦袋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呐呐自語道:“這群壞人,剛開始想讓這位大哥哥證明自己是自己,現在又要讓大哥哥證明江城子詞是他所作,這天下哪有這麼多質疑!”

  李長興陰笑着觀察者場上的氣氛,見衆人的憤怒與質疑心都被挑起,才接着煽風點火道:“楚大才子若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那麼便當場再作吟詩作此一首,讓大夥開開眼界。不然怕是不止我們猜忌,這天下的才子怕是都會猜忌。你……隻是個沽名釣譽的可恥剽竊者而已!”

  楚行歌目露寒光,氣勢逼人,一步步朝李長興走去,冷聲道:“你說我年紀小做不出此等哀怨之詞,難不成這首江城子是你做的不成?還是你師弟作的?你說這首江城子是位說書先生做的,他信甚名誰,家住何方?你說我是個沽名釣譽的可恥剽竊者,我究竟是沽了哪個名,釣了哪個譽,剽竊了誰的作品?”

  李長興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退回了那群跟班身前,才有了底氣,挺兇道:“我不跟你狡辯這些,總之你現在就給我吟詩作此,否則難以讓人信服。”

  “對,吟詩作詞!”身後一群人開始附和,聲勢越來越大。

  楚行歌蹙眉輕歎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群孫子,是真打算逼自己上梁上不成,也罷,“筆墨伺候!”

  筆墨紙硯很快便送了過來,放在楚行歌身前,楚行歌轉身行至小丫鬟身前,輕聲問道:“丫頭,你會寫字嗎?”

  小丫鬟顫巍巍地回:“會寫一點!”

  楚行歌咧嘴笑了笑,說道:“那好,我念,你幫我寫!”

  “哦!”小丫鬟學着小姐提筆的模樣,握緊毛筆的小手有些發抖,她努力穩了穩情緒,讓自己别再抖下去,心理想着或許這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幫到大哥哥的機會,以此來彌補自己将大哥哥卷入鬧劇之中的過錯。

  楚行歌起步往桃樹下走去,樹上已有嫩芽長出,綠芽在彩燈的照耀下,閃着青黃色的光芒,看着很美,也很有意境。

  “你到底會還是不會,沒本事就别學人家走來走去!”李長興見楚行歌真要開始吟詩作詞又開始擔心起來,這萬一他真的又做出一首驚為天人的詩詞,那自己可如何下得了台。

  楚行歌一步步朝着李長興走來,腦子裡突然想起一首詩,他輕聲吟了出來:“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首聯鋪開,有慷慨生悲之意,卷首便定下了悲的基調,落筆是黃河宏偉氣魄與奔騰之勢,又似乎在惋惜那些曾經流逝去的東西再也無法回來。

  李長興傻傻愣在單場,這第一句的水準……難不成又會是一首驚為天人的詩詞制作的。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開頭四段一出,整座小院頓時陷入了寂靜之中,衆人無不瞠目結舌,瞪着眼珠子像看怪物一樣盯着楚行歌看,眼中有不解,敬佩,萬千思緒似乎在這一刻都化作沉默,等待着爆發時刻的來臨。

  寂靜!

  鴉雀無聲!

  衆人屏住呼吸,等待着楚行歌接着念下去。

  “大哥哥,莫使金樽空對月的‘樽’字怎麼寫?”一旁小丫鬟擡頭怯生生地問了一句。

  楚行歌苦笑着回道:“你随便寫個樽就好!”

  古代的字體與現代不同,這幾天楚行歌雖然跟着楚靈兒練習了很多古代字體,可誰知道這個樽字是什麼樣子的,這萬一寫錯了就尴尬了。

  小丫鬟略微思考了片刻,突然睜開眼睛,大聲說道:“我知道了是尊敬的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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