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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章 水深

正統天命 聿天 2317 2024-01-31 01:12

  第一四一章

  (寫這個題目的時候我就想起了肥皂……)

  身處一個社會,就得按照社會上通用的規則辦事,否則隻會被絕大多數人揮舞着專政的鐵拳打成傻逼。

  所以楊尚荊心裡再詛咒玩封建禮制的這幫人也沒卵用,他隻能抖一抖家書,問着忠叔:“忠叔,如今這隻是問了八字,還未曾下聘禮,不知修書一封,能否暫緩?”

  沒下聘禮,就證明這八字還沒一撇,這時候一口回絕,也掀不起太多的浪花,最多找個老道說項幾句“八字不合,恐殃及子孫”之類的話,也就掀過去了,若是真下了什麼聘禮,然後再搞個悔婚之類的戲碼……

  嗯,袁家那個小姑娘肯定不能喊一句“莫欺少年窮”,然後從某個戒指裡找出來一個老爺爺,在十年之後吊打他一頓,隻會痛哭失聲之後穿上一身大紅色的嫁衣,踩着凳子把脖子挂在繩套裡面,然後兩腿一踹,吐着舌頭一命歸西,按照唯心主義說法,興許還能變成一個紅衣厲鬼來找楊尚荊索命。

  那楊尚荊還不如就直接上了她,再怎麼說人家早就過了十歲,天葵也來了。

  忠叔皺了皺眉,沉聲問道:“少爺莫不是已經有了心上之人?那也好辦,隻消告訴老仆一聲,找個媒婆前去說項一番,建安楊氏也是書香門第,少爺更是忠良之後,整個大明還沒有配不上的人家。”

  楊尚荊手就是一抖,心說我傳過來這麼久了,身邊除了知琴、明棋兩個丫鬟之外,也就貞烈祠裡躺着那倆有點兒接觸,我還認識個鬼的女人?再加上大戶人家那個男女之防,别說套個啥玩意了,出門都不行,我去哪兒爬牆頭去?

  然而忠叔很顯然是會錯了意,露出了一臉震驚的神色:“莫不是……少爺看上了某個宗室之女?”

  這下子楊尚荊就不是手抖了,而時肝顫了,心說您老這也是想象力豐富,連宗室都蹦出來了,我還沒想着自廢武功呢,而且為子孫計,也不可能就這麼瞎胡鬧啊。

  啥叫宗室呢?說白了就是大明朝的皇室,老朱家,别管娶了什麼公主還是什麼郡主,基本都是自廢武功,瞬間就變成了吉祥物,就比如前幾天剛剛被下獄的那個驸馬都尉石璟,聽着比伯爵還要高大上一點兒,然而王振說下獄就給下獄了,畢竟娶了公主這輩子就絕了仕途,家中的長輩在朝為官的加一級直接退休,沒有了真正的勢力,就憑着早年那點兒老哥們,誰給你真使力?

  像是西甯侯這種檔次的,簡直鳳毛麟角,那屬于皇朝初期,皇帝維持自己統治給勳貴們加的恩典,本質上是一種聯姻,勳貴自身的底子就硬紮,否則還想公主過世了去青樓泡個吧?做夢呢吧!楊尚荊要是做了驸馬都尉,丢官、坐牢、挂機一氣呵成,那真是自尋死路之中的豪傑。

  所以楊尚荊苦笑了一聲:“戬又不是自尋死路之人,怎能做出那般自殘之舉?”

  咬咬牙,楊尚荊就使出了拖字訣:“隻是如今這世道,戬想要立足朝堂,就不能但憑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的妻子也不能隻靠着門當戶對,總要在朝堂上有些倚仗,莫說是當朝六部尚書的親眷,總也要是勳貴之女,總靠着大父朝堂之上的餘蔭,也算不上穩妥。”

  哪知道忠叔聽了這話,眉頭瞬間就是一挑,臉上也浮現出了恍然的神色:“少爺此言卻也在理,建安袁氏雖是官宦門第,可本朝在朝堂上的勢力,也着實太弱了些,少爺若是兇懷天下,總歸不是甚麼助力。”

  政治聯姻嘛,大家幾千年來都是這麼玩的,漢武帝辣麼牛掰,姐姐平陽公主還是嫁過三次,至于魏晉南北朝那會兒的五門七望、關隴士族,更是一筆接一筆的糊塗賬,不過現在有了禮制要求,女人被家裡人搞個二次利用甚至三次利用不斷往外嫁,來穩固家族利益鍊條的舉動是沒了,可不代表這麼做就不對。

  歎了口氣,忠叔說道:“也罷,老仆在南京城裡,也算有些個老相識,這就修書一封過去,看看哪一家勳貴有适齡的女子,總是能給少爺找到合适的,少爺這邊也修書一封送回老家,大抵還是來得及的。”

  忠叔跟在祖父楊榮身邊伺候了那麼久,勳貴家的頭面人物也肯定是認識不少的,就算和家主沒什麼聯系,一個檔次的管家還是沒問題的,一封書信給楊尚荊找個勳貴家的女兒,到時候男的忠良之後,女的是勳貴之家,一文一武,也算是大明朝的美談了,至于影響嘛……現在外朝合力和内廷死怼呢,王振的怒火一時半會還洩不到南京勳貴的頭上。

  楊尚荊也隻能跟着點點頭了,身為建安楊氏這一代唯一的進士,隻要在不影響家族利益、不違反封建禮制這兩個大前提下,他還是有些自主權的,這點兒自主權也包括婚姻在内。

  “拖一時算一時吧……”楊尚荊歎了口氣,接着看家書的後半部分。

  大概是覺得楊尚荊在京師做的那一場很漂亮,為家族在士林之中赢得了不少的清譽,所以家裡決定給他增添點兒用度,這個就無關痛癢了,他現在錢多的都不知道怎麼花,給那個茗煙贖身的三千貫砸出去,都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再給他加一千貫還是一萬貫……沒區别。

  最後的内容,則顯得有些神秘了,說是有個驚喜要在近日裡給他送來,不過要讓他和忠叔進行一番商議,楊尚荊就挑了挑眉毛,将家書送到了忠叔的手上:“卻不知大人的這番說辭,到底是什麼意思?”

  忠叔接過家書看了看,瞬間就笑了:“少爺可還記得前日裡毒殺了原主簿劉琪的那個刺客麼?老仆當日修書回家中打問,隻怕現在是有了結果了。”

  楊尚荊點點頭,心裡就是一聲卧槽:“難不成還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忠叔搖了搖頭:“那倒不是,家中各處的布置,老仆卻也是略有耳聞,沒有這麼一号人物,不過說不得是哪家的人,現在找到了債主,不日就會到縣衙伏法罷了。”

  這東南士族的水,真深啊……

  楊尚荊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由得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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