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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控制

終宋 怪誕的表哥 3158 2024-01-31 01:10

  “你說什麼?!”

  江春驚呼一聲,身子晃了晃,幾乎栽倒下去。

  “敗了大敗了!張都統被俘虜了,朱安撫使領着殘兵逃回神臂城我們這一千兵馬才到叙、泸之間的老君山,便遭蒙軍攻擊隻我們幾個逃回來”

  “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張實又敗了?竟敗得這般快不對,堂堂大将,如何就被俘了?”

  “張都統被同族兄弟誘騙去商談,結果便被捉了”

  “荒謬!簡直一派胡言!”

  叙州城内幾個官員聞言,如同被火燒屁股一般,紛紛跳起來。

  “不可能,便是杜撰也杜撰不出這等事!”

  “打仗非兒戲,豈有此理?!”

  “”

  一片呼喝聲中,魏文伯還坐在那裡,面如死灰,嘴裡不住地喃喃道:“我料到了、我早便料到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江春轉頭看向魏文伯,哪怕心中鄙視,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知州還真是對的。

  就不該把叙州守軍交給張實這個蠢材,如今倒好,不僅泸州軍敗了,叙州兵力還捉襟見肘。

  當個通判煩死了,還不如當縣令

  “載陽,載陽。”

  “知州,你喚我?”

  “你們幾個都下去,我與江通判談幾句。”

  魏文伯揮走旁人,看向江春,憂心忡忡地問道:“載陽啊,你與我說句實話,那李非瑜到底是去了何處?”

  “知州,我真是不知啊,這非瑜是丁相門生,該與知州更親近才是。。”

  魏文伯又看了江春良久,似乎想說些什麼,眼神中滿是猶豫,最後卻又做罷。

  “既如此,你速去準備防務。”

  “是”

  魏文伯眯着眼看着江春退下,喃喃道:“真是靠不住,一個個都靠不住”

  叙州城如今已然封了城,但與史俊當時的堅壁清野不同,魏文伯根本沒遷走城外人口,隻是簡單草率地關閉了城門,禁止百姓出入。

  這般做自是有許多好處,不會有難民來擠占城中的住處、不會消耗糧食,使叙州城還能暫時保持風平浪靜

  李昭成走過大碑巷,轉進一間小宅,姜飯正坐在院子裡磨刀,光着半個膀子,顯出臂上碩大的肌肉。

  “姜班頭不冷嗎?”

  “不冷。你莫看我斷了一隻手,這隻手還是壯的吧?”

  “壯的。”

  “還有人說我扮成女人時看着瘦。”姜飯笑了笑,繼續磨刀。

  李昭成搞不懂他,打過招呼便進了大堂,隻見韓祈安與嚴雲雲正對坐着,商量着什麼。

  “兄長不如将城北馬員外這座宅子也标上?”

  “可,此處十個人便足矣。”

  “怕是不足,這馬員外有個小金庫,修在主卧下面。”

  韓祈安道:“你怎知曉?”

  嚴雲雲冷笑,悠悠道:“他嫖過我”

  話到這裡,她見李昭成進來,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前年也是蒙軍攻叙州,我跑到慶符。如今卻是在蒙軍攻城之際跑回來,膽子大了不少吧?”

  “少說些閑話,正事要緊。”韓祈安淡淡道,“你先去歇着,等我們辦妥了你再來接手這些生意。”

  嚴雲雲站起身來,向李昭成點了點頭,自回了卧房。

  李昭成提起桌上的茶壺,給韓祈安倒了杯茶,問道:“韓叔父可否為小侄解惑?”

  韓祈安接過茶杯,目光依舊落在手裡的情報上。

  他案上還擺着一副地圖,是叙州的城防圖,把大街小巷、衙署、糧倉等等地圖标注得清清楚楚。

  飲了一口茶,韓祈安照着手裡的情報,在地圖上的衙署四周又寫上了幾行數字,似在記其守衛人數。

  “你有何不明白?”

  李昭成道:“李知縣為何不守泸州、亦不守叙州?又去了何處?”

  “守了二十餘年,可改變得了局勢?”韓祈安随口反問,對另一個問題卻并不答。

  “可知縣并無調令,擅自離開駐地,萬一”

  “誰說無調令?是魏知州調知縣來,亦是魏知州調知縣去。”

  李昭成依舊有些不解,再次問道:“我們呆在這叙州城中又是為何?”

  韓祈安終于停下了手中之事,擡起頭,道:“今夜我們再去見見江通判,到時你便知曉了”

  入夜。

  江春見到韓祈安,很是驚訝。

  “韓先生是如何入城的?城門已封了”

  韓祈安笑道:“正月便入城了,已在城中一月有餘。”

  江春又吃了一驚,道:“這是何意?非瑜到底領兵去了何處?”

  “知縣認為,我軍居于岷、沱兩江下遊,無地利可守。且張都統有兩萬大軍,多他那千餘人亦無用,遂去尋找戰機了。當然,知縣也未想到張都統敗得如此之快”

  “是啊,誰能想到,但”

  “但知縣已有布置,且留下一樁大功勞于江通判,到時合力破敵。”

  江春還是沒能回過神來,轉頭看了看李昭成,又看了看姜飯,問道:“何意?”

  “可有地圖?”

  “自是有的。”

  韓祈安道:“對了,這功勞不便繞過魏知州,不如将他也請來,我為知州與通判參詳。”

  “也好。”江春終是松了一口大氣,忙派人去請魏文伯。

  李昭成站在一旁聽了,漸漸明白了李瑕的用意。

  看來,李瑕根本不認同朱禩孫、張實、魏文伯、江春等等叙泸守臣的計劃,因此一開始便不打算受調令駐守泸州或叙州。

  張實失之地利,士氣又弱,打敗仗是可以預料、且極難挽回的雖然沒想到他能敗得這麼快。

  總之,李瑕與其把慶符軍帶去一起敗,不如等合适的時機抛出自己的打法。

  韓祈安留在叙州,便是尋找适合的時機,說服魏文伯、江春配合。

  隻是不知他去了何處

  李昭成想到後來,暗自點了點頭,認為如此一來整件事便圓融了。

  過了一會,書房外傳來了通報聲,是魏文伯到了,江春親自去迎了他進來。

  “哼,李非瑜便是有破敵之法,也不該如此行事,可知”

  魏文伯話到一半,一直默默立在一旁的姜飯突然走上前,一手猛地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擡起。

  李昭成眼一眯,分明看到姜飯手裡裝的不是鈎子,而是一柄匕首,正利落地劃破了魏文伯的喉嚨。

  “噗噗噗”

  血如泉湧,聲音良久不絕。

  李昭成完全看呆了。

  江春也是直着眼,呆愣愣地看着眼前這一幕,仿佛置身夢中。

  他突然身子一顫。

  “不要喊。”韓祈安道:“江通判請冷靜,你是巧兒的義父,我絕不願傷到你。”

  江春到了嘴邊的尖叫還未能喊出來,吓得連忙閉上嘴,卻是腳下一軟,癱倒在地。

  姜飯看都沒看他一眼,已快步往書房外走去。

  過了一會,廊上響起兩聲慘叫,是魏文伯的護衛被除掉了。

  韓祈安又道:“江通判,蒙軍馬上便要攻叙州了,沒人會在意魏知州是如何死的,人們更在意的是由誰來守衛叙州城,擊敗蒙軍,是嗎?”

  江春根本已被吓傻了,雙眼無神,更别提開口說話了。

  韓祈安并不着急,轉頭又看了李昭成一眼。

  李昭成顯然也被吓得不輕,俊秀的臉上一片慘白之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隻是喃喃了一句。

  “殺官了殺官了”

  “李郎君是怎麼認為的?”韓祈安問道。

  “我我”李昭成咽了口水,努力鎮靜下來。

  他開口想說自己是李瑕的兄長,絕不會告秘,但忽然又想到眼下還不知李墉的心意,隻好道:“我會會說服父親”

  韓祈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如此,大家便是一家人了。我便直說了,阿郎要控制叙州城江通判?需我再說一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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