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道場當中，一衆魔宮弟子緊張地站在張子陵面前，心情激動地無以複加。
現在張子陵并沒有說什麼，可就算是這樣，張子陵身上那身為帝者的氣勢，依舊自然而然地散發了出來。
威壓鎮天。
“你們，覺得現在的魔宮怎麼樣？”張子陵看着前方一衆臉龐稚嫩的魔宮弟子，開口問道。
“祖師爺，魔宮曾經強大無比，玄霄大陸衆生盡皆仰望，天下修士熙熙攘攘，盡皆向往。”
一位臉上有雀斑的先天境少年率先站了出來，面色通紅地對張子陵說道。
身為魔宮弟子，他們每一個都對魔宮的曆史了如指掌，倒背如流。
那是每一個魔宮弟子的自豪來源。
即便是二流勢力，曾經也無比輝煌。
見那少年率先走了出來，一點都沒有局促的表現，張子陵眼中也不由閃過一絲贊賞之色，看着那少年笑道：“那現在呢？”
“現在……”少年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欲言又止。
“說。”張子陵的語氣盡量柔和，“我需要知道你們眼中的魔宮。”
聽到張子陵的話，那少年也是深吸了一口氣，随後向張子陵深深鞠了一躬，道：“明白了，祖師爺。”
“如今的魔宮，恕弟子冒犯，在玄霄大陸當中屬于二流勢力上流，宮内功法稀缺，資源稀少，在青都城當中魔宮尚且能夠占據一定地位，可放在外界……随便一尊一流勢力或是最差的聖地弟子，都可以肆意欺辱魔宮的長老們。”
少年實誠地說着，一旁的幾個魔宮長老也不由微微攥進拳頭，臉色通紅。
曾經淩駕于世界所有勢力的魔宮，如今卻淪落成了二流勢力，這樣巨大的反差，讓身為魔宮長老的他們羞愧無比。
魔宮十多個長老，現在僅僅隻有兩三個站在這裡，剩下的全都因為背叛魔宮被抓了進去，魔宮為什麼衰弱，衆長老心中也有自知之明。
一個勢力的衰弱，從來都不是因為弟子開始的。
管理層才是關鍵。
其他弟子也是沉默地低下了頭，讓祖師爺看到如此孱弱的魔宮，他們心中也特别不好受。
“那你們覺得，你們的天賦，和其他門派弟子相比，又是如何？”張子陵再次開口，向那雀斑少年問道。
“這……”雀斑少年看向張子陵，微微張了張口，随後才羞愧地說道：“弟子們愚鈍，天賦不入流，修煉速度奇慢無比，就算是青都劍派的弟子質量，都碾壓我們。”
“我們此等愚鈍之姿，實在是不配待在魔宮。”
“如今祖師爺回來了，魔宮必将鳳凰涅槃，龍躍九天，我等天資驽鈍之人，不配成為魔宮弟子。”
“但弟子鬥膽向祖師爺請求，留我們在魔宮當作雜役，旁聽修煉，以期親眼見證魔宮崛起！”雀斑少年毫不猶豫地承認自己的天資驽鈍，也不作任何隐瞞，直接說道。
看着張子陵的眼睛，雀斑少年的眼神極為堅定，一點也不躲閃。
“甯願做最低級的雜役也想要親眼見證魔宮的崛起麼？”張子陵暗雀斑少年喃喃念道，嘴角微微上揚。
其實，雖然這些弟子天資愚鈍，可終究是成為了武者，就算從此退出修煉界，在凡人的世界也能憑借着武者的手段活的滋潤，享盡世間榮華富貴。
修煉，從來都不是享受。
凡人那樣的生活，自然要比待在魔宮當中做雜役滋潤許多，也是玄霄大陸當中無數天賦差的武者的選擇。
“那你們呢？”張子陵看向其他魔宮弟子，“實話說，你們的天賦配不上今後的魔宮，甚至在魔宮當雜役都勉強，不過你們終究是魔宮的弟子，我也能給你們一些選擇。”
“你們是選擇在魔宮當中做雜役，偶爾旁聽強者講經，修煉進境全靠自己，還是拿着我給你們的無盡财富，歸隐普通人世界，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張子陵給一衆弟子抛出了兩個選擇。
聽到張子陵的話之後，魔宮所有人弟子，都陷入了思考當中。
很顯然，以他們的天賦，恐怕聚氣境就是他們一生當中的極限，能夠突破凝宮都是祖上積德了。
在魔宮當中當雜役，也就意味着一輩子都要頂着仆人的身份活着。
而回到普通人世界，雖然此生再無法修煉，不過卻能享受人間繁華，無憂無慮地過一輩子的貴族生活……
看起來，第二個選項對他們更有吸引力，而且依照理智，也應該選第二個。
畢竟，他們修煉的終點，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沒必要在修煉的道路上苦苦掙紮。
的确，這世界上有逆天改命之人，偶然獲得無上聖藥，伐骨洗髓，獲得無上天賦，成為氣運之子。
可，那樣擁有大造化的人，注定不是他們。
他們僅僅隻是寒門出生，祖祖輩輩都是普通人，他們因為變異才堪堪能夠修煉，又怎麼可能有那樣的大機緣？
拿着無盡的财富衣錦還鄉，讓那些錢财改變自己家族的命運，後代或許還能出現一個修煉天才……
這樣的選擇，讓所有魔宮弟子心動。
可，魔帝大人回來了，他們日夜生活的魔宮即将崛起，如果不能親眼見證一尊二流勢力一飛沖天，淩駕于玄霄大陸億萬衆生之上的話……
那該是何等的遺憾？
人生匆匆百年，若是抱憾歸塵……
一衆魔宮弟子攥緊了拳頭。
很顯然，他們不甘心。
張子陵靜靜地看着魔宮衆弟子，也沒有說話，隻是将空間戒指當中自己搜刮的地球神庭的寶藏拿了出來，頓時在魔宮道場當中堆出一座金山。
“放心，若是你們選擇歸隐，這世界上，依舊沒有修士敢來找你們麻煩。”張子陵補充道。
聽到張子陵給他們的豐厚的條件，讓衆人陷入了更加艱難地抉擇。
就連九位聖地老祖，也覺得一衆魔宮弟子選擇回歸凡間才是明智的選擇。
以他們的天賦，繼續待在修煉界，待在以後的魔宮當中，也必定是每天在自卑與痛苦當中度過。
那完全沒有必要。
就像他們曾經，選擇離開魔宮，也是因為沒必要留下來。
面對億萬大軍，五尊大帝……他們留下來，根本改變不了什麼，隻能徒加魔宮亡魂。
衆魔宮弟子也明白這個道理，可……
他們就是不甘心。
明明魔宮就要崛起了，而他們在這時候選擇放棄……實在是不甘心。
到底……該怎麼選？
衆弟子緊咬牙關，陷入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