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哈利・波特全集(1-7)

第15章 挪威脊背龍――諾伯

  然而,奇洛肯定要比他們所想的勇敢。在之後的幾個星期中,他看上去确實越來越蒼白、消瘦,但并沒有顯出徹底垮掉的樣子。

  每次經過四樓走廊,哈利、羅恩和赫敏都要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聽路威是不是還在裡面低聲咆哮。斯内普整天在學校裡大步流星地走來走去,脾氣和往常一樣暴躁,這無疑說明魔法石還是安全的。這些日子,哈利每次在路上碰到奇洛,都要給他一個含有鼓勵意味的微笑;羅恩也開始勸說人們别再嘲笑奇洛的結巴。

  赫敏呢,除了魔法石之外,還操心着更多的事情。她已經開始制訂複習計劃,并在她所有的筆記上标出不同的顔色。哈利和羅恩本來滿不在乎,但她不停地對他們唠叨,叫他們也這樣做。

  “赫敏,考試離我們還有好幾百年呢。”

  “十個星期,”赫敏反駁道,“不是好幾百年,對尼可・勒梅來說,隻是一眨眼的工夫。”

  “可是我們也沒有六百歲啊,”羅恩提醒她,“而且,不管怎麼說,你為什麼還要複習呢?你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我為什麼要複習?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我們要通過這些考試才能升入二年級?它們是很重要的,我應該在一個月前就開始溫習的,真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了……”

  不幸的是,老師們的想法似乎和赫敏是一樣的。他們布置了一大堆家庭作業,複活節假期遠不像聖誕節的時候那樣充滿樂趣。有赫敏在旁邊背誦火龍血的十二種用途,或者練習魔杖的動作,你就很難輕輕松松地休息。哈利和羅恩隻好用大部分空餘時間陪她一起待在圖書館裡,唉聲歎氣,哈欠連天,拼命完成繁重的功課。

  “我永遠也記不住這個。”一天下午,羅恩終于受不了了,他把羽毛筆一扔,眼巴巴地看着圖書館的窗外。幾個月來,他們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好天氣。天空清澈明淨,藍得像勿忘我花的顔色,空氣裡有一種夏天即将來臨的氣息。

  哈利隻顧埋頭在《千種神奇藥草及蕈類》裡查找“白鮮”,突然他聽見羅恩說:“海格!你到圖書館來做什麼?”

  海格踢踢踏踏地走了過來,把什麼東西藏在了身後。他穿着鼹鼠皮大衣,顯得很不合時宜。

  “随便看看。”海格說,聲音躲躲閃閃的,一下子就引起了他們的興趣。“你們在這裡幹嗎?”他突然顯得疑心起來,“還在查找尼可・勒梅,是嗎?”

  “哦,我們幾百年前就弄清他是何許人了,”羅恩得意洋洋地說,“我們還知道那條狗在看守什麼,是魔法石――”

  “噓――”海格飛快地往四下張望了一眼,看有沒有人聽見,“不要大聲嚷嚷,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說實話,我們有幾件事想問問你,”哈利說,“是關于守護魔法石的機關,除了路威――”

  “噓――”海格又說,“聽着――過會兒來找我,記住,我可沒答應要告訴你們什麼,可是别在這裡瞎扯呀,有些事情學生是不應該知道的。他們會以為是我告訴你們的――”

  “那麼,待會兒見。”哈利說。

  海格踢踢踏踏地走了。

  “他把什麼藏在背後?”赫敏若有所思地說。

  “你認為會與魔法石有關嗎?”

  “我去看看他剛才在找什麼書。”羅恩說,他讀書早就讀得不耐煩了。一分鐘後,他回來了,懷裡抱着一大堆書,把它們重重地扔到桌上。

  “火龍!”他低聲說,“海格在查找關于火龍的資料!看看這些:《不列颠和愛爾蘭的火龍種類》、《從火龍蛋到地獄》、《飼養火龍指南》。”

  “海格一直想要一條火龍,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就對我這麼說過。”哈利說。

  “但這是犯法的,”羅恩說,“在一七O九年的巫師大會上,正式通過了禁止飼養火龍的法案,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如果我們在後花園裡飼養火龍,就很難不讓麻瓜注意到我們――而且,你也很難把它們馴服,這是很危險的。你真應該看看查理身上那些被燒傷的地方,都是他在羅馬尼亞驅逐野龍時留下的。”

  “可是不列颠就沒有野龍嗎?”哈利說。

  “當然有,”羅恩說,“有普通威爾士綠龍和赫希底裡群島黑龍。我可以告訴你,魔法部有一項工作就是隐瞞這些野龍的存在。我們的巫師不得不經常給那些看到野龍的麻瓜們念咒,使他們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

  “那麼海格到底想做什麼呢?”赫敏說。

  一小時後,他們敲響了獵場看守的小屋門。他們吃驚地發現,所有的窗簾都被拉得嚴嚴實實的。海格先是喊了一句“誰呀?”才讓他們進屋,接着又趕緊回身把門關上了。

  小屋裡熱得令人窒息。盡管是這樣一個溫暖的晴天,壁爐裡還燃着熊熊的旺火。海格給他們沏了茶,還端來了白鼬三明治,他們婉言謝絕了。

  “這麼說――你們有話要問我?”

  “是的。”哈利說,他覺得沒有必要拐彎抹角,“我們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們,除了路威以外,守護魔法石的還有什麼機關?”

  海格朝他們皺起了眉頭。

  “我當然不能說。”他說,“第一,我自己也不知道。第二,你們已經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我即使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那塊石頭在這裡是很有道理的。它在古靈閣差點被人偷走――我猜你們把這些也弄得一清二楚了吧?真不明白你們怎麼連路威的事都知道。"

  “哦,海格,你大概是不想告訴我們吧,你肯定是知道的。這裡發生的事情,有哪一件能逃過你的眼睛啊。”赫敏用一種甜甜的、奉承的口氣說。海格的胡子抖動起來,他們看出他在笑呢。“實際上,我們隻想知道是誰設計了那些機關。”赫敏繼續說道,“我們想知道,除了你以外,鄧布利多還相信誰能夠幫助他呢。”

  聽了最後這句話,海格挺起了兇脯。哈利和羅恩對赫敏露出滿意的微笑。

  “好吧,對你們說說也無妨――讓我想想――他從我這裡借去了路威――然後請另外幾個老師施了魔法……斯普勞特教授――弗立維教授――麥格教授――”他扳着手指數着,“奇洛教授――當然啦,鄧布利多自己也施了魔法。等一下,我還忘記了一個人。哦,對了,是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

  “是啊――難道你們還在懷疑他,嗯?瞧,斯内普也幫着一塊兒保護魔法石了,他不會去偷它的。”

  哈利知道羅恩和赫敏内心的想法跟他一樣。既然斯内普也參加了保護魔法石的工作,他一定很容易弄清其他老師設下了什麼機關。他很可能什麼都知道了――似乎隻除了奇洛的魔法和怎樣通過路威。

  “隻有你一個人知道怎樣通過路威,是嗎,海格?”哈利急切地問,“你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是嗎?即使是老師也不告訴,是嗎?”

  “除了我和鄧布利多,誰也别想知道。”海格驕傲地說。

  “那就好,那就好。”哈利對其他人小聲嘟哝了一句,“海格,我們能不能開一扇窗戶呢?我熱壞了。”

  “不能,哈利,對不起。”海格說。哈利注意到他朝壁爐那兒掃了一眼。哈利便也扭頭看着爐火。

  “海格――那是什麼?”

  其實他已經知道了。在爐火的正中央,在水壺的下面,卧着一隻黑糊糊的大蛋。

  “呵,”海格局促不安地撚着胡子說,“那是――哦……”

  “你從哪兒弄來的,海格?”羅恩說着,蹲到火邊,更仔細地端詳那隻大蛋,“肯定花了你一大筆錢吧!”

  “赢來的。”海格說,“昨晚,我在村子裡喝酒,和一個陌生人玩牌來着。說實在的,那人大概正巴不得擺脫它呢。”

  “可是,等它孵出來以後,你打算怎麼辦呢?”赫敏問。

  “噢,我一直在看書。”海格說着,從他的枕頭底下抽出一本大部頭的書,“從圖書館借來的――《為消遣和盈利而飼養火龍》――當然啦,已經有點過時了,但内容很全。要把蛋放在火裡,因為它們的媽媽對着它們呼氣。你們看,這裡寫着呢,等它孵出來後,每半個小時喂它一桶雞血白蘭地酒。再看這裡――怎樣辨别不同的蛋――我得到的是一隻挪威脊背龍。很稀罕的呢。”

  他看上去很得意,赫敏卻不以為然。

  “海格,别忘了你住在木頭房子裡。”她說。

  但是海格根本沒有聽。他一邊撥弄着爐火,一邊快樂地哼着小曲兒。

  現在,他們又有新的事情要操心了:如果有人發現海格在他的小屋裡非法飼養火龍,會把他怎麼樣呢?

  “真想知道和平安甯的日子是什麼樣的。”羅恩歎着氣說。一個晚上接一個晚上,他們奮力完成老師布置的一大堆家庭作業。赫敏已經開始為哈利和羅恩制訂複習計劃。這簡直要把他們逼瘋了。

  然後,在一天吃早飯的時候,海德薇又給哈利捎來了一張海格的紙條。海格隻在上面寫了四個字:快出殼了。

  羅恩不想上草藥課了,想直奔海格的小屋。赫敏堅決不同意。

  “赫敏,我們一輩子能看見幾次小火龍出殼啊?”

  “我們要上課,不然我們會惹麻煩的;如果有人發現了海格做的事情,他會比我們更倒黴的――”

  “别說了。”哈利小聲警告。

  馬爾福就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聽他們說話。給他聽去了多少?哈利真讨厭馬爾福臉上的那副表情。

  在草藥課上,羅恩一直在和赫敏辯論。最後,赫敏終于答應在上午課間休息時,和他們倆一起跑到海格的小屋裡去看看。下課的時候,城堡裡剛剛傳出鈴聲,他們三個就扔下小鏟子,匆匆跑過場地,朝禁林的邊緣奔去。海格迎接了他們。他滿面紅光,非常興奮。

  “快要出來了。”他把他們讓進小屋。

  那隻蛋躺在桌上,上面已經有了一條深深的裂縫。有什麼東西在裡面不停地動着,傳出一種很好玩的咔哒咔哒的聲音。

  他們都把椅子挪得更靠近桌子,屏住呼吸,密切注視着。

  突然,随着一陣刺耳的擦刮聲,蛋裂開了。小火龍在桌上搖搖擺擺地撲騰着。它其實并不漂亮;哈利覺得它的樣子就像一把皺巴巴的黑傘。它多刺的翅膀與它瘦瘦的烏黑身體比起來,顯得特别的大。它還有一隻長長的大鼻子,鼻孔是白色的,腦袋上長着角疙瘩,橘紅色的眼睛向外突起。

  它打了個噴嚏,鼻子裡噴出幾點火星。

  “它很漂亮,是不是?”海格喃喃地說。他伸出一隻手,摸了摸小火龍的腦袋。小火龍一口咬住他的手指,露出尖尖的長牙。

  “天哪,你們看,它認識它的媽媽!”海格說。

  “海格,”赫敏說,“挪威脊背龍長得到底有多快?”

  海格正要回答,突然臉色刷地變白了――他一躍而起,奔向窗口。

  “怎麼回事?”

  “有人剛才透過窗簾縫偷看――是個男孩――正往學校裡跑呢。”

  哈利一下子蹿到門邊,向外望去。即使隔着一段距離,他也絕不會認錯。

  馬爾福看見了小火龍。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馬爾福臉上隐藏的不懷好意的笑容使得哈利、羅恩和赫敏非常不安。他們大部分業餘時間都待在海格昏暗的小屋裡,對他擺事實講道理。

  “你就讓它走吧,”哈利勸道,“把它放掉。”

  “我不能,”海格說,“它太小了,會死掉的。”

  他們打量着小火龍。短短一個星期,它的長度已經是原來的三倍。一團團的煙從它鼻孔裡噴出來。海格把看守獵場的工作撇在了一邊,因為小火龍弄得他手忙腳亂。地上扔滿了空白蘭地酒瓶和雞毛。

  “我決定叫它諾伯,”海格用淚水模糊的眼睛看着小火龍,說,“它現在真的認識我了,你們看着。諾伯!諾伯!媽媽在哪兒?”

  “海格,”哈利提高了嗓門,“再過兩個星期,諾伯就會變得跟你的房子一樣長。馬爾福随時都可能去找鄧布利多。”

  海格咬着嘴唇。

  “我――我知道我不能永遠養着它,可我不能就這樣把它扔掉,不能啊。”

  哈利突然轉向羅恩。

  “查理。”他說。

  “你也犯糊塗了,”羅恩說,“我是羅恩,記住了嗎?”

  “不――查理――你的哥哥查理。在羅馬尼亞,研究火龍的查理。我們不妨把諾伯送給他。查理可以照料它,然後把它放回野生環境裡。”

  “太棒了!”羅恩說,“怎麼樣,海格?”

  最後,海格總算同意他們先派一隻貓頭鷹去問問查理。

  再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簡直度日如年。星期三晚上,在别人都已上床睡覺之後,赫敏和哈利仍坐在公共休息室裡。牆上的鐘剛敲過十二點,肖像洞突然被打開了。羅恩脫下哈利的隐形衣,仿佛從天而降一般。他剛才到海格的小屋去幫他喂諾伯,諾伯現在開始吃用闆條箱裝的死老鼠了。

  “它咬了我!”羅恩說着,給他們看他的手,上面包着沾滿血迹的手絹,“我一星期都沒法拿筆了。告訴你們吧,火龍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動物,可是看海格對待它的樣子,你還以為它是一隻毛茸茸的小兔子呢。它咬了我以後,海格還不許我吓唬它。我走的時候,還聽見他在給它唱搖籃曲呢。”

  漆黑的窗戶上傳來一陣拍打聲。

  “是海德薇!”哈利說,趕緊過去把它放了進來,“它肯定帶來了查理的回信!”

  三個人腦袋湊在一起,看那張紙條。

  親愛的羅恩:

  你好嗎?謝謝你給我寫信――我很高興收養那隻挪威脊背龍,但是要把它弄到這兒來不太容易。我認為最好的辦法是先把它送到我的幾個朋友那裡,他們下個星期要來看我。麻煩就在于,千萬不能讓别人看見他們非法攜帶一條火龍。

  你能否在星期六的午夜,把脊背龍帶到最高的塔樓上?他們可以在那裡與你會面,趁着天黑把火龍帶走。

  請盡快給我回音。

  愛你。

  查理

  三個人面面相觑。

  “我們有隐形衣呢,”哈利說,“應該不會太難――我認為隐形衣足夠遮住我們兩個人和諾伯。”

  羅恩和赫敏立刻就同意了,這說明下個星期的日子是多麼難熬。怎麼都行,隻要能擺脫諾伯――還有馬爾福。

  事情出了麻煩。第二天早晨,羅恩被咬的那隻手腫成了原來的兩倍。他不知道去找龐弗雷女士是不是妥當――她會不會看出來這是被火龍咬的?然而到了下午,他就沒有别的選擇了。傷口變成了一種難看的綠顔色。看來諾伯的牙齒是有毒的。

  一天的課上完之後,哈利和赫敏飛快地趕到醫院,發現羅恩躺在床上,情況非常糟糕。

  “不光是我的手,”他低聲說,“雖然它疼得像要斷了一樣。更糟糕的是,馬爾福對龐弗雷女士說,他要向我借一本書,這樣他就進來了,盡情地把我嘲笑了一通。他不停地威脅說,他要告訴龐弗雷女士是什麼東西咬了我――我對龐弗雷女士說是狗咬的,但我認為她并不相信――我不應該在魁地奇比賽時跟馬爾福打架,他現在是報複我呢。”

  哈利和赫敏竭力使羅恩平靜下來。

  “到了星期六午夜,就一切都結束了。”赫敏說,但這絲毫沒有使羅恩得到安慰。恰恰相反,他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急出了一身冷汗。

  “星期六午夜!”他聲音嘶啞地說,“哦,糟糕――哦,糟糕――我剛想起來――查理的信就夾在馬爾福借走的那本書裡,他一定知道我們要弄走諾伯了。”

  哈利和赫敏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龐弗雷女士走了進來,叫他們離開,她說羅恩需要睡覺了。

  “已經來不及改變計劃了,”哈利對赫敏說,“我們沒有時間再派一隻貓頭鷹去找查理,而且這大概也是我們擺脫諾伯的唯一機會。我們不得不冒一次險。我們有隐形衣呢,這是馬爾福不知道的。”

  他們去通知海格時,發現大獵狗牙牙坐在門外,尾巴上包着繃帶。海格打開窗戶跟他們說話。

  “我不能讓你們進來,”他喘着氣說,“諾伯現在很難對付――我拿它沒有辦法。”

  他們把查理來信的事對他說了,他的眼裡噙滿淚水,不過這也可能是因為諾伯剛剛咬了他的腿。

  “呵呵!沒關系,它隻咬了我的靴子――它是在玩耍呢――說到底,它還是個小毛娃啊。”

  小毛娃用尾巴梆梆地敲着牆,震得窗戶咔咔直響。哈利和赫敏走回城堡,心裡盼望着星期六早點到來。

  海格要跟諾伯告别了,哈利和赫敏如果不是憂心忡忡地想着即将采取的行動,一定會為海格感到難過的。那是一個漆黑的、陰雲密布的夜晚,他們來到海格的小屋時已經有點晚了,因為皮皮鬼在門廳裡對着牆壁打網球,他們隻好一直等到他離開。

  海格已經把諾伯裝進了一個大闆條箱,準備就緒了。

  “給它準備了許多老鼠,還有一些白蘭地酒,夠它一路上吃的了。”海格用沉悶的聲音說,“我還把它的玩具熊也放了進去,免得它覺得孤單。”

  闆條箱裡傳出了撕扯的聲音,哈利覺得玩具熊的腦袋似乎被扯掉了。

  “再見,諾伯!”海格抽抽搭搭地說,“媽媽不會忘記你的!”哈利和赫敏用隐形衣罩住闆條箱,随即自己也鑽到了袍子下面。

  怎麼把闆條箱搬到塔樓上去呢,他們心裡沒底。随着午夜一分一秒地臨近,他們擡着諾伯走上門廳的大理石台階,走過漆黑一片的走廊。上了一層樓,又上一層樓――盡管哈利抄了近路,也一點兒不省勁。

  “快到了!”他們到了最高的塔樓下邊一層的走廊裡,哈利喘着氣說。

  前面突然有了動靜,吓得他們差點扔掉了手裡的箱子。他們忘了自己已經隐形,趕緊退縮到陰影裡,看着離他們十來步遠的地方,兩個黑糊糊的人影正在互相糾纏。一盞燈在閃亮。

  是麥格教授,穿着格子花紋的晨衣,戴着發網,揪着馬爾福的耳朵。

  “關禁閉!”她喊道,“斯萊特林扣掉二十分!半夜三更到處亂逛,你怎麼敢――”

  “你沒有明白,教授,哈利・波特要來了――他帶着一條火龍!”

  “完全胡說八道!你怎麼敢編出這樣的謊話!走――我倒要看看斯内普教授怎麼處置你,馬爾福!"

  擺脫了馬爾福之後,通向塔樓的那道陡直的旋轉樓梯似乎是世界上最輕松的一段路程了。他們一直來到寒冷的夜空下,才脫掉了隐形衣。多好啊,終于又能自如地呼吸了。赫敏還跳起了一種快步舞。

  “馬爾福要被關禁閉了!我真想唱歌!"

  “别唱。”哈利提醒她。

  他們一邊等待,一邊咯咯地嘲笑馬爾福。諾伯在箱子裡劇烈地動個不停。大約十分鐘後,四把掃帚突然從黑暗中降落了。

  查理的朋友都是性情快活的人。他們給哈利和赫敏看了他們拴好的幾道繩索,這樣他們就能把諾伯懸挂在他們中間了。他們七手八腳地把諾伯安全地系在繩索上,然後哈利和赫敏跟他們握了握手,又對他們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終于,諾伯走了……走了……不見了。

  他們悄悄走下旋轉樓梯,總算擺脫了諾伯這個沉重的負擔,他們的心情和手一樣輕快。火龍走了――馬爾福将被關禁閉――還有什麼能破壞他們的這份喜悅呢?

  答案就在樓梯下面等着呢。他們一跨進走廊,費爾奇的臉就突然從黑暗裡顯現出來。

  “糟了,糟了,糟了,”哈利低聲說,“我們有麻煩了。”

  他們把隐形衣忘在塔樓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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