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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節敵暗我明

飒飒西風 居簡 2432 2024-01-31 01:03

  劉驽松開手中刀刃,靜視着面前這個曾驕傲得不可一世的東瀛人。

  上泉信淵保持了二十多年的驕傲在這一刻化作了東流之水,失去自信支撐的軀體軟得像一團棉花。

  他一失神,長刀落地,“你……你究竟是甚麼人,中原武林裡像你這樣的人還多嗎?”

  “撿起你的刀,好好說話。”劉驽瞥了他一眼。

  上泉信淵低頭看了眼地上的刀,“如果刀不能殺人,要它也沒有用處!”

  “刀法出自你的這雙手,若是無法用刀殺人,這雙手是不是也該剁掉?”劉驽冷冷一笑。

  上泉信淵聽後大驚,他甯願死也不願做個殘廢之人,“你這是要做甚麼?士可殺不可辱!”

  他急忙從地上拾起刀,與劉驽對峙,即便是螳臂當車,也比自甘受辱要好。

  劉驽原地不動,對此人指來的刀刃視若無睹,“你隻需答應我一件事,所有擔心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并且你每個月都能與我比武一次。”

  上泉信淵眼睛一亮,他明白能與此等高手比武乃是可遇而不可求,将來即便不能打遍中原武林無敵手,也能成為一方翹楚。

  他和所有東瀛人一樣,一旦将對方視作強者,便衷心拜服。

  隻見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還請劉大俠吩咐,我全都答應!”

  劉驽指了指正在靠牆發呆的狄辛,“保護好他,倘若有人想帶他去用刑,你想辦法處置。”

  上泉信淵連連點頭,他當然知道“處置”的最好方法,那便是殺人,“還請劉大俠放心,我一定不負所托!”

  劉驽微微一笑,用田令孜派來的人對付田令孜,他倒要看看會是甚樣的效果。

  自從他收服上泉信淵之後,牢房内的氣氛随之緩和下來。此後的數日裡,狄辛不時跟他談天下形勢,見解頗為獨道。但他發現這個才華橫溢的青年人似乎對生活上的細節一無所知,應是個被人自小服侍長大的公子哥兒。

  上泉信淵對所謂的天下紛争毫無興趣,他關心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與劉驽約好的每月一次的比武。當劉狄二人高談闊論之時,他隻是在牢房的角落裡閉眼靜思,領悟自己的劍道。

  劉驽照舊每日夜晚前去大内集武閣,第二日白天返回監牢。上泉信淵倒是一次都未出去過,在此人看來,這幽靜的牢房正是合适的苦修之地。他若是赢不過眼前的劉驽,那學甚麼武功也是白搭。

  五月三十日晚,劉驽身在集武閣,心情卻有些忐忑。按照慣例,狄辛将又一次被提審拷打,他有些擔心那個上泉信淵是否靠得住,能不能護得狄辛周全?

  翌日清晨,他早早地返回了牢房内,發現地上齊齊躺着兩具牢頭的屍體。傷口都位于脖頸處,乃是一刀斃命。

  他望了眼牆角的上泉信淵,“你幹的?”

  上泉信淵歎了口氣,“刀法還是不夠純熟,殺第二個人時,刀口往下偏了半厘。”

  他對劍道的要求比以前苛刻了許多,以前他隻求能殺人,現在他要求自己必須殺人殺得精确。

  劉驽望了眼狄辛,狄辛沒有答話。

  狄辛對這個東瀛浪人心懷忌憚,在他看來,這個上泉信淵是一個将殺人當作藝術的狂魔,簡直是無法理喻。

  “雖然是殺人,但你今天總算是做了件好事。這個月的十六,我與你再次比試。”劉驽道,他明白比試是對這種人的最好回饋。

  “好!”上泉信淵頗為興奮,握刀的手有些發抖。

  劉驽沒有再看他,靠牆而眠。對于上泉信淵這樣的心性捉狹的東瀛人來說,距離,是令其保持心中敬畏的最好方式。

  正在此時,六名牢役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站在鐵欄外。領頭的人朝牢房内三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個躬,說道:“我們是來打掃屍體的,沒有别的意思,還請各位千萬高擡貴手。”

  上泉信淵沒作聲,他看不穿這些中原人的說辭是真是假。

  最後還是劉驽睜眼開了口,“進來吧!”

  六名牢役這才敢開門走了進來,四人擡走地上的兩具屍體,剩下的兩人手持掃帚将地上血迹掃盡,鋪上新的褥草。一番忙活之後,牢房裡幹幹淨淨,好似甚事也未發生過一般。

  大理寺監牢的牢頭們對于這次死人事件并未表現出太多的激烈态度,此後的數日裡一直平靜如常,這讓劉驽不禁懷疑那田令孜心中的真實想法,畢竟上泉信淵此番殺人無異于直接挑釁,可那此人卻無一絲一毫的動作。這種情形通常隻有兩個解釋,無能為力,或者按兵不動。田令孜身為大内太監總管,權勢滔天,顯然不會是前者。所以他是在按兵不動,保持将自己隐匿在黑暗之中,隻待在合适的時機發動緻命一擊。

  對此,劉驽不得不加倍小心。

  他不想放任對手在黑暗中觀察自己,而自己卻無法得知對方的具體信息。于是他每晚深入大内之時,便設法探聽那田令孜的下落。數月過去,卻毫無所得。

  期間,他信守承諾,每月與上泉信淵比武一次,每次都用同樣的一招擒拿手捏住對方的刀刃。

  上泉信淵心中惱恨至極,便将怒火發洩在那每月十五前來提審狄辛的牢役身上。在他連殺三次牢役後,便再無人敢過來,此後再無人敢提審狄辛,狄辛就此過上安逸的日子,慘白的雙頰開始慢慢有了紅暈。

  劉驽對此樂觀其成,在他看來,對付那個素未謀面的田令孜,最好的辦法便是以靜待動。隻要那個田令孜不動,他便不會動,看誰能耗到最後!

  他每日潛心于武學之中,時間很快過去,轉眼間他已來長安三年有餘。大内集武閣内的藏書以被他讀得十不離九,其中刀譜劍訣雖非他所長,卻也都一覽概要。此時他心中武學之廣博,雖比起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也絕不遜色。

  與此同時,蕭呵哒将掌劍門的堂口打理得有聲有色,他以掌劍門的名義在洛陽城内開了好幾間米店,财源滾滾而來,用來支撐堂口的運作決不成問題。然而他志向并不在此,而是吞吐天下,又豈能甘心久久湮沒在市井之間?

  為此,他數次與劉驽通信。劉驽隻用同一句話回複他,靜待時機。他在草原上見識過劉驽雷霆萬鈞的手段,是以心中雖然騷動,卻始終不敢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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