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殷衡就在身邊,我居然沒心沒肺的睡了個好覺,睡眼惺忪的看看時間,正好八點。
我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今天陽光很好,蔚藍的海面泛着金色鱗片,雪白的沙灘上行人寥寥,我扒着窗戶,心早飛出去了。
沒關系,白天鬼不敢出來,這是殷衡說的,我安慰自己。
殷衡照例已經起床,我來到客廳,看到精神抖擻正在看新聞的他。
“早上好啊!”我打着哈欠。
他用指背敲敲桌面:“吃飯了。”
“哇,這麼多好吃的!”我睜不開的眼睛瞪的溜圓,客廳的桌子上擺滿了海鮮。
“哪兒來的?”我幾乎要歡呼雀躍了。
殷衡拿起小冊子:“廚房送來的。”
我看到我最愛的海膽,忍不住用小勺挖了一點放進嘴裡,不住贊道:“好鮮,好甜!”
殷衡嫌棄道:“先去洗。”
我滿足的拍着手走了:“去去就來!”
吃飽喝足後,我心滿意足的躺在沙發上,看着外面美麗的景色感歎道:“這才是生活。”
殷衡照例潑來涼水:“生活就是被鬼索命?”
“掃興,你煩不煩?對了,阿衡,你不是說鬼白天不會出來嗎?”
“嗯。”
我高興了:“那我們可以出去玩咯?”
“你想玩什麼?”
這倒把我難住了,我對海邊活動一無所知:“先去海邊散散步咯,然後去玩水。”我已經十分費力思索了。
“連玩都不會,你會幹什麼?”這家夥說話永遠不中聽。
我賭氣道:“那你說幹什麼,五百年前你們在海邊都玩什麼?不會是穿着紅肚兜哪吒鬧海吧?”
殷衡站起身:“跟我走。”
“喂喂,你等等我啊!”我抓起包包跟了出去。
到了酒店門口,有一輛觀光小電車在等我們,坐上去之後一路飙到海邊。
我七手八腳的把墨鏡和遮陽帽戴好,把殷衡的墨鏡遞給他:“戴上吧,海邊紫外線太強了。”
他瞥了一眼,沒有接過:“我用不着,你也用不着。”
我摘下墨鏡試了試,好像陽光現在對我來說并不算什麼,卻是一點都不覺得刺眼也不覺得熱。我看了看另外幾個和我們一起站在沙灘上的人,還是把墨鏡遞了過去:“戴上,大家都戴,不要那麼奇怪啦。”
他還是不搭理,無奈,我隻好自己動手,給他框在了鼻梁上。
“多帥呀!”我哄道。
過了五六分鐘,來了一個油頭粉面的小夥子,笑眯眯的跟我們打招呼:“帥哥美女你們好啊,我是今天的導遊小趙啦!一二三四五……一共十個人都到齊了!那現在我們就出發去海釣!沒有心髒不舒服的吧?大家都簽過協議了,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犯心髒病,小趙可不負責哦!”
十個人除了殷衡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自然沒有人有異議,紛紛答應了。
我開心道:“原來是海釣啊!我還沒有釣過魚呢!”
我旁邊的一個穿着比基尼的女孩鄙視的看着我笑了一聲,我回她個白眼。
殷衡摟過我的腰:“上船了。”
這是個中型漁船,船體寬敞,坐十個人綽綽有餘。漁船笃笃笃的出發了,海風變大,吹亂了我和殷衡的長發,活像兩個拖把精。
我從包裡翻出兩根頭繩,自己紮了一個,另一個遞給殷衡。
殷衡看着頭繩上的水鑽,語氣冰冷:“拿開!”
我忍着好笑:“你就湊合下呗,要不你系我這個蝴蝶結的?”
我明顯感到他正隔着墨鏡用目光殺我,正準備再逗逗他。剛才那個比基尼女孩湊了過來,她猛的插進我們倆中間,腰胯挨着殷衡,粘着假睫毛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擡起手慢慢拽下了自己頭發上的頭繩,接着搖搖頭理了理散開的長發,将頭繩挑到殷衡面前:“用我的吧,我的沒有花裡胡哨的東西,很直接。”
我盯着女孩深深的事業線感歎,人家這怎麼長的呢。
殷衡看都不看那女孩:“小姐,我認識你嗎?”
女孩還在笑:“現在不就認識啦?”
殷衡沒了耐性,低喝:“走開!”
我知道潔癖又犯毛病了,這女孩跟他不熟,卻半個身子靠着他,他不喜歡。
我打圓場道:“美女,他跟誰都這樣,急赤白臉的,别和他計較。”
那女孩并不領情,白了我一眼走開了。
我壞笑的怼怼殷衡:“阿衡,桃花運很旺嘛!”
殷衡道:“什麼桃花運,醜死了。”
“什麼啊,就是妝化得濃了點,哪兒醜,挺好看的嘛。再說那身材…………”我用手比劃着S型:“多正點呀!沒關系反正酒店是套房,大不了晚上我睡沙發。”
殷衡氣的臉頰泛紅,用手指點我的腦袋:“你一個女孩子家,說這些話不覺得醜嗎?像個登徒子一樣!”
我揉着腦袋:“幹嘛急眼啊!被我戳穿心事,惱羞成怒啦。”
殷衡發狠道:“信不信我揍你?”
我吐了吐舌頭,飛快的跑到船的另一端:“不信!”
第一次把殷衡氣成這樣,我真是神清氣爽。
半小時後船終于停下來,小趙大聲道:“好了,現在我們就到達海釣的地點了,這裡黑鲷、黃鲷、真鲷很多,大家都有很大的機會滿載而歸,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釣到鲈魚、黃立鲳,黃雞、黑裙、石斑魚呢!現在是上午十點,咱們中午就在船上吃釣上來的魚,下午四點返程!”
好咧!我雄赳赳氣昂昂的從座位上跳下來,厚着臉皮湊到殷衡旁邊:“我挨着你啊?”
殷衡闆着臉,讓出了一個位子。
我架好了魚竿,等着魚兒上鈎。
看着碧藍的海水,我慢悠悠的問道:“真的有龍王嗎?”
“嗯。”
“蝦兵蟹将也有啦?”
“嗯。”
“哪吒也有?”
“嗯。”
“是他大還是你大?”
“……”
“你幹嘛不說話啊?”我趴在欄杆上看殷衡的臉:“喂,告訴我啊,你大還是他大?”
殷衡不情願的答道:“他大。”
我噗的笑起來:“他不是個光屁股小娃娃嗎?你比他還小,哈哈哈,你見了他是不是叫他哪吒哥哥?”
殷衡沒好氣道:“也沒見你叫我祖爺爺啊。”
我捂着肚子笑,殷衡忽然認真道:“你一直都這麼欠嗎?”
我想了想,好像隻有在他面前這樣诶,人也真是奇怪,于是我搖搖頭:“是你開發了我這個功能。”
忽然一聲嬌呼傳過來,我臉旁一陣風劃過,撲通一聲,有人落水了。
人是從我身邊掉下去的,正在海裡撲騰着喊救命,我一看,就是那個比基尼女孩。
我急道:“是邪祟作怪嗎?”
殷衡冷漠的看着女孩在水裡掙紮:“這裡很幹淨。”
我指着女孩:“快救她上來!”
殷衡扭頭走開:“不關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