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人慣性的撒嬌,放軟的語氣直擊人心,但是慕栩墨表情不變,就那麼一手放在女人的腰上,一手随意搭落在自己身側的座椅上,冷嗤道,“最近葉城什麼天氣你不清楚?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撄”
舒未見自己都已經認錯,甚至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好,這個男人居然還蹬鼻子上眼,完全不吃她的這一套,怒由心生,說話間就要往男人腿上下來,語氣漸冷,“是,我就是故意的,慕栩墨你就訓吧,你看看明天還有沒有新娘!”
言外之意,慕公子你這麼沒有情商,是讨不到老婆的。
這麼赤-裸-裸的威脅,繃着一張臉的男人臉色更沉,擡手把正欲離開的女人重新摟回來,語氣霸道,“每天晚上都被睡還不結婚,不覺得吃虧?”
雖然這個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連自己都覺得很好笑,特别是車裡還有别人,可是看到女人這麼盛怒的樣子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惡趣味,就是很想逗她。
果然,今天未施粉黛的女人面容猛地绯紅起來,粉撲的樣子跟剛出高中的少女沒什麼兩樣,清純和妩媚同時耀眼在女人身上,讓慕栩墨的眼眸沉了沉。
“慕栩墨!你還要不要臉!”
舒未憋着火低吼道,極其不自然地扭頭瞄了眼依舊不為所動,一本正經開着車的顧北漠,簡直覺得羞恥。
“我睡了你要負責,是你不願意,哪裡不要臉了?”
“你哪裡都不要臉!”
“……償”
顧北漠覺得頭疼,雖然明白兩人情到深處是有點不自禁的,但是這種狗糧可不可以不要在這種寒冷的冬夜裡猝不及防地迎面撒來?畢竟自己還是一個二十好幾都沒有交過女朋友的純情少年呢…….
心累。
回到樓苑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餐時間,舒未因為隔天要起得早,還要維持體态穿婚紗,隻是勉強吃了碗燕窩便吵着要去泡澡睡美容覺了。
“慕栩墨,今晚你睡側卧,不準你來打擾我的睡眠!”
女人吃完飯慵懶靠在沙發裡,已經準備起身回房去收拾自己,但是餘光突然瞥到已經走過來要抱她的男人,于是悠悠開口道。
慕栩墨鼻腔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徑直一把拎起女人,踩着拖鞋就往樓上穩穩走去。
“你聽沒有啊,喂?”
女人軟綿的語氣特别讓人心癢,慕栩墨低頭看了看正懶懶窩在自己懷裡雙眸放空的女人,喉結沉沉的笑就那麼溢了出來……
“怕我對你做些什麼打擾到你睡覺?嗯?”
用腳推開房門,輕輕把女人放到大床上,看着女人軟綿綿地癱在深灰色的被褥裡,換了舒适睡裙的身子玲珑雪白,細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裡,每一樣都顯得那麼精緻恰到好處。
慕栩墨俯着身軀,雙手撐在女人身側,低沉的呼氣落在女人耳根旁,把舒未攪弄得尖叫着左右閃躲……
“慕栩墨慕栩墨,你能不能别鬧!”
男人沒有停下動作,聲音帶着調戲又帶着幾分認真,“叫老公。”
自從他們領了結婚證,其實身下這個女人還沒認真叫過他幾次老公呢。
舒未突然怔了怔,睜眸看着自己上方的男人,眼光微亮,帶着她似曾相似的執着和真摯,就那麼直勾勾地盯着她……
什麼時候,他們之間已經是這樣暧昧又讓人覺得一切都很自然的相處模式了?
如同夢境一般不可思議。
可能是對這一切來得不易的質疑,也可能是隐隐覺得還未到真正可以放松的時候,舒未的心裡總有些不是很好的預感。
“怎麼了?”
很快意識到女人的反常,慕栩墨眉頭微蹙,啞聲問道。
舒未蓦地就笑了,笑得很嬌媚,就像全世界的絢陽,在此刻全部綻放……
什麼叫做紅顔一笑,傾世豔城,慕栩墨這一秒,突然深有體會。
斂眸吻上女人微張的紅唇,那樣細緻地輕吮,就像是想要告訴她,于他而言,這一刻有多難得一樣,慕栩墨的動作深情地讓舒未頓時起了全身雞皮疙瘩,久久褪不下去。
吻到難舍難分,女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一件件扒光,男人沉重的氣息已經把整間卧室都染得濃郁,舒未卻像突然醒悟一般,直接擡手打斷了這個纏綿的親熱,微喘息道,“等,等一下……說了不能一起睡的,就,就不能睡……”
理智還剩一點點,她可沒敢忘記今晚吃飯前高心瑜打電話過來千叮咛萬囑咐的那些話:雖然已經領證了,明天隻是個儀式,但為了一切順利,還是尊重傳統,今晚别同房……
說實話,當下聽到這段話的時候,舒未整個人都覺得很尴尬,畢竟從她回國後,已經很少跟自己的母親談論這麼私密的事情了,而且是說她和除了霍銘哲以外的男人――感覺很神奇,但也很害羞。
男人頓了頓,擡起已經在意亂情迷間被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扯掉衣服的上半身,似笑非笑地看了女人一會兒,點點頭,趁着女人以為他這麼好說話要放過自己的時候,男人突然猛地把女人的身子翻轉了過來,緊接着俯身而上,更為低濁的呼吸噴灑在女人側臉耳廓處,燙得一臉震驚的舒未渾身發軟……
“可是怎麼辦,我今晚,特别想睡你。”
語畢,女人一陣驚呼,男人已經順手關掉了聲控燈光,滿間黑暗,隻剩還未拉得完整的窗簾間隙處,月光微弱,朦胧迷人。
……
被折騰到半夜,比自己預計要休息的時間晚了好幾個小時,以至于第二天化妝師和造型師來到樓苑的時候,女人完全睡得不省人事。
“怎麼回事?他們還沒醒?”
高心瑜實在放心不下,一大早也讓司機載着她來了樓苑,可是一進門,客廳裡已經坐滿了人,從化妝師到兄弟團,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就緒,隻有兩個主角遲遲沒有動作。
蘇晚也是一大早就過來了,此時看到高心瑜已經站了起來,下意識就往她這邊走過來,“我讓阿西上去看看了,應該是醒了的……”
真的就不好意思當衆說這兩個人最近如膠似漆得過分,這個點,怎麼可能會醒……
高心瑜聞言,臉色沉了沉,但也沒再說什麼,任着蘇晚挽着她的手臂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
慕栩墨其實早就醒了,隻不過看着身側那個昨晚被自己一時失控折騰得有些嗆的女人不忍心這麼早就叫醒她,所以幹脆在房間裡看書,想着再過一兩個小時才把女人喊起來。
八點的挂鐘敲響的時候,舒未還睡着,可是門外已經傳來了阿西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慕總……樓下舒夫人都來了呢…….”
慕栩墨随口應了一聲,無奈從椅子上起身,開始叫舒未起床…….
“baby……”
輕輕掀開女人的被子,慕栩墨看到女人漂亮的眉頭狠狠皺着,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明明很讓人覺得心疼,可是心裡又忍不住覺得好笑柔軟:這樣嬌縱毫不掩飾自己脾氣的女人,是屬于他的女人。
“乖,起來了……樓下一群人等着呢……”
舒未整個腦子都是昏沉的,隐約隻記得今天确實是要舉辦婚禮的,可是眼皮怎麼的也就睜不開,困得發緊。
“慕栩墨,你簡直不是人…….”
是禽獸。
小嘴高高翹起,女人嘴裡嘟喃着,就這樣被男人一把抱起走進了浴室,放到了洗簌盆邊上,開始給她刷牙洗臉。
“張嘴。”
慕栩墨的動作溫柔細緻,愣是把本來已經勉強睜開眼睛的女人又給伺候得快睡了過去。
“别睡,嶽母在樓下等着呢,是不是讨打?嗯?”
已經幫着穿好衣服的男人無奈,擡手輕輕拍了拍女人軟糯的臉頰,覺得手感不錯,于是又低頭親了親,低聲提醒道。
這下舒未算是徹底醒了――是驚醒。
“我家太後來了?”
“嗯。”
而且保守估計已經來了快一個小時了。
舒未震怒!踩着拖鞋,擡手就是一個巴掌拍在了男人兇口上,急急忙忙要往樓下跑,“你怎麼不早說!都怪你!”
“跑什麼,回來,趕緊去化妝換婚紗,待會再下來。”
舒未愣了愣,眼神突然閃爍,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容,墊腳往男人臉上啵地親了一口,很大聲,“知道彌補自己的過錯,有前途!”
說完,自己就屁颠屁颠跑開了,一邊還喊着阿西幫她請化妝師和造型師上來幫她整理造型。
站在原地單手插袋的男人望着女人的背影,失笑搖了搖頭,随後也擡起腳步走了出去。
下樓的時候,慕栩墨一眼就看到了在沙發上坐立不安的高心瑜,于是加快了腳步,低聲喊道,“媽……”
蘇晚就坐在高心瑜身旁,轉身扭頭看着男人,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喲,慕總起床啦,好惬意呢。”
對面同樣坐着的許凝聖隻是投以同情的眼光,這次沒有開口幫忙解圍――畢竟這個男人前幾天剛詛咒了他的兒子,還嘲笑了他和蘇晚的現狀,而這會兒,懷孕脾氣更加見長的女人仗着肚子裡的娃兒,完全無所顧忌了,所以,他還能說些什麼呢?沉默才是最佳之策。
一臉淡定的男人微勾嘴角,眼底都是不在意,柔聲道,“對不起媽,讓您久等了,舒未現在正在樓上化妝,您要不要上去看看她?”
高心瑜想要開口訓斥這兩個不靠譜的人,可是看到男人這麼畢恭畢敬的樣子又實在狠不下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為難他,于是冷着臉,淡淡應了聲,讓蘇晚陪着她上去找舒未了。
舒未還在緊張地催促着化妝師給她上妝,蘇晚和高心瑜便推門走了進來。
“媽……”
女人心虛,連帶看着自己家太後的眼神都略微閃躲。
“哼。”高心瑜站在女人背後,恨鐵不成鋼,低斥道,“昨晚你們是不是同房了?!說了那麼多,沒一句進到腦子裡!越來越出息了你!”
舒未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化妝師和身旁的工作人員都在忍着笑,面上挂不住,尴尬道,“媽……”
在一旁的蘇晚到底還是出來打了圓場,微笑輕輕拍了拍高心瑜的手背,低聲安撫,“大姨,好了,我們先讓他們化妝,免得待會耽誤了去禮堂的時間……”
畢竟那邊才是一大波人在等着呢。
高心瑜瞥了低頭垂首的女人一眼,還是嗯了一聲,然後在後邊的沙發上坐下來,開始跟蘇晚有一句沒一句地讨論起今天的整個流程來……
十一點整。
舒岩的電話已經打來第三個,高心瑜急忙幫着攙扶着已經穿上婚紗的女人,邊下樓梯邊急聲道,“行了行了,已經出發了,别吵。”
嫌棄的語氣弄得已經在禮堂等了有些時候的男人臉色微僵。
“新娘來了!”
樓下程沐他們也等得夠嗆,一瞟到樓梯處白色的倩影,已經興奮得站了起來,哄聲直鬧。
慕栩墨今天穿着一套深藍色西裝,是舒未幫忙請國外設計師選定的,質感和款式都透漏着濃濃的舒大小姐風格,很紳士。
男人此刻也站起來,轉過身子,眼眸盯住那個小心提着裙擺一步一步向他走下來的女人,移動不了。
舒未有多美。
語言形容不來。
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麼是可以讓人欲罷不能,直敲靈魂的,那麼今天的舒未,無疑是這樣一個存在。
拍婚紗的那天,慕栩墨記得很清楚,舒未選的禮服,不是今天她身上這一套,當時他有些失落,不明顯,但是自己心裡清楚:那件被舒未“忽視”的婚紗,是他熬了好久親筆親手設計出來的,僅此一件。
可是今天女人穿上了,男人瞬間什麼都懂了,算是他們之間一個已經不自覺形成的默契。
舒未感覺到不遠處的一道炙熱視線,擡眸望了過去,果然看見慕栩墨帶笑的眼神。
是的。他懂她的一切。
包括,今天她穿這件婚紗的意義。
不想提前曝光,因為覺得,這件婚紗,隻能配着今天這樣獨一無二的場合。
他們之間的路,坎坷談不上,但真的不容易。
走到今天這一步,雖然還是覺得不夠真實,但至少他們一起經曆過了很多事情,從陌生到誤會,再到熱戀,分開,再相攜……除了珍惜和感恩,舒未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也是美得觸目驚心啊……”
許久不見的嚴奕嚴大畫家抽空來做伴郎,看着已經走到慕栩墨面前的女人,擡手摸着下巴,忍不住對着身邊的許凝聖感慨,頗有點羨慕嫉妒恨的意味。
許大少難得配合點頭,聲音波瀾不驚,“确實漂亮。”
漂亮的人他見得多了,而舒未的驚豔,從他第一眼見她就已經知道的了。
慕栩墨當年一眼看上人家,作為旁觀者的許凝聖看得透徹,當時他還調侃過死活不願意承認的男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見色起意不是什麼丢人的事情,不用藏着掖着。
可是慕栩墨死鴨子嘴硬,扔給他一句“無聊”以後,人也回美國了,決口不提舒未。
直到舒未主動找上他,要求聯姻,開始彼此的合作關系。
這個男人對這個女人的愛,藏得太深,沒有人知道,這個深淵,到底有多不見底。
舒未雖然平時灑脫,見過的世面也不算少,但現在這麼被一群爺們看着,确實有點不太自在,輕輕仰頭對着已經走到她身側輕擁着她的男人耳語道,“是不是可以走了啊?”
再這麼被盯着,她都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好嗎……
慕栩墨已經着手攬住女人的腰,眸光暗得濃稠,低低應了聲,然後擡手攔腰抱起女人,不顧身後還有嚴肅的嶽母大人以及周圍正在努力哄造氣氛的人群,垂首吻上女人的鼻尖,眼裡隻有女人一個的樣子讓人看了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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