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遠處的紅點陡然往前越了一大截,而顯露出來的體型看得出來是一個女子,是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女子。而等謬沙揉了一下眼睛之後,那個女子又不見了,但是視線往回看,發現紅衣女子又突然間往自己這面靠了一截,而且腦袋還在四處張望,不知在找些什麼。
謬沙的寒毛全部立起來了,自身忍不住的顫抖起來,那個婚紗女的傳說不知怎麼的出現在他的心頭,甩都甩不掉。他全身冰涼,看了看同樣臉色慘白的哈裡,顫抖的手往後指了指,而哈裡也瞬間點了點頭。
他們兩個要馬上逃跑!
但也在這時,那個躺在地上的首陀羅因為趴在地上沒有看到什麼,一邊爬起來一邊說道:“看到什麼了?”
也就是這句話,忽然驚動了那個紅衣女子,腦袋突然轉向了這邊,接着就消失不見了。而等到她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謬沙的正前方,兩人相隔不過一米。
這個女子身上穿着一套華麗的紅色婚紗,但是臉龐慘白并且沒有五官,長長的頭發拖到了腰間,如果看背影那是極為的美麗。
太陽雖然在高空中懸挂,但是謬沙卻感到了極為的冰冷,好像自己已經掉入了冰窟窿當中,雖然這個婚紗女沒有眼睛,但是謬沙知道她正在看着自己!
如果敢動,那麼必定會想傳奇故事裡講的那樣,動左腿勾魂,動右腿勾身體。
這時候謬沙就覺得之前自己就該殺了這個首陀羅,然後帶着哈裡馬上逃跑,說不定還不會吸引到這個婚紗女的注意,但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首陀羅從地上爬起來,擡頭一看就看到了婚紗女一瞬間就哇的一聲叫了出來,想要轉身逃跑的時候被謬沙給拉住,讓他不能動彈。
“幹什麼!幹什麼!放我走!”
首陀羅被吓到之後力氣很大,謬沙都有些抓不住,連忙說道:“不要動,難道你忘了婚紗女的傳說了嗎?一動就死人,不動說不定還可以活!”
這句話說出來讓首陀羅冷靜了下來,等到謬沙将他放開的時候,他也安靜下來。謬沙用餘光掃了一眼毫無反應的婚紗女,看來隻要自己們不動,那麼她也不會動手,就在旁邊宛如一個木雕。
婚紗女沒有動彈,依舊是文文弱弱的看着三個人,等候對她而言是一個常态。
但是突然間,首陀羅卻一個轉身,既不是右腿先動也不是左腿先動,而是雙腿一起跳了起來,速度非常快,而婚紗女還是如同一個木雕。
謬沙眼前一亮,也想跳起來,但是哈裡卻用眼神制止了他,接着說道:“你知不知道婚紗女的故事還有後續?”
謬沙打了個冷顫,害怕的看向了面前的婚紗女,小聲問道:“快說呀,你倒是快說呀。”
哈裡滿臉的悲哀,要哭出來一般的說道:“我聽前年死的一個老人說過,如果一個人碰到了婚紗女敢跳着走或是長時間不動彈,那麼他的靈魂和肉體将會全部被婚紗女吃掉,一點都不剩!”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為了恰合哈裡的說法,謬沙面前的婚紗女不見了,接着後面就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但是兩人都不敢回頭看。
正午的陽光,冰冷的照在兩人的身上,等到後面沒有聲音的時候,謬沙全身一個哆嗦,他感覺婚紗女來到了他的背後,正在盯着他看。
“哈裡,就沒有什麼解決辦法嗎?”
謬沙顫抖的說道,他總感覺身後的那股陰冷氣息越來越靠近他,恐怕過不了多久婚紗女就會對他下手。
哈裡慌張的說道:“辦法倒是隻有一個,那就是天降大雨。聽說七八年前有人遇到婚紗女,而剛巧碰到了下雨天,婚紗女就消失了。”
謬沙看到天空中的太陽紅豔豔的,忍不住的暗罵一句,今天怎麼可能下雨,難道兩人就要死在這裡嗎?
所以謬沙心一狠,道:“哈裡,馬上我會背起你跑起來,聽明白了嗎?!”
哈裡想要說些什麼,但此時卻瞟到了一隻芊芊玉手放在了謬沙的肩膀上,立即吼道:“謬沙,快跑!她要殺你了!”
謬沙全身一抖,眼睛立即看到肩膀上有一隻手掌,慌張之下立即降低重心往旁邊一滑,扛起哈裡就往遠處跑去,速度非常快。
但是謬沙沒有看到,婚紗女根本就沒有追出去,反而是擡起了剛才觸摸謬沙的那隻手掌,掌心如同被火焰燒過一般血肉模糊,不過在幾秒之後就恢複如初。
之後她摸了摸大傻肩膀上的一個紅色指紋印記,一道虛影緩緩從大傻的身體上飄了出來,兩眼無神的跟在了婚紗女的後面,慢慢的走進了旁邊的雜草群中。而在雜草群的後面,一大群肩膀上有着印記的男人正麻木的站着,其中赫然有着額剛剛死去的首陀羅。
……
“哈裡,後面有人跟着嗎?!”
謬沙跑了很遠很遠,而哈裡也驚訝于謬沙的速度和耐力,不過現在不算是讨論這個的時候,所以他看向了後面,但是卻沒有看到一點點婚紗女的痕迹。
“沒有人在後面,不過你還是再跑一會兒吧,說不定她在哪裡暗中觀察。”
哈裡剛說完,謬沙就刷的一下将他扔在了地上,接着躺在地上不停的喘着大氣,剛才他真的感覺死亡離他太近了。
“觀察個屁,就以她剛才的那個速度,想要追上我們還不算是輕輕松松,既然後方沒人就代表她沒有追來,我們活下來了。”謬沙感覺自己的喉嚨眼要冒煙了,吞口水都感覺難受,全身就如同才從水裡面撈了起來,如果再跑下去的話說不定在某一刻猝死。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剛才的情況,謬沙除了感覺到肩膀上的冰冷而外,還有兇口上的一股溫暖,之後謬沙就将手伸進了了兇口,拿出了那三張吠陀殘頁。
“這是啥?好精緻的紙張,用來擦屁股一定舒服。”
看到謬沙拿出了三張紙,哈裡上前看了看,不過他又不認識字,隻能吐槽兩句,之後被謬沙白了一眼。
哈裡揉了揉自己的小腹,剛才被謬沙的肩膀頂的痛,現在下來了他也是抓緊時間活動活動身體。而現在太陽已經偏離正頭頂了,這代表着正午已過,婚紗女也不知回到哪個地方蹲着了,劫後餘生的感覺讓哈裡爽快的舒了一口氣。
“這下子,我和其他人交流,也算是有了談資,誰還能有我這般體驗!以前那些老頭經常給我講婚紗女的事情,現在我也可以給他們講一個。”
哈裡生澀的笑了笑,而旁邊的謬沙沒有接哈裡的話茬,反倒是臉上有着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後鄭重的将那三張吠陀殘頁揣進了腰間的小包裡。
兩人在原地休息了半個小時,等待謬沙恢複了體力,然後問道:“我們現在是該回去還是在這裡等下去?”
哈裡哪敢在這裡等下去,晚上這裡可有着野獸出沒,便說再等上一陣就過去。這樣又過了兩個小時,兩人才敢回到剛才的地方,看到婚紗女确實不在了便是推着闆車繼續往河邊走,而地上那個已經看不出人類形态的首陀羅殘骸,讓謬沙兩人感覺剛才首陀羅死的時候一定不輕松。
本來按照謬沙的分析,兩人之前如果不遇到婚紗女,那麼回家的時候一定是傍晚時分,但是現在卻中途耽擱了很長時間,導緻兩人趕到摩奴河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而焚燒屍體可是要先擺好那些木頭,這又要花費一點時間,所以哈裡提議直接将大傻的屍體扔到河中算了,反正那個首陀羅監工也不在,不過謬沙沒有同意。
當年大傻對謬沙也算是有過恩,而且還是那種救命之恩,所以謬沙很不想這麼做,那是對大傻的不尊敬,也是對自己救命恩人的侮辱。
所以謬沙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才擺放了三層的木材,而隻有将木材擺放九層形成一個寶塔的形态據說才可以讓人的靈魂得以轉世,但是看情況今天是放不完了。
而征求了哈裡的意見之後,謬沙便是決定今晚就在這旁邊的一個洞穴裡面休息,等候明天早上做完工作之後才回去。
河邊有一個凸起的小山包,當年由于在這裡發現了煤礦,大量的賤民在這裡挖出了一個老長的洞窟,不過後來發現了一個更大更近的煤礦,這裡也就荒廢了,之後這裡被謬沙的哥哥廢物利用作為了臨時居住的地方。
謬沙當初偶爾和自己的哥哥在這裡居住,所以進入煤礦洞裡也是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而哈裡在看到煤礦洞口的兩扇大鐵門的時候就安心多了,至少晚上就不用害怕被外面的野獸攻擊。
天色漸漸黑了,謬沙将大傻的屍體搬到煤礦洞洞口放着,接着将大鐵門關上,之後感覺身上有些難受就将衣服脫了。
而此時的天色還稍微能看見,哈裡躺在一個應該是床的物件上,看了謬沙光溜溜的上半身之後突然将目光聚在一點上,驚訝的道:“唉,你肩膀怎麼有一個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