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把上衫脫了,給大夥兒看看。”
有人忍不住開口。
那男子連忙搖手拒絕,結結巴巴道:“我......我是來找郡主看病的,憑什麼要給你們看......”
謝千歡扯唇,“一個大男人給我們看看兇膛,有什麼好扭捏的,還是說你不敢。”
她說罷,衆人越發懷疑!
因為看這男子的神态表現,的确非常心虛,像是被戳破了秘密一般。
“你趕緊扒開給咱們看看吧。”
“對啊,事關郡主的清譽,你若是心中無鬼,為什麼不給看?”
“你們瞧他肋骨那裡,好像真有東西突起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逐步逼近那男子。
還有人伸手去拉扯他的衣服。
場面快要控制不住了。
這會兒,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男子身上,無人發現元璃郡主的臉色極其難看,雙手緊緊抓在桌案上。
她沖那男子使了個眼色。
男子會意,當即大聲喊道:“夠了,我不看病了!”
随後他拔腿就跑!
“等等!怎麼跑了呢??”
“哎喲!這力道大的,還真不像生病......”
有幾個人猝不及防,被那男子一推,跌倒在地上。
謝炎當機立斷追了出去,“你給小爺站住!”
兩人一前一後。
很快就跑得不見蹤影。
謝千歡轉過頭來,沖元璃郡主揚唇一笑:“雖然他人跑了,但我說的這些話對不對,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王妃可真懂得污蔑中傷之道啊。”
元璃郡主已經把白色面紗重新挂上了。
大概,是為了隐藏憤怒的表情。
謝千歡盯着她青筋突起的手骨節,笑了笑,“同善堂是吧,過一陣我也會在京城開設一家醫館,到時候咱們公平競争。”
“不管你欺騙民衆僅僅是為了滿足虛榮心,還是另有目的,我都會一直盯着你的,别忘記這一點。”
身為鬼醫門的真正傳人,謝千歡絕不可能放任元璃郡主在外面用鬼醫的名号騙人。
這也算是最後一代弟子應盡的責任。
謝千歡放下話後,就走出了同善堂的大門。
此刻大堂裡的氣氛十分尴尬。
除了那些裝病的,剩下的百姓都已起了疑心,一個接一個默默離開。
同善堂裡很快就變成了空無一人。
“哐啷!”
元璃郡主惱怒至極,甩手将桌上的筆墨紙硯統統掃落在地。
婢女站在旁邊,忐忑道:“郡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半晌過後。
元璃郡主才緩緩睜開眼,冷冷道:“備轎,去天香樓。”
......
街道上已是冷清許多。
謝千歡走了一段,仍舊沒看見謝炎蹤影。
她正琢磨是否要自己打道回府,蓦然間,地面拉長了一個男人的影子。
“喂。”
聽到低沉磁性的聲音,謝千歡擡起頭。
在她面前,站着一個拎酒葫蘆的高大男子。
“你是......”
謝千歡愣了愣,旋即回想起來,他是剛才在同善堂門口差點和謝炎起了沖突的那個酒鬼。
蓬頭垢面的,還戴個古裡古怪的毛帽子,連他長什麼模樣,多大年紀都看不清楚。
“大哥,你有事嗎?”
謝千歡問。
酒鬼微掀眼皮,“你的醫術,跟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