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謝千歡俯首行禮,心裡微微忐忑。
皇帝屈起手指扣了扣桌子,“隻有你親自去了那邊,你說說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回父皇,西市街道幾乎沒有人煙,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唯獨醫館人滿為患,恐怕鼠疫已蔓延好幾天了,形勢危急,請父皇下令立刻封鎖西市。”
謝千歡低着頭回答。
卻不料,她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六皇子蕭化塵便幽幽開口道:“弟妹慎言,父皇如何下令,還輪不到你來決定。”
“是兒媳僭越了,兒媳一時情急,還望父皇恕罪。”
謝千歡隻得跪下。
她記起來,六皇子蕭化塵是程貴妃陣營的人。
如今二皇子代妹妹受罰,挨了一百多棍子,正在府裡療傷,六皇子作為狗腿,便來幫着擠兌她了。
六皇子本來還想繼續數落。
蕭夜瀾極為冰冷地睨了他一眼,那般視線,比刀還要刺骨。
吓得六皇子登時不敢再言語。
“父皇,自古以來鼠疫便是最為可怕的一種時疫,還請父皇盡快決斷,否則傳入皇城是早晚的事。”蕭夜瀾淡漠道。
皇帝露出頭疼的神情,歎道:“朕登基以來國泰民安,從未發生過時疫,怎會突然......罷了,老七媳婦啊,這次時疫還得指望你去解決。”
“兒媳定會盡力。”
謝千歡垂眸。
她的醫術出衆,遠勝于宮中太醫,這已成為共識。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認為,這個重任必須交給她。
然而,五皇子蕭湛卻微笑着開口說道:“父皇,兒臣方才入宮的時候,在宮門口看見一個人,她聲稱自己也想面聖。”
“誰?”皇帝問道。
“是元璃郡主。”
蕭湛的聲音溫厚好聽,但這短短幾個字,卻在謝千歡的心底激起淺淺波浪。
又是她......
謝千歡蹙起眉。
為何偏偏在這時候,元璃郡主會突然出現?
皇帝思忖了好一會兒,總算想起元璃郡主是誰,揮手道:“她不是甘親王的義女麼?罪臣家屬,沒資格見朕!”
五皇子蕭湛面露遲疑,“可元璃卻告訴兒臣,說她有醫治鼠疫的法子。”
“此話當真?”
皇帝眉心緊鎖。
蕭湛搖頭道:“兒臣也不知真假,隻知她在西市開設醫館有好一段時日了,說不定真給她找到了法子,父皇傳她來一問便知。”
聽完這話,皇帝覺得也有幾分道理,便吩咐何公公去帶人進來。
頃刻。
元璃郡主施施然現身,就在謝千歡的旁邊跪下,“臣女拜見皇上。”
“平身。”皇帝直接切入正題,“聽說,你有醫治鼠疫的辦法?”
“是的。”
元璃郡主毫不猶豫,點頭承認。
皇帝沉聲道:“你空口無憑,讓朕如何相信你。”
“經過臣女的手,已醫治好了好幾個身患鼠疫的百姓,他們自然可以作證。”元璃郡主不卑不亢回答。
“很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朕就......”
皇帝聞言龍顔大悅,正想把鼠疫之事交給元璃郡主,忽然又看到了默默站在旁邊的謝千歡。
這下,他可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