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瑾是如何出來的,這誰都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能從囚禁的地方出來,也就能平平安安的回蒼瀾去,因為他不會讓司空拓順順當當的回去,他們二人,必須得有一個留下來。
能回去的那個,自然就是下一任的草原之王,這是他們二人達成的共識,彼此心裡都清楚的很,所以在看到司空瑾站到面前時,司空拓的心裡全面升起警惕。
木香撐着腰,比府尹大人還要幸災樂禍,“他不是來救你,他是想踩你一腳,我說你們既然都是兄弟,就不能說白話嗎?繞來繞去的,真不好玩!”
司空拓腿一歪,差點栽倒在地。
就算他本意确實如此,可是也不能都講出來吧!這女人莫不是腦子有毛病。
司空瑾一聽見木香的聲音,臉上的笑容就沒了,如利箭一般的目光直指向她。
都是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她的突然出現,他又怎會一敗塗地。
赫連晟身子微微一側,擋住司空瑾陰狠的眼神,“這是你們的家事,要解決回你的去驿館,嚴忠,送兩位殿下去驿館,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準踏出驿館半步!”
說是送,其實是押解,嚴忠領着一隊士兵,将他們幾人團團圍住。
司空拓根本沒想到赫連晟敢囚禁他,當即狂吼道:“赫連晟!你憑什麼囚禁本王,本王要去見唐皇,你如此苛待本王,咱們兩國之間的協議,就此作廢!”
府尹大人就等着他這句話呢,“大王子殿下,微臣正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請您移駕驿館,那裡備好了美酒佳肴,不愧慢待您,正好,瑾王子也在,你們二位長久不見,還可以叙叙舊呢!”
司空瑾先前是愣了下,但很快就釋然了,“既然連唐皇都這麼說了,王弟也有很多話想跟王兄說,驿館已經收拾好了,王兄請吧!”
司空拓哪肯跟他走,他來的這些天,雖然去見過司空瑾,但每次都是匆匆見過,就趕緊走了。
司空瑾此人,跟他隻差了兩個月,從年紀上來說,其實沒什麼差别。
他從小就一直很忌憚他,這個人,在五歲的時候,就已經練就了一手的好騎術。
六歲時,第一次跟随王父外出打獵,竟獵一頭比他還大的野狼。
當時,王父就重賞了,對他的器重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一點一點累積起來。
在草原上,沒有立長之說,能不能坐上王的位置,全憑自己的本事。
司空拓無數次巴望着司空瑾死于非命,可是很不巧,每回有險有難,他都能死裡逃生。就像這一次,潛入南晉綁架襄王妃。
這是多麼危險的事,當初他知道時,并沒有勸解,反而還鼓勵他。
沒想到,他竟然又沒死,還通知了王父,将他派來議和。
去他娘的!
這是當時司空拓内心真實的寫照。
現在,事情走到了這一步,他居然還跟跟司空瑾同處一個地方。這怎麼可能嘛!
“不行!本王不去驿館,本王還去之前住的地方!”
嚴忠上前幾步攔在司空拓面前,“這恐怕不行,命令是皇上下的,屬下等隻能執行,不能違抗!”
府尹大人笑的十分得意,他年紀不大,大概三十五左右,長的還算周正,但是一笑起來,畫面還是有些莫名其妙,“皇上說了,殿下在京城的行為有些不端,所以請殿下入住驿館,不得宣诏,不能出府。”
他急匆匆的趕來,就是為了傳達皇上的口頭意思,報一拳之仇。
剛才他得到消息,趕去阻止司空拓劫人時,被他打了一拳,司空拓那拳頭,差點沒把他打到吐血。
這一拳之仇,現在終于報了。
司空拓縱然有百般的不情願,可是抵不過對方人多勢衆。
如果他堅決不肯,赫連晟肯定會動用武力,隻要不把他打死,就如了司空瑾的意。
哼!當他傻嗎?
雖然他大字不識幾個,可是也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
司空瑾走在最後,看了眼赫連晟,“襄王真是好福氣!”
赫連晟沒有說話,也不再看他,拉着木香就朝府裡走去。一場喧鬧就此落幕,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啊!
木香吃着最後一根黃瓜,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赫連晟鐵青的臉色,沒話找話,“相公,你說他們倆誰能回去,要是司空瑾回去了,那司空拓肯定得瘋,你決定怎麼辦了嗎?”
赫連晟一聲不吭,但也沒有走的太快,遷就着她的腳步,等進了襄王府的大門,才在木香忐忑不安的心情中,歎了口氣,對她說道:“回去的人,肯定是司空瑾,但經過此次的事情,我想到了另一個牽制蒼瀾的法子。”
他說到這,停了下。木香很認真的聽着,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想讓司空拓也回去,但不是明着回去,而是鼓動他偷着回去,再扶植他的勢力,讓他跟司空瑾對掐,蒼瀾内部越亂,咱們就越省心!”
赫連晟笑着捏了她的鼻子,“就你聰明,我想到的,你都想到了。”他的确有此意,與其他們費力去攻打蒼瀾,倒不如讓他們内讧。
“那是,咱們夫更妻同心,還怕整不倒一個小小的蒼瀾嗎?”木香很樂意接受這個誇贊。
正說的興起呢,她忽然停了腳步,捂着肚子,叫了一聲,眉頭死死的皺着。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她這一叫,可把赫連晟緊張壞了。
木香擺了下手,手扶着他,撐了撐腿,“沒事,又抽筋了。”
“現在怎麼白天也抽筋,一般不都是晚上嗎?”她這樣一說,赫連晟更緊張了。
康伯跟喜鵲都在前廳,一見她這個樣子,也一樣緊張的要命,急匆匆的就跑了過來。
“夫人,你還好吧,要不要緊?”
“夫人,要不要去給你找郎中?”
木香站着緩了好一會勁,才長長的舒了口氣,“我沒事,緩緩就好了。”
喜鵲擔心的道:“怎麼還抽筋呢,總這樣下去,可怎麼行。”還有兩個月要熬呢,再抽下去,身子會受不了的。
“我說了沒事,肯定是肚子裡的兩個,太會長了,吸收好,所以我才缺鈣的嚴重,會熬過去的,”她就不信了,自己的身子又不差,不可能連一對雙胞胎都孕育不了吧!
回清風院,是赫連晟抱着的,一路上,他黑着個臉。進了屋之後,她将木香放在美人榻上,然後用兇狠的眼神瞪着她的肚子,“臭小子,再敢讓你們的娘親受罪,等你們生下來,老子非狠狠的收拾你們一頓不可!”
“呵呵!”木香被他逗的咯咯直笑,沒笑幾聲,氣又不順了,隻得憋着笑,“隔着肚子,你以為他們能聽得見啊,再說了,他們長的好,我生的時候,才能更順暢,懂不懂?”
“是這樣啊,”赫連公子還真不懂,“那該怎麼辦?你這樣下去,太受罪了!”
木香歎氣,“這能有什麼辦法,一天一天的熬着呗,孕婦不都這麼過來的嘛,都是必須得經過的過程,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說是這樣說,可真的一天一天的熬着,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就算她是鐵打的,也會撐不住。
這兩個娃兒長的又好,懷一個就已經比别人大了,更何況是兩個。
彩雲每回看見她的肚子,都很擔心,胎兒會不會把肚子撐破。
木香也有擔心,可她擔心的是,肚皮撐那麼大,生完了,還能不能恢複,要是恢複不過來,皺皺巴巴的,那得多難看呀!
這個問題,赫連公子懶得回答。
需要回答嗎?在他看來,這就是個無聊透頂的問題。
相比她的肚皮,赫連公子更在意她是否能平安生産。
在離她的産期還有半個月的時候,襄王府上上下下,可緊張了。
紅葉定了時間,準備過幾日就回來。
京城裡有名的産婆,全都接進府裡,以防她夜裡突然生了。
赫連明德跟木老爺子更是每日要去清風院走三趟,夜裡也不敢睡的太死。
總之,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陳媽跟啞婆也搬進清風院的側屋,以方便照顧木香。
也不知是赫連晟的警告管用了,還是她已經扛過抽筋最厲害的時候,總之,在那之後,她抽筋的情況好了不少。
就是夜裡起夜的次數多了,有時翻來翻去,睡的也不安穩。
生意上的事,都不用她管。
她陪養出來的人,個個都能頂上半邊天,紅葉更是将分店的生意弄的十分紅火,摩登一口的服裝,已經在泉城,打下了名聲。
紅葉準備等她生過娃之後,就去籌建新的廠房,選址就在離泉城的城外。
木香聽說了此事,可激動了,一個勁的催她,先去辦正事,生娃的事,她又幫不上忙,來了也沒用,到時生了再通知她就是了。
在離臨盆還有三日的時候,木香突發奇想,想吃涮羊肉。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她就要流口水了,分分鐘都不想等。
于是陳媽跟喜鵲,忙着去準備材料。
雖然現在入了秋,但食物還是得用新鮮的,不能用隔夜的。
她想吃羊肉,就得現去找人宰羊。
雖然這會已經快到子時了,但她說要吃,誰敢攔。
于是在忙活了一個時辰之後,終于将泛着辣椒油的湯料擺到桌上。
羊肉都切成了薄片,按着主子的喜好,用醬料腌過。
還有一些青菜,豆腐,這個季節能做配菜的不多,又是大晚上的,能搞出這麼多來,就不錯了。
因為她不睡覺,張羅着吃火鍋。
旁人哪還能睡着,也都坐在桌邊陪着,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
赫連晟淡定的坐在一邊,給她燙肉。
赫連明德見木香吃的那樣快,都顧不得燙嘴,擔心的提醒道:“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吃那麼快,别燙着心。”
陳媽也在,“也别吃太辣了,不然孩子生下來,會蛻皮。”
木香咬了口羊肉,再看看碗裡紅通通的辣椒油,然後對赫連晟道:“那要不先過一遍水吧!”
赫連晟将燙好的羊肉,擱進她碗裡,黑眸凝着她的眼,就一個字,“吃!”
蛻皮就蛻皮,她現在胃口時好時壞,想吃,當然得多吃。
他都這麼說了,木香當然得聽話的繼續吃了。
陳媽看着這兩人,直歎氣。主子寵媳婦,真的是沒底線,隻要媳婦高興,連孩子都可以擺到一邊去。
一鍋*香噴噴的涮羊肉,已經被木香吃的見底了,隻剩些渣子,火也滅了。
覺得胃差不多填滿了,木香打了個飽嗝,接過陳媽遞過來的棉布,擦了擦嘴,再漱漱口,然後看着衆人,很平靜的,說了句話,“我好像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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