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這些事,你差人去辦就好了,另外,這小冊子上的東西,值錢的拿去賣掉,不值錢的,放在庫房裡,以作日後送禮之用。≦随夢小說,.com.最快更新訪問:。”
“賣掉?這,這會不會不太好?”
哪有把賀禮都賣掉的,不都是存在庫房裡,擱着,放着的嗎?
木香笑着拍拍他老人家的肩膀,“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與其把死物放在那吃灰,倒不如把他們變成有用的銀子,聽我的,快去吧!”
康伯心裡其實還是不太贊同的,但既然是夫人的吩咐,他也不便說什麼,反正東西都是屬于主子們的。
吃午膳時,赫連晟也沒回來,隻讓嚴忠帶話回來,說是晚上再回來,讓夫人不必擔心。
康伯卻擔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今兒沒去老宅,這事可麻煩的呢!
紅葉拖人帶話給她,說是選人的事,已經在進行了。
木香想着這兩日得趕緊去視察場地,其次王府的封地,她也得去瞧瞧。
隻是眼下還有件事,也很重要,是吳青的事。當初答應他了,那家的情況她也了解過,是時候替吳青讨這個公道了。
所以吃罷午膳,顧不得休息,木香便讓吳青趕了馬車,帶上何安跟大飛,留下彩雲跟木朗在家,三人去了徐府。
他們家住在外城一處不太顯貴的巷子裡,馬車在巷子七拐八拐的才看見徐府的‘門’牌。
“這裡真的是徐府?”木香下了馬車,站在有些破敗的大‘門’前,想到昨日徐睿的穿着,跟排場,再看看眼前有些斑駁的‘門’樓子,這兩者實在很難聯系到一起。
再怎麼說,徐夫人也是木家的小姑‘奶’‘奶’,怎麼就落實到這步田地了?
“你們找誰?”徐府外有個掃地的老頭,看他們下來了,停下動作問道。
吳青沒動,何安走上前,還算客氣的詢問道:“你們徐大人在府上嗎?若是在的話,讓他出來,就說襄王妃來了,讓他出府迎接!”
這語氣,這态度,才是襄王府該有的氣勢。
那老奴一聽是襄王府的人,趕緊扔下掃把,“哦,那你們等等,小的這就回府去叫!”
老奴邊跑邊朝着院裡喊,“老爺,夫人,襄王妃駕臨!”
何安回身走到木香身邊,從馬車上搬了把椅子,“夫人,您先坐着,咱們就在這裡等着。”
木香明白他的意思,要擺譜,肯定不能給他們好臉‘色’。
不就擺譜嘛,誰不會!
“好,本夫人就坐這兒等,何安,你數着數,看他們多久才出來,”木香揚‘唇’一笑,撩起裙擺坐下了。
吳青跟大飛抱着劍,站在她身後,仿若兩尊守護神,即便不說話,光是氣場,也足以令震懾旁人。
何安還真的默數了,可默數的後果是生氣,“太沒為像話了,這麼久還沒出來,讓您在府‘門’口等那麼久,幹脆讓吳青進去,把他家大‘門’揣掉,看他們還敢不敢慢待!”
吳青一直沉默着,隻看着那扇‘門’,并不說話。
大飛是個忍不住的‘性’子,看了看徐家的圍牆,“主子要是同意,我把他們家牆拆了如何?反正這牆也不結實,拆了正好可以重蓋!”
徐一志匆匆忙忙奔出府,衣服帽子還是沒穿好,就聽見有人要拆他家圍牆,緊随他其後出來的徐夫人,保養得宜,知道是四十幾歲的年紀,可臉上濃妝‘豔’抹,看上去便像二十幾歲的青樓俗‘女’。
“拆不得!”兩人齊齊出聲阻攔。
随着他們奔出來的,還有幾個仆人,其中有那報信的老頭,還有幾個年輕的婢‘女’。
木香敏銳的餘光瞄到,吳青盯着一個清瘦的婢‘女’看,那姑娘長的‘挺’水靈,從跑出來到站好,至始至終都沒有擡起頭,一直低着,默默的站到徐夫人身後。
吳青在看到她的時候,很明顯的,氣息變了,握劍的手緊了緊。
這位徐老爺也去襄王府喝喜酒,倒是認得木香。
“這不是襄王妃嘛,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快進府裡坐,外面風大,可别凍着您!”
徐老爺長着一張哈巴狗的臉,說出口的話,也盡是拍馬屁的話。瞧瞧他這笑的,眼睛都擠到一塊去了,嘴巴咧多大,五官變了形。
木香真的很懷疑,這位木家的小姑‘奶’‘奶’,如何看上這樣的貨‘色’。
何安上前一步,擋在徐老爺與木香之間,冷青着臉,“我家夫人親自登‘門’,自然是有事的,進府就不必了,說幾句話便走。”
随後,他退開,站到木香身後。
“不知……下官有什麼地方可以為襄王妃效勞,王妃但說無防,下官一定全力以赴,”徐老爺抹了把額上的冷汗,剛才聽着下人禀報,吓的從‘床’上跌下來。一路跑過來,又驚又吓的,後背早濕透了。
木香懶得跟他廢話,直言道:“徐大人,事情是這樣的,你們府上這個小丫頭,本夫人要了,她是我家遠房的一個親戚,幾年前失散了,最近本夫人才得到她的消息,她既是本夫人的遠親,自然不能留在徐府做婢‘女’,當初你們買她的時候,‘花’了多少銀子,現在本夫人出雙倍,把賣身契拿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賣身契!”
這本就是簡單的事情,沒必要搞的太複雜。
貴族王府之間,買賣奴婢的事,很常見。簽了賣身契的人,一般都孤苦無依,再沒有别的親人,便賣身為婢。
可是等她說完了,各人反應卻不一樣。
木香注意到,吳青的青梅竹馬,有些慌‘亂’的往後退了幾步,再擡頭時,這才現吳青就站在那。她更慌更‘亂’,更害怕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木香注意到,吳青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皺眉,目光帶着疑‘惑’。
至于徐一志,跟他老婆的表情也很耐人尋味。
兩人推推拉拉,互相推着對方出來說話,最後還是徐夫人被推了出來。
她扭捏着,似乎很為難的說道:“王妃娘娘,這事吧,可能不太好辦,這丫頭在府裡也幹了好幾年,我們夫妻二人把她親人看待,時間久了,有了感情,您這突然過來,突然就說要贖她,這,這好像說不過去啊!”
木香鳳目中閃過一絲厲‘色’,“你們這是不同意了?是覺着本夫人說的話沒有份量,還是覺着襄王府的面子太小了!”
她這話,說的可就嚴重了。
徐一志當場吓的‘腿’一軟,差點沒栽倒,“王妃息怒,我家夫人絕沒有那個意思,實在是……是不方便。”
他不敢看木香,一直低頭搓着手。
不光是他,那姑娘也是,徐夫人亦是同樣的表情。
“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木香突然站起來,滿臉冷怒的瞪着徐一志。他最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否則别怪她心狠手毒。
徐一志原本膽子就小,被她這氣勢一下,直往徐夫人身後縮去。
倒是這位徐夫人,畢竟出身名‘門’,膽‘色’還是有幾分的,隐去心底的懼意,強撐着脊背,反駁道:“襄王妃這話說的,可就過了,丫頭是我府上的人,該怎麼樣,也不關王妃的事,您一句遠房親戚,就想把人領走,那也得我們同意才是,總不能,您一句話,我們就要放人,天底下可沒這個道理!”
木香忽然退後一步,“何安,你傻站着幹嘛!”
何安打了個‘激’靈,大步邁上來,二話不說,甩手給了徐夫人兩巴掌,“大膽,敢這麼跟王妃說話,你可别忘了,我家夫人除去襄王妃的身份,還是一品诰命夫人,你的尊卑禮儀學哪去了?”
徐夫人被打懵了,愣愣的,半天沒緩過神來。
突然,一個身影沖了過來,對着木香直磕頭,“王妃娘娘,我知道您是好心好意的想贖奴婢,奴婢在這裡給您磕頭,謝謝您的大恩大德,還有吳大哥,小草也謝謝你,可是我的事兒,你們就别管了,我不想離開徐府!”
吳青震驚的身子晃了下,沖到她面前,厲聲質問:“小草,你胡說什麼!什麼叫不想走?是不是他們威脅你,不讓你離開?隻要你如實跟王妃講,她一定會替你主持公道,離開徐府之後,我會給你找個安身之所,不會再上你受委屈,這樣不好嗎?”
大飛不屑的撇嘴。這吳青也真夠蠢的,連他都看出這位小草姑娘是自願留下的,你非說人家不是自願的,這不是有‘毛’病嘛!
小草拼命的搖頭,淌着眼睛,拒絕了,“吳大哥,小草在徐府過的很好,雖然以前有些不愉快,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小草就要嫁人了,還請吳大哥,不要再來了。”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吳青如遭雷擊。
大飛看不下去了,指指小草的肚子,“你們眼都瞎了嗎?瞧她這肚子,想遮都遮不住,還不明白啊!”
當局者‘迷’,旁觀都清。大飛這個旁觀者,還真是一語中的,戳中了最重要的一點。
木香也才恍然意識到,這姑娘的肚子,大的有點不正常,起先她一直站在徐夫人身後,人一多,就給擋着了,現在她跪在地上,這樣一看,的确很突兀。
吳青瞪着腥紅的眼睛,一下将目光鎖定在徐一志身上,撲上去,拎起他的衣領,将他提到半空,“說,你把她怎麼了,你是不是糟蹋了小草,她才多大,你這個畜生!”
“哎呀,不是他,不是我家老爺,你快放開他,”徐夫人吓的失聲尖叫,沖上去,想拉開吳青的手,奈何吳青的手勁太大,跟鐵鉗似的,根本撈不動。
木香頭疼了,擺手讓大飛把吳青拉回來。真是的,他這搞的叫什麼事。
一番拉扯,加上徐府的下人一起上,才将吳青扯開。
等他放手的時候,徐一志已經去了半條命,隻剩苟延殘喘。
木香寒着臉,“徐夫人,你趕緊把話說清楚了,如實的說,要是敢期滿半個字,信不信我讓他們拆了你家圍牆!”
徐夫人見幾個仆人把她家老爺扶起來,也沒死,這才松了口氣,趕緊解釋,“事情是這樣的,我家老爺有個親兄弟,一直光棍着沒成親,過年的時候來府上竄‘門’,一眼相中小草了,這不,兩人成了事,我正張羅着能他倆辦親事呢!”
“我家這位叔叔,雖然長的不怎麼樣,可家裡頭有十幾畝水田,還做着小本生意,日子也算不錯,這小草嫁過去是做正妻的,也不算委屈她,您說是吧?”
木香冷笑,高貴‘豔’絕,“說的真好聽,隻怕你們家那位叔叔也不是什麼好鳥,否則也不會還沒等到成親,便讓她有了身孕。”
她将視線移向跪在地上的‘女’子,“本夫人最後再問你一遍,你是心甘情願的留在徐家,還是被‘逼’強迫,别急着回答,想好了再說,如果今日你不跟我們走,心甘情願的留下,往後無論生任何事,哪怕病死在路邊,都不可以再來找吳青,因為路是你選的,後果,自然得有你自己承擔!”
吳青死死盯着小草,被大飛攔下之後,情緒也平複下來,“小草,從小到大,我一直将你當親人看待,我不希望你走上絕路,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嫁,王妃說的對,如果你今日不跟我走,從此以後,我便不再管你。”
小草站起來,抹掉眼淚,目光堅定的看着他,“吳大哥,我已不是小‘女’娃,自己的事情可以處理好,你不必再管了。”
她轉身奔進府内,很快就不見蹤影。
徐夫人得意了,“襄王妃,您看見了吧,不是我們不放她走,是她自個兒不願意,這人哪,苦日過多了,有了好日子,誰不想往奔,您呢,才剛做上襄王妃的位置,很多事,您還不太了解,往後,可得搞清楚了,再替人出頭。”
這麼明顯的諷刺,是個人都聽的出來。
木香冷笑,“本夫人既然做得上,便能坐的穩,你這麼‘操’心,看來徐府的日子很清閑嘛,對了,你有木月岚如何了?好久沒見她,聽說她因為沒能嫁進襄王府,大哭大鬧還上吊來着,死了沒?若是沒死,改日我去看看她。”
徐夫人面‘色’一白,“你……襄王妃這話嚴重了,我家岚兒不過是生病了,就不勞襄王妃惦記了,我也送王妃一句話,善妒的‘女’人可不讨男人喜歡,是要犯七出之條的,像襄王殿下這般的男子,日後王府之内肯定是要納幾房妾室的,您可要寬心了。”
“哦?多謝徐夫人提醒,本夫人也在這裡放一句話,你盡可随意傳,日後誰敢打我家王爺的主意,休怪我不客氣,若是不信,你盡可去看看趙家的‘女’兒,她的下場,便是你們的警告!”
木香突然轉頭,喝令道:“大飛,掀了他家的院牆!叫她廢話那麼多,若是不服,讓木清揚來跟我說話!”
“得令,”大飛絕對的木香服從者。
反正在這裡,他不需要顧及誰,隻管照着主子的話做就是。
徐夫人眼睜睜看着大飛,像個瘋牛似的,沖向徐府的院牆,擡掌便劈。
“你們不能這樣,襄王妃,你就算不看徐家的面,至少也該看木家的面子,”她聽見木香提到木清揚,還以為她是忌憚木清揚呢!
可惜喲,算盤珠子又打錯了。
“木家?木家的事,我會好好的跟他們算清楚,再過不久,你便會知曉了!”
還敢提木家,最好别叫她查到她娘親跟木家的關系,若然查到,該是誰的過錯,誰的責任,都得一一還回來!
話說完了,事也辦完了,木香正要上馬車離開,便見着遠處奔過來的少年。
“爹,娘,這是怎麼了?”徐睿正在外頭玩的興起,聽到有人說,他家出事了,便急匆匆的跑回來。
再一眼,見到‘門’口站着的木香,徐睿目光裡寫滿了厭惡。
“你怎麼在我家‘門’口,你幹嘛推倒我家的圍牆?”
在他身後,緊跟而來的趙天霸,遠遠的看到這一幕,沒敢靠近,隻遠遠的站着。
木香雙手抱‘兇’,閑閑的看着他,“臭小子,昨晚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今天當着你爹娘的面,我隻警告你一次,往後不準再打我家木朗跟彩雲的主意,昨晚是你們跑的快,下回能不能跑的快,可就不一定了!”
徐睿一怔,他問的問題,還沒回答,怎麼變成她警告他了?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叫我打他們的主意,根本沒有,你還沒說,為啥來我家鬧事呢!”
何安雙手規矩的放‘交’握着,走上前,‘陰’沉着臉,“大膽,你算哪根蔥,也敢如此跟我家王妃說話,再敢胡說,信不信我掌你的嘴!”
大飛拍完了牆,很快又閃了過來,在徐睿逃跑之前,抓住他的衣領,暴喝道:“快跟王妃道歉,說你錯了,否則我把你吊起來打!”
這小子真真的欠打,連他都不敢對木香大呼小叫,他可倒好,不光大呼小叫的,還敢質問。
出生牛犢不怕虎?錯了,有的虎,可不管你是大牛犢還是小牛犢,照吃不誤。
徐一志見寶貝兒子被制,啥也顧不上了,“王妃娘娘,他就是個小娃,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計較,老臣在這裡給您賠不是了,”他回頭狠瞪徐夫人,“還有你,再不閉嘴,信不信我‘抽’死你!”
徐夫人被他一瞪,又瞅着人家好像動真格的,也畏縮了,沒敢再頂嘴。不管他們有理沒理,跟襄王妃對上,都沒啥好果子吃。
老子服軟,小的可不定服軟。
“你放開我,放開,你這頭蠢豬,小爺命令你放開,你聽見沒有!”
徐一志驚吓的,半條命都快沒了,“兒子啊,你可别‘亂’說話了,快向王妃娘娘賠不是,再不聽話,吃虧的可是你自己呀!”
徐睿眼一瞪,“小爺才不要向他道歉,他算個什麼東西,快放我下來,你們幾個還站着幹嘛,還不快過來救小爺!”
平時張狂了慣了的人,讓他立馬就學會溫順,這咋可能呢!
木香懶得再看下去,轉身上了馬車,隻給大飛丢下一句話,“吊起來打就不必了,可是打屁股還是很有必要的,子不教父之過,既然他老爹不懂得怎樣教娃,你就勉為其難,替他教訓吧!打他光屁股!”
大飛其實很不樂意打一個少年的屁股,打他的屁股,有個‘毛’意思。
可這是主子的吩咐,他不得不從啊!
“小子,你屁股洗沒洗?爺還是隔着‘褲’子打吧,萬一你屁股沒洗,豈不是要熏死爺了。”
“你敢打我的屁股,我一定會殺了你,你别脫啊!”
何安揮着鞭子,樂呵呵的笑着,從他們身邊走過時,還添了一句,“主子說的是打光屁股,可不是隔着衣服打,你要嫌臭,的用棍子打呗!”
大飛恍然大悟,“認識你這麼久,就今兒說的話,最對爺的胃口!”
徐一志知道這屁股非打不可,便隻得跟着大飛,求他下手輕些。
徐夫人冷着臉,縮在袖子裡的手,死死掐着手心,眼裡的恨意藏都藏不住。
這事沒完,絕對沒完!
大飛動作粗魯,徐睿雖說也是半大小子,可跟大飛的手勁比起來,就是個小蝦米,哪抵得過他的力道。
吳青最後目光深沉的看了眼徐府的方向,轉身跟上了馬車。
不知是誰錯了,也許沒有誰對誰錯,個人的選擇不同罷了。他以為不可為之事,在别人眼裡卻是可為的。
他堅信自己不會改變,别人的改變卻無法阻止。
遠處站着的趙天霸,将徐府‘門’口生的事,看了個徹頭徹尾。徐睿的慘叫聲,還有持續,他陡然想起,昨兒的事,他也有份。
見着馬車過來了,趙天霸逃的比兔子還快,慌忙躲到一個棵樹後,也不敢看馬車的方向。
何安故意在馬車經過他身邊時,放慢了度。
香掀了車簾,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你是不是很喜歡跟狗玩,明兒我送你幾條狼狗如何?”
趙天霸縮着腦袋,閉着眼睛,就是不出來。
何安哈哈大笑,“夫人,你瞧這小子屁股撅的,是不是欠踢啊!”
吳青正憋着一肚子氣沒地,何安話還沒落音,便快步走了過去,起腳便狠狠踢向趙天霸的屁股。
趙天霸一時沒防備,加上又是呈現趴跪的姿勢,這一揣,正将他臉朝地,揣趴着,吃了滿嘴的泥。
吳青筆直的站着,“往後再敢頂撞夫人,定将你扒光了吊在樹上打!”
“好!”何安丢了馬鞭,給他點贊鼓掌。
大飛也打完了,扔掉棍子,追了上來,抱怨道:“下回再有打人屁股這種低級的事,讓吳青幹好了,我看他‘挺’喜歡幹的!”
此話招來吳青的冷眼,“今晚竹林見!”
“喲呵,小青子,情場失意,想在武場上找回來是吧,行哪,爺看在你可憐的份上,奉陪到底!”
大飛學着木香對他的稱呼,大笑着拍了下吳青的肩膀,卻在眼見吳青滿是‘陰’霾的面‘色’之後,悻悻的收回手。
這小子,别看他平時不吱聲,可一旦火起來,還是‘挺’吓人的。
三人趕着馬車,大搖大擺的走了。
留下狼狽的一群人。趙天霸還好說些,爬起來拍拍屁股,捂着臉就跑了,可憐的徐睿,可就沒那麼輕松了。
半大小子,被當街扒了‘褲’子打。又是在自家巷子口,偷着看熱鬧,偷着樂的人,肯定少不了。
徐一志匆匆讓下人們,把徐睿背回家。
還得讓家丁趕緊把院牆修好,不能看着院牆坍塌一個豁口子吧!
襄王妃身邊的大漢,太恐怖了,雖然沒誇張到,把一整堵牆都推倒,可還是生生的捶出一丈多寬口子。
徐睿始終低着頭,也不護着他的屁屁,也不遮羞,頭埋的很深,表情也瞧不清。
任由家丁把他抱回家,等他屁股離了地面,徐夫人這才瞧清他屁股上紅痕,心疼的心都在滴血。
暗暗誓,非得找木清揚告狀一番不可。雖說赫連家,她得罪不起,可再怎麼說,木清揚也是一方富商,大侄‘女’還是皇上的寵妃,有這一層關系在,就算不能拿赫連晟怎樣,可總能治治這個嚣張跋扈的襄王妃吧!
徐夫人把主意打到木清揚頭上,卻不知木清揚些時正鐵青着一張臉,死死盯着桌子上擺放的十頂綠帽子。
他坐在木氏商行總局的大廳裡,兩邊一路延伸下去,還坐着十幾個各分城鎮的掌櫃。
加上‘門’外伺候着的家丁婢‘女’,總共不下二十幾個人。
所以這十頂綠帽子,不光木清揚一人看見了,這二十幾人也都看見了。所有人表情怪異,憋着噴口而出的爆笑。
尤其是木清揚的随‘侍’,鐵鎖,簡直快憋到内傷了。
跟了主子這麼久,他還是頭一次見主子吃這麼大的癟。
一想到剛剛襄王府的柱子,很固執的,非他親自驗收回禮,為此還在‘門’外吵吵了半天,抱着盒子不走,也不肯把東西‘交’給木家的人。
不想也知道,這般損人的點子,肯定不會是老管家想出來的,那便是那位新王妃無疑了。
木清揚鐵青着臉,淩厲的目光掃向鐵鎖,“很好笑嗎?你準備笑到什麼時候?還不趕緊把東西拿走!”
“哦哦,拿走,奴才馬上拿走,”鐵鎖慌忙撲上來,把帽子往盒子裡塞,“主子,這東西是扔了,還是收起來?”
柱子還沒走呢,一直就别在‘門’外,聽見他們要扔掉帽子,立馬竄了出來,死闆着臉,說道:“我家夫人說了,帽子不可以扔,扔了叫人撿了去,綠帽子便永遠找不到了,所以木大少還是好好保管,千萬别叫人拿了去!”
圍坐的幾個掌櫃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
剩下的幾個,也快忍不住了。
要說這位襄王妃,還真‘挺’有才的,回禮送綠帽子,一送還送了十頂,這寓意可夠毒辣的。
想必,木大少給人家送的禮,也不會好到哪去,否則人家幹嘛要惡毒的回禮呢!
還是先人智慧,早就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鐵鎖抱東西的動作一頓,詢問的眼神投向自家主子。
木清揚額上青筋爆起,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說道:“東西拿回府,放進庫房裡,好好收着!”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合着血,打碎了牙說的。
柱子這下滿意了,“木大少再見,夫人還說了,哪天有空,要去您府上坐坐,跟你好好叙舊!”
木清揚差點就内傷了,他跟那個‘女’子,有什麼舊可以叙的要。
不過是在街上撞了她的馬車,好吧,他承認,送的禮不怎麼好看。可那畢竟也是個西洋貨呢,就是名字不太好,送人不合适,可那也比這十頂綠帽子好聽吧!
他還沒娶夫人呢,這綠帽子就戴上了。
木清揚掃了眼在座的下屬,淩厲的視線如刀劍般,朝着他們一一削過去。
所有人都不敢吱聲了,正襟危坐,再不敢‘亂’看了。
“很好笑嗎?”木清揚聲音清冷如刀。
“不好笑……”
“是啊,一點都不好笑,我們什麼都沒瞧見。”
“咱們剛才說到哪了?”
衆人急忙岔開話題,大少爺的脾氣他們可都清楚着呢,怎會往雷區上撞。
木清揚神‘色’微斂,“天氣回暖之後,離‘春’耕就近了,今年油菜麥子的收成都如何?個人都說一說。”
一個駝背的人,站起來,回禀道:“大少爺,今年的收成怕是要減少很多,北邊冰雪過大,糧食肯定是要減産的了,而且五皇子差不多已經壟斷了北方的收成,去年咱們還能‘插’上一腳,今年怕是不行了。”
另一人也站起來,擔憂着道:“今年除了咱們府上的糧食不會折本之外,東邊跟南邊的糧食收購,都可能會減少,如今看來,咱們得做好京城這一塊封地的糧食儲備才是。”
“皇上新封的诰命夫人,手上攥着不少地,還有襄王府跟太子府的封地,那都是京裡最好的水田,要是咱們能……”
“這皇上的心思還真難琢磨,一下就封了一百畝的水田,真叫人想不通!”
說起封地,前幾天皇上封賞木香的事,在京城中,可是引起不小的‘波’動。
若是把地封給有功之臣也就罷了,可偏偏封給了才來京幾日的一個小丫頭片子,這怎麼說的過去呢!
木清揚‘唇’邊‘蕩’起一個嘲諷的笑,“你們真以為皇上對她多好呢,定下的那些封地,我之前去過,說是好田,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是好是壞,隻有種田的人,最明白,地勢那麼高,蓄水的事,就足夠讓工人們脫一層皮。”
“原來是這樣,皇上真是深算,深算哪!”
衆人紛紛附議。
其實他們更想說的,是皇上真是老謀深算,連襄王都敢算計在内,大‘陰’謀家!
“田地間的事,雖小,卻能影響大局,不管那塊田是好是壞,今年的糧食還得照收不誤,”木清揚撫‘摸’着手上的扳指,目光幽暗,“通知下去,價格還是去年的價格,不管糧食是多是少,都不加價,但是賣五十斤糧食的農戶,每家免費送他們二兩細鹽!”
他的點子一出,在座的人才如夢初醒。
真正的高招在這兒呢,啥都不說了,能坐上木家掌‘門’人的位子,木清揚的商業頭腦,比起唐墨來,絕對要遠勝一籌。
而且他還有另一個優勢,他比唐墨下手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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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趕着馬車,按着木香的要求,帶着她在京城内四處轉轉,多熟悉下京城的風情地貌,對她的生意,大有好處。這叫市場調查。
吳青因為心情不佳,木香不想看他那一臉的倒黴相,便讓他先回家了。
木香在馬車坐久了,便想下來走走,馬車就讓吳青牽回去了。
他們三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轉着。
天氣好了,上街遊玩的人也就多了。
雖然還沒過完正月,個别店鋪還沒開業,但很多小商小販,卻冒着嚴寒,出來擺攤派,賣些胭脂水粉,小擺件,小飾品啥的。
其中是擺些陶器,瓷器的小攤子。有些像是從土裡挖出來,而另外一些,則是現燒制出來的,新舊程度不同,但也不排除做舊的可能。
木香站在一個小攤前,拿起一個類似飛馬的小陶器,上面繪着‘色’彩鮮明的五彩漆,做工略顯粗糙,可上面有斑駁的痕迹,貌似像出土文物。
那小販是個‘精’明的年輕人,見木香穿着雖然普通,可身後跟着兩個人,看上去就像富貴人家的家丁,應該也是個有錢主顧。
便冷落另一位看客,湊過來熱情的給她介紹。
“這位夫人,您真是好眼光,我這東西,不怕實話告訴你,‘露’頭還不到一年呢,正是趕新鮮的時候,距現在至少這個年歲,”他舉起兩根手指,一臉的神秘,“絕對的好東西,僅此一件,您要是錯過了,可連後悔的地方都沒喽!”
木香正要說話呢,手裡的東西,突然不翼而飛,被人搶走了。
“嗳,你這小攤販,也太不講信譽了,老夫都說回家取錢,讓你給留着,你怎能再賣給别人,你真當老夫說話是放屁呢,她一個‘女’娃娃能懂個*,你敢賣給她,我把你水這攤子給你掀了!”
一長串的爆喝,震的木香耳朵嗡嗡作響。若不是這老頭說話的時候是面向小販的,她這衣服都得被老頭的口水噴濕了。
真不曉得,他是說話,還是澆水。
何安看見那老頭,面‘色’一變,快步退了開去,拿了旁邊攤販的油紙傘擋住臉。
他站在最後,大飛跟木香都沒注意到他的表現。
木香轉頭看着這位憑空冒出來,又搶了她東西的老頭。
瞪着一雙銅鈴大眼,滿頭銀,臉上略有皺紋,卻是容光煥,雙眼‘精’光矍爍,‘精’神抖擻。
身邊也沒跟着人,隻有他一個,手裡還攥着個錢袋。
見木香看他,他又将瞪視的目光擱在木香身上,看了半天,也無感。
他又不是年輕男娃,能有個狗屁感覺。倒是對她身邊這位高大如壯熊的大漢,很感興趣。
“小夥子,身闆不錯,”老者哈哈大飛,聲音中夾着内力,渾厚有勁。
大飛怒了,木香微微皺眉。
幾十年深厚的内力,又豈是她這個半路出家的小‘女’子能擁有的。
大飛扒掉他‘亂’捏的手,也怒了,“你這個老人家,沒事别‘亂’‘摸’人,我身闆好不好跟你有啥關系?”
那老者胡着銀須,神秘一笑,“身闆好了,肌‘肉’結實,回頭賣‘肉’的時候,才能賣的貴些!”
被‘花’傘遮着的何安,步子踉跄了下,閃險着腳。
大飛怔愣了下,顯然沒太聽明白老者的意思。
确實,以他的智商,要想明白,還需點時間。
木香淡然一笑,“老人家,賣‘肉’不好玩,賣胡子才好玩!”
老者動作快,她動作也不慢,那小攤販隻覺着眼前有影子閃過,那隻五彩小馬,便又到了換了主。
“搶别人的東西,這叫為老不尊,一把年紀了,是想晚節不保嗎?你向後轉,看見那塊紅牌子了嗎?去那裡玩吧,”木香把玩着手中的馬兒,将老者從頭到尾諷刺了個遍。
何安覺得他快要化成一攤‘尿’了,完了完了,死了死了,這兩位怎麼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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