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個健步,便邁到床榻邊,利落的脫掉鞋子,鑽進了被窩中。
再扯過彩雲蓋的被子,往身上裹了裹。使勁一嗅,一股撲鼻的香氣,沁人心脾,真是太好聞了。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說的。
“你這被子好香,不像我的被子,要是能天天睡在這裡就好了。”
他的被子可不好聞,一股子汗味,雖然彩雲時常幫他拆洗,可還是沒有這被子好聞。
彩雲瞧着他的舉動,再聽到他說的話,便知這人剛才是裝的,頓時就有些惱了,上前要把他拽起來,“你還敢胡說,什麼叫天天睡這裡,我才不要跟你睡,以後成親了,也不跟你睡,既然你不是真的受傷,就趕緊起來,回你的屋子去,不然叫陳媽看見你賴着不走,又要羅嗦了。”
她當然是拽不動劉晨的,這小子就跟身子長到榻上似的,任她怎麼扯,就是紋絲不動,臉上還笑嘻嘻的,“陳媽這會在廚房忙的熱火朝天,哪裡還會回來,再說,我是真的受傷了,不信你瞧。”
他說着就要伸手去解衣服,受傷是真的,就是沒他自己說的那麼嚴重。
“哎,你快住手,别在我這裡脫衣服,萬一叫人看見怎麼!”彩雲急着去攔他,不讓他解開衣服。
劉晨也不是真的要解衣服,就逗逗她而已,想看她着急慌亂的樣子。
所以還是故意說道:“誰叫你不相信的,我被人打了好幾拳,那家夥的拳頭跟鐵錘似的,打的我都快吐血了。”
“真的這樣嚴重?”彩雲看他說話的樣子,也不像說慌,所以又信了,甚至還親手解開了劉晨的衣服。
記得小的時候,那年夏天很熱,傍晚時分,她到河邊打水。
聽見玉帶河裡有人在玩水,定睛一瞧,原來是劉二蛋跟幾個村裡的小娃,在河裡遊水。
那會,劉二蛋也不過七八歲的樣子,脫的精光,撅着兩人瓣屁股,跟人打水仗。
渾身瘦的跟竹竿一樣,活脫脫的一隻剝了光的猴子。
那會她也小,啥都不懂,覺得好奇,于是就站在河邊看。
玩耍的幾個小娃當中,有人無意間回頭,一下就瞧見站在河邊的小彩雲,吓的高聲驚呼。
當時,他們幾個人之中,隻有劉二蛋是站着的。
旁人驚呼,劉二蛋第一個反應,肯定是回頭去看,這一看不緊,小男孩還沒長全的瘦弱身子,也落進了彩雲眼中。
劉二蛋啊啊直叫喚,兩隻手慌忙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一屁股坐進水裡,因為坐的太急,還嗆了幾口水來着。
大約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開始欺負彩雲,欺負木朗,反正就是看他們一家子都不順眼。
彩雲盯着劉晨的小腹,思緒卻已經飄遠,想着小時候的事,還忍不住發笑。
劉晨瞧出她的眼神不對,問道:“你笑什麼?”
他不問還好,他一問,彩雲笑容更大了,甚至還笑出聲來。
劉晨見她不回答,有些急了,索性起身,掐着她的腰,撓她的癢穴。
“哎哎,你……你别哈我癢癢,繞命……繞命……”彩雲最怕癢的,稍微碰一下,也會癢的受不了。
掙紮間,她倒在榻上,氣喘籲籲。
劉晨趴在她身上,臉上也盡是笑意,“你不笑,我便不撓了。”
彩雲撅嘴,瞪他,“我笑我的,管你什麼事,有人小的時候,光着屁股的模樣都被我瞧過了,這難道不好笑嗎?”
劉晨身子一僵,動作一頓,這才想起夏夜河邊發生的事。
雖然當時他還是小男娃,但是自己最寶貴的東西,被一個小丫頭瞧見了,心裡的羞憤可想而知,所以後來,他總是看她們幾人不順眼。
即便是現在想來,還是會臉紅。
彩雲看見他呆呆的樣子,覺得十分可愛,于是就故意逗他,“我記得那會你瘦的跟猴似的,全身上下也沒幾兩肉,兩條腿像極了細筷子……”
彩雲沒有說完的半句話,全都被劉晨吞進了肚子裡。
這是個懲罰的吻,動作有些粗魯,唇與唇之間的碰撞,嗑到了牙齒,惹的彩雲一聲驚呼。
劉晨重重的咬了下她的唇,然後才将她放開,目光焦灼的看着她,“早已不是竹竿了,等到成親那日,叫你看個夠。”
說完這話,他忽然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整理衣裳。
奔到外面,又倒回來,将房門關好,這才疾步離開。
彩雲被他弄的莫名其妙,還在想着,是不是自己說的話過了,觸到人家的自尊。
其實不是,劉晨從彩雲房裡出來之後,回了自己的屋子,脫了外衣,趴在地上,一口氣做了一百個俯卧撐,又加做了一百個仰卧起坐。
這才将體内燃起的火苗,滅了下去。
火滅了,他卻還是不肯停手。
屋裡有自制的啞鈴,在成親之前,他得将身上的肌肉練出來,再不能讓彩雲說他是瘦猴子。
同一時間,在清風院裡。
一向冷靜自持,天蹦地陷也面不改色的赫連公子。
此時正跪在床榻邊,将耳朵貼在木香的肚子上,聽着從肚裡發出的聲音。
木香靠在床頭,一手托着腮,看着他專注的模樣,好笑不已,“咋樣,聽出什麼了嗎?”
“嗯,像是有人在敲小鼓,一聲一聲,有節奏,有力度,”赫連晟一臉認真的回答,絲毫沒意到人家是在故意套他的話。
木笑失笑,“那是心跳,什麼敲小鼓,你以為奏樂呢!”
赫連晟擡頭看她,那眼神能溺死人,“這可比奏樂還要好聽。”
他靠過去,伸手攬過木香的肩,将她的頭,依靠在自己肩上,扯過被子,将兩人蓋住,聲音有些低沉,“明天的事情要是順利,我就得即刻起程回邊關,不過你放心,此次有了司空瑾在手,定要讓他們不敢再進犯南晉。”
木香靠在他懷裡,眉頭深皺,而後搖搖頭,“既然抓了,就别把他放回去,有人質在手,他們才有所顧及,聽說這個司空瑾很得蒼瀾大王的器重,隻要他一日不離開南晉,蒼瀾人就一日不敢來犯。”
“你的意思是将他留在京城做質子?”
“不錯,留下他在京城,賜給他一座府邸,再派重兵看守,另一方面,還得幫助他跟蒼瀾的聯系,質子當然得有他的利用價值,隻要别讓蒼瀾大王失去對他的器重,那麼,南晉的邊境,就多一日的甯靜。”
木香隻需開個頭,赫連晟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個辦法雖不能一勞永逸,卻是制約蒼瀾人最好的法寶,司空大王雖然有不少兒子,但因為司空瑾是他愛妾所生,所以一向十分得寵,若不是礙于上面還有個大皇子,也是正王妃所生,早已立他做太子了。”
“那便讓他們去争去奪,任由司空瑾去發展他的勢力,隻要将他困在京城,就算就要在翻蒼瀾的天,也随他去,咱們隻要隔岸觀火就好了,為了保險起見,還得栓住他的手腳,讓他想走也走不了,”木香眼珠子轉的飛快,一條毒計在心中醞釀而出。
赫連晟眼神晃了下,瞄到她的肚子,“此事明日再議,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睡覺,抓對付司空瑾的事,隻交給我就好了。”
他沒有刻意的封鎖消息,就是為了引司空瑾上鈎。
此人剛愎自用,極其狂傲,得到襄王已回京的消息,這場較量,他肯定誓要親自動手不可。
木香知道赫連晟的顧慮,無所謂的拍拍自己的肚子,“你别擔心,我的娃兒,得從胎教開始,教他防人殺人謀人之道,這樣他日後長大了,才不會被人欺負。”
赫連晟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下,“他不欺負别人就不錯了,你還怕他被人欺負?”
木香嘟着嘴,一臉的不贊同,“這可說不準,總之,多學些生存之道,總歸是沒有壞處的,嗳,相公,忘記跟你說件事,大夫說,把不出這脈是男娃還是女娃,他說脈象不好拿捏,這話我琢磨了許久,難不成這娃不男不女?”
赫連晟急忙伸手打了下她的嘴,打的不重,還沒拍死一隻蚊子下手重呢。
“竟胡說八道,這樣的話,以後莫要亂說,是那個大夫無能,以後大夫說的話,隻挑能聽的聽,不能的,就當他們放屁!”
心急之下,他也講起了髒話。不男不女?虧她講的出來。
木香拍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我不過就是說說,你幹啥着急成這樣,這才四個月,脈象測不出來那也正常,五個月才分男女呢,b超也才照的出來,古往今來,号脈的失誤率都是很高的。”
“b超?什麼是b超?”赫連晟敏銳的抓住了這個關鍵之點。
“呃……”木香啞然了,又說漏嘴了,“b超就是一種更高明的檢測手段,相當于于開了天眼,嗯,就是那樣的。”
“開天眼?世上還有這樣能人?你從哪聽來的,若真有此人,我去找來,讓他幫你瞧瞧可好?”
“這個……這個就不必了,隔着肚皮,再高明的方法也瞧不準确的,還是等生出來,生出來了,不就都曉得了嗎?”木香覺得自己快被他逼瘋了,這家夥咋也學會刨根問底了呢!
“說的也是,”赫連晟輕輕撫着在她的肚子,目光柔和。
他是真的不在乎她生的是男是女,隻要是她生的,這就夠了。
為了防止他再追問,木香幹脆閉上眼睛裝睡。
本是裝睡,誰知閉上眼睛不過片刻,竟真的睡着了。
果然,做孕婦,跟做豬差不多,能吃能睡,不長肉才怪。
赫連晟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轉頭瞧見她酣睡的模樣,剛毅如刀削似的臉龐,滿含溫柔的笑。
輕手輕腳的将她睡覺的姿勢挪好,自己也随之躺了下去,拉過被子,蓋住兩人。
剛一躺下,懷裡的人兒,便自動在他懷裡拱了拱,似乎是在找她最熟悉的位置,那是他的兇口,心髒的位置。
木香睡着的時候,最喜歡聽他心髒的跳動聲,強而有力。
小手也探入赫連晟的裡衣内,搜尋着那一層軟硬适中,如裹在上好絲綢裡的鋼鐵皮膚。
赫連晟也不去阻止那作亂的小手,眼睛望着帳頂,長長的歎了口氣。
甜蜜又痛苦的折磨,莫過于此。
此日一早,木香是在一陣嘈雜聲中醒來的,身邊已經沒了赫連晟的身影,但她的被子好好的蓋着,要穿的衣服整整齊齊的擺在床頭。
外面的嘈雜聲,有點遠,似乎是在前院。
她披衣下床,還沒打開門,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夫人,是您醒了嗎?”這是喜鵲的聲音。
“醒了,你再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屋裡的東西,好像是赫連晟收拾過,幹淨整齊,窗子也開着,暖暖的陽光從外面透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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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輕煙回了趟老家,耽誤了更新,不過中午一點之前,還有一章。
鋪墊完畢,溫暖完了,咱們走劇情,下一章,很好看的哦!
且看司空瑾如何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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