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瞧見前面地上有水坑,趕緊跑到前頭,“少爺,您小心着點,這裡有水坑。-79-
“不用你拉,”蔣榮氣‘性’還沒過呢,哪裡肯理會他。
正當他從一戶‘門’前路過時,那家大‘門’忽然開了,沒等他走過,一盆髒水就從側面潑了過來。
蔣榮被潑了個正着,從頭淋到腳。
看着自己濕透的衣服,想着今兒倒黴的一天,他心裡的怒火蹭蹭的往上竄,“哪個不長眼的,敢潑爺,活膩了,爺免費送你一程!”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奴家不是有意的,”潑水的人,急忙跑過來,給他道歉。
三子跳出來,一把将那‘女’子推開,“你不是有意的,但你是故意的,我看你根本就是居心不良,有意為之,哼,我家少爺的這件衣服,就是把你賣了,你也陪不起!”
蔣榮暴怒的表情忽然一收,擡手制止三子再說下去,轉而滿眼銀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是哪家的小娘子,就是這家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模樣‘挺’俊俏,你相公是做什麼的,嗯?”
蘇秀一棵心還沒從剛才的訓斥聲中回過勁來,又忽然聽見這樣的話,不免擡頭看向眼前的男子。
長相還不如趙修文呢,而且也是一臉的痞相,若不是穿着富貴,腰上還别着幾塊價值不菲的配飾,她一定以為是他是個專愛調戲‘婦’人的小‘混’‘混’。
蘇秀擡起頭之後,蔣榮也看清了她的長相,說實話,心裡還是很失望的,就她這個長相,連青樓最普通的‘女’子,都比她好看。
可是偏偏,他就好這一口。
喜歡戲‘弄’良家‘婦’‘女’,對她們的興趣,比對黃‘花’閨‘女’還要多呢!
“這位公子,請你放尊重點,我相公可是刑獄的人,他是做官的,你還是走吧!”蘇秀眼含‘春’‘波’,雖然是說着拒絕的話,但腳步可是沒有挪動半分。
蔣榮是誰,他可是在‘女’人堆裡‘摸’爬滾打多年,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他‘色’眯眯的往她跟前湊近了幾分,這‘女’人身上也不知法抹了多少香粉,能熏死個人,但他喜歡,越是風‘騷’的‘女’人,他越喜歡。
“喲,你相公還是做官的呀,那你可知道本少爺是誰嗎?”蔣榮高傲的仰起頭,擡高了下巴。
蘇秀不笨,在京城,随便碰上個人,都是非富即貴,再看這個人的穿着,她不會傻到裝清高,所以她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也不接話,就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三子跳出來,趾高氣昂的道:“這位姓蔣,你可知京城有幾個姓蔣的,護國公聽說過沒有,我家少爺就是護國公最親近的人,小‘婦’人,你今日可是撞到大人物了,瞧瞧你把我家少爺這衣服‘弄’的,還不趕緊将我家少爺請回去擦洗一翻!”
三子太了解自家少爺的心思,但這個話得他來說,才能顯得他家少爺,與衆不同。
京城裡的事,蘇秀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尤其是這兩日,護國公的名聲,可是大的很。
這個人說他是護國公家的親戚,那她豈不是要走大運了?
“哎呀,是奴家冒失了,公子快請進屋,我去拿幹‘毛’巾,給你擦擦,”蘇秀熱情的把蔣榮領進屋。
她走在前面,蔣榮站在那,看見她搖晃着的俏臂時,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立刻迸發出貪婪的目光,“那就多謝小娘子了。”
蘇秀不怕把他引進院裡,因為趙修文不在家,昨日奉了上面的命令,去了外地,沒有四五日是不會回來的。
進了院子,蘇秀先跑進屋,四處翻找。
幹淨的棉巾倒是有,可就是太舊了,她覺得拿出去太丢人,挑來挑去,折騰了好一會,才忐忑的揣着棉巾出去了。
這時,蔣榮跟三子已經進來了。
打量着狹小的院子,嘴裡發出啧啧的聲音。
三子又是歎氣,又是搖頭,替主子惋惜道:“這麼小的院子,還是人住的嗎?小娘子這麼漂亮,真不該住這麼小的院子,剛才你說,你家相公在刑獄是嗎?要不要讓我家少爺過去打個招呼,隻要我家少爺一句話,你家相公以後可就飛黃騰達了!”
蘇秀握着棉巾的手微微收緊,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少爺是貴人,我們這樣的小戶人家哪敢高攀,蔣少爺,奴家替你把衣服擦幹吧!”
她走到蔣榮面前,不敢看他,低着頭,猶豫着舉起手。
三子知趣的退到院子外面,順便把‘門’關上,然後自己就坐在‘門’外的台階上,等着主子辦完事。
沒了三子這個電燈泡,蔣榮膽子更大了,完全将自己放開。
“小娘子這樣好心,等爺把衣服脫了給你擦幹可好?”
蘇秀羞澀一笑,“大白天的,脫衣服可不好,太陽這麼好,您就坐在院子裡,曬一會,說不定很快就能幹了。”
她像是剛剛才看見他腰間的‘玉’佩似的驚呼道:“您這‘玉’佩真漂亮,一定值不少錢吧?”
麼了解‘女’人的人,哪能不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
他将‘玉’佩解下來,拿在她面前晃着,“不是爺吹牛,爺這‘玉’佩,是我去年生辰的時候,我舅舅送給我的,家傳之寶,最通透的翡翠,别的不說,就你這樣的小院,能買上十個。”
“十個?”蘇秀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她一把握住那‘玉’佩,仔細的瞧了又瞧。
蔣榮眼珠子一轉,松了手,将‘玉’佩掉在她手上,“你喜歡的話,爺就送給你,不過是個物件而已,爺有的是,還有這個扳指。”
他伸出手,‘露’出大母指上戴着的扳指,是紅珊瑚的,紅的似血,鮮‘豔’‘欲’滴。
蘇秀早就看見了,就是沒敢提,‘女’人特别喜歡紅的,她滿眼的貪婪,全然不知自己已經入了别人的圈套。
蔣榮這回沒有将扳指拿下來給她,“‘玉’佩可以送給你,扳指卻不行,因為你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爺。”
他伸出食指,挑起蘇秀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唇’,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蘇秀咬着‘唇’,心裡還是猶豫的。
這人她才見了一面,隻說了幾句話,即便這‘玉’佩是真的,難道她就可以委身于他嗎?
似乎太草率了吧?而且她也了解男人,越是容易到手的東西,越是不覺得稀罕。
越是吊着他的胃口,讓他看得到,卻吃不到,這樣才能把他握的牢牢的。
如果蔣榮真的是條大魚,她何不效仿當初釣趙修文的辦法,再釣他一次呢?
想到這兒,蘇秀嬌俏一笑,扭着身子,靠在他懷裡,“可是咱們才剛剛見面,還不了解,聽說‘春’天遊湖最好了,我來到京城好幾個月了,也沒機會見識到,要是能在湖上泛舟,看看風景,也不失為一樁美事,您說是嗎?”
她這樣說,是有她的考慮。
一來,借此機會,試探一下蔣榮說的話,是不是真的,瞧瞧他的實力,究竟是如何,不能憑白讓他占了便宜,得了她的身子。
二來,遊湖是在船上,可以避開人來人往的街上,不容易被人發現。
雖然她在京城也沒幾個熟人,但總歸還是要避着一點的。
蔣榮哈哈大笑,“小娘子,很懂得玩樂嘛,既然小娘子說了,今日天氣晴朗,爺就帶你遊湖去,走,跟着爺,有你享受的時候。”
他覺得蘇秀很對他胃口,她身上有着跟他一樣的氣息,他們屬于一類人。
而且吧,他也覺得蘇秀是個可造的‘女’子,打扮打扮,換身衣服,再塗點好看的胭脂水粉,說不定也是個小家碧‘玉’呢!
他最喜歡玩‘弄’良家小‘婦’人,她們比青樓‘女’子要幹淨,成了親,也懂得讨好男人的喜好,比那些沒出閣的小‘女’娃玩着順手多了。
蘇秀也不矜持,該大方的時候,就得大方,“那您等等奴家,我把‘門’鎖了,就随你去玩。”
蔣榮現在心情好,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兩人從趙家出來,蔣榮帶着她地城中走了一段路,便到了城中最大的城中湖,他指着其中的一座畫舫,對她道:“看見那艘最大的畫舫沒有?爺可是那裡的常客,爺帶你去見識見識。”
蘇秀嬌笑着沖她抛了個媚眼,這一眼,可把蔣榮看的心癢難耐,恨不得沖上去一親芳澤。
但是他忍住了,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他得忍着,等到時機合适,再好好享受這一頓大餐。
上了畫舫,年輕漂亮的婢‘女’迎上來,将他們請了進去。
有的話,蔣榮倒是沒有撒謊,他的确是這裡的常客。
蘇秀看着一路走來,所有人都對蔣榮畢恭畢敬,客客氣氣,都不敢得罪他,順帶着,那些婢‘女’對她也是恭恭敬敬,說話都低着頭,不敢看她,這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自從來到京城,她受夠了旁人的白眼,也受夠了那些冷嘲熱諷。
還記得那次去襄王府,竟然就那樣被轟出來,連襄王府的下人都敢對她指指點點,不拿她當回事。
終于有一天,她能找回自己的面子了。
美貌婢‘女’将他們幾人引到一間三面朝湖屋子,笑稱,“蔣公子這間雅室,一直都留着,我們老闆說了,誰來也不能動,隻供蔣公子一人使用。”
蔣榮滿意的笑道:“很好,還算你家老闆知道爺的習慣,對了,你帶她下去換身衣服,好好打扮打扮,爺今日要在湖上玩一天,不到天黑,不準靠岸,知道了嗎?”
婢‘女’羞澀一笑,“奴婢知道蔣少爺的喜好,您放心,您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這位姑娘,跟我來吧!”不會有人問,蘇秀為什麼會梳着‘婦’人髻,衣着那麼樸素。蔣榮帶已婚‘女’子上船,也不是頭一回,實在沒什麼可奇怪的,隻要他喜歡,那就行了。
蘇秀聽話的跟着那‘女’子去了,臨走時,還不忘朝蔣榮抛個媚眼。
半個時辰之後,當蘇秀再度出現在蔣榮面前時,蔣榮正摟着一名衣衫半解的‘女’子飲酒作樂。
說實話,跟他懷裡的‘女’子比起來,蘇秀也就那麼回事。
但是她化着濃妝,再配上她本來就有幾分狐媚樣,說白了,就是‘騷’。
這男人啊,就喜歡‘騷’的,尤其是像蔣榮這種不會用腦子思考的人,看見這種風‘騷’的已婚‘女’子,連呼吸都忘了。
三子将少爺的神情都看在眼裡,趕忙揮手遣退蔣榮懷裡的‘女’子,順手又将蘇秀推了過去,自己也趕緊退到外面,給這兩人創造機會。
蘇秀也不知是真的沒勁,還是故意的,被三子這一推,正巧就摔進蔣榮懷裡。
一股清香又特别的香氣,一下子沖入蔣榮的鼻子。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贊歎道:“你抹的什麼香粉,咋這樣香!”聞過之後,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女’子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喜歡,恨不能立刻就将她壓在身下,辦了她。
身子已經蠢蠢‘欲’動,蔣榮有些顧不得了。
蘇秀按住他‘亂’動的手,嬌嗔道:“公子,你急什麼,從咱倆見面到現在,你還沒問過我的名字呢!”
蔣榮愣了下,他真沒覺得名字有什麼重要的,或許今天玩過之後,他再不會想起她,那還問名字做什麼?
可是既然美人問了,蔣榮覺得還是有必要應付一下,“那爺現在問,你能告訴爺嗎?”
蘇秀腦筋轉的快,看見桌上‘插’着的海棠‘花’,靈機一動,“奴家本家姓蘇,名海棠,家裡人就叫我海棠,公子也可以這樣叫我。”
“海棠?”蔣榮懶得去探究她報的名字真與假,他壞壞的一笑,拿起瓶子裡的海棠‘花’,摘了一朵,‘插’在她頭上,“果然是人如其名,你長的跟海棠‘花’一樣的好看。”
“哎呀,您又取笑奴家了,來,奴家陪您喝酒,”蘇秀笑的跟青樓‘女’子沒什麼分别。而且她身上塗上特殊的香粉,是她用身上最值錢的簪子換來的,聽那婢‘女’說,塗上這種香粉,男人就會更加‘欲’罷不能。
蔣榮樂的有美人在懷,一邊與她*,一邊吃着她的豆腐。
蘇秀總有辦法讓他吃不到,不是笑着躲開,就是故意找别的話題。
把蔣榮的胃口吊高高的,總也下不來。
原先,蔣榮也就是想玩玩她而已,可是這麼一會的功夫相處下來,他發現這‘女’子太他媽的對他胃口了,就連那個珊瑚扳指,也在她的哄騙下,被她拐了去。
不過,他也沒吃虧。
當胃口吊到最高時,蘇秀覺得差不多了,她又得了兩樣好東西,沒什麼可吃虧的,所以就順從了他,把自己剝的‘精’光不剩,躺到了他的身下。
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自從她跟趙修文的關系‘弄’僵了之後,兩人的夫妻生活也受到了影響,即便有同房,也總是草草了事,再沒了當初沒成親之前,偷着藏着的樂趣。
說到底,她也是很寂寞的,所以在碰上蔣榮這個大銀賊時,她心裡還是有幾分期待。
兩人在船上厮‘混’了很久,直到天黑時分,才依依不戀的分開。
蘇秀不會知道,在她離開家之後,趙修文回來了。他因為有事耽擱,中途回來拿點東西。
可是他一回家,左右都找不到蘇秀,還以為她又出去閑逛了,一直等到天快黑時,蘇秀還沒回來,他這個時候,才想起詢問附近的鄰居。
結果人家說,看見蘇秀跟一個男的走了,至于那個男人究竟是誰,就沒人知道了。
趙修文怎能不怒,發誓要等蘇秀回來,好好盤問她一番。
好不容易等回來蘇秀,見她一臉的疲憊,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她自己的,趙修文又是疑‘惑’,又是憤怒,冷着臉質問她,“你今兒一整天都不在家,究竟上哪去了,這身衣服又從哪來的,怎麼你身上還有酒味,你給我說清楚,敢不說,看我怎麼收拾你。”
蘇秀也沒想到,一進家‘門’就看見怒氣沖沖的相公。
她先是心虛,然後是害怕,再到後來,她心思淡定極了,“我還能幹什麼,還不是為了給你跑路子,陪幾位相熟的姐妹應酬去了!”
趙修文不相信,“你說清楚了,什麼應酬,你一個‘婦’道人家,又是我的内人,誰能需要你去應酬,你别是編了瞎話來騙我!”
“她們都是官家夫人,我經常跟她們一起扯閑話,時間久了,她們就請我去家裡坐坐,有她們幫着吹枕邊風,你升遷的日子,不遠了,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不說謝謝,竟還埋怨我,這是道理?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蘇秀倒打一耙,而且吼的很大聲。
越是沒理,越是底氣要壯,這樣才不會讓趙修文看出,她其實撒了謊。
果然,趙修文見她是這個态度,懷疑的心思少了些,“那你也不該這麼晚才回來,害我擔心了這麼久,以後還是少出去跟她們瞎‘混’,我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不用你出去跑路子。”
蘇秀本來都準備去睡覺了,這一下午,蔣榮翻來覆去的折騰他,腰都快被他‘弄’折了。可是一聽這話,她這回是真火大了。
“你自己想辦法,你能想什麼辦法?一沒靠山,二沒銀子,鬼才理你,你瞧瞧咱現在住的這個破院子,下雨漏水,天晴長黴,到處是老鼠,就這樣一個破院子,‘花’光了咱們所有的積蓄,你再看看人家官太太當的,丫頭婢‘女’伺候着,金銀首飾戴着,整日不是聽戲,就是閑逛,你再看看我……”蘇秀覺得自己都快說不下去了,她覺得自己過的根本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再想想今天在畫舫,蔣榮的大方,随手打賞給下人,就是幾十兩銀子,那個氣度,那個作派,趙修文一輩子都學不來。
“你這是嫌棄我?”趙修文聲音裡裹着血絲。
他在刑獄的職位,又不是什麼‘肥’差,根本沒有‘洞’油水可拿。他隻能靠着微薄的俸祿,養活蘇秀。難道這還不夠嗎?
蘇秀見他神情不對,收斂了些,“我可沒這麼說,是你非要這麼想的,現在咱們得往前看,就算不能讓你升官,至少也能挪個好差事。”
趙修文不想再跟她吵,他覺得好累,既然累,也不想面對,轉身就要往外面走,臨走時,留下一句話,“刑獄的牢頭,這個月底就要回家養老了,我可能會接任牛頭這個職位,咱們以後的日子興許會好過,你……自重吧!”
牢頭的油水可是很大的,在趙修文看來,這是個好機會,可是對于蘇秀,要是今天之前,她聽見這話,可能還會高興一下子,現在嘛,完全興緻。
她隻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就進了屋子,不再跟趙修文多說一句。
趙修文失望極了,他懷揣着好消息,想跟最親近的娘子分享,卻沒想到,竟得了她如此淡漠的對待。
極度的傷心之下,家裡待不下去了,趙修文決定去喝酒,買個醉,心裡也許會好過一點。
嚴忠救了巧兒之後,便将她送回了家,把巧兒‘交’給紅葉,自己回去襄王府複命。
木香下午的時候,跟着赫連晟從老宅回來了。
襄王府裡,所有的打鬥痕迹都不見了,又跟以前一樣,恢複如初。
唯一不同的,是對面的襄王府,封了府邸,‘門’口站着禁衛軍把守,沒有皇上的允許,誰都不可以出去。
聽說唐皇已經在秘密籌謀着,給五皇子選妃一事。
隻因太子病去的消息剛剛發出,此時還不宜張揚,所以才是秘密進行着。
嚴忠如實向木香禀報了蔣榮一事,他擔心自己破壞主子的計劃,如果因此出現岔子,他可就罪孽深重了。
同時,他也将後來看見的,蘇秀跟着蔣榮上畫舫一事,告訴了木香。
蘇秀此人,嚴忠還是熟悉的,沒想到那個‘女’人放‘浪’到這般地步,萬一她四處宣揚自己是襄王妃的姐姐,豈不是會影響主子的名聲嗎?
木香也沒料到蘇秀會自甘堕落到這般地步,連蔣榮都能看得上。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也不奇怪,想必她是看上蔣榮的身份。
護國公的外甥,誰不想高攀,蔣榮再不濟,也比趙修文強上一百倍。
“此事不怪你,傷了就傷了吧,反正早就得罪護國公了,也不在乎這一回,他現在又自尋死路,跟蘇秀搞在一起,蘇秀那個‘女’人,我了解,她很有手段,蔣榮一時半會還不會對她膩了,不過,紙是包不住火的,他倆的‘奸’情,都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早晚會叫人發現,到時又是怎樣的一場大‘亂’,咱們等着看好戲就夠了。”
赫連晟坐在書桌前,翻看着公文,沒有‘插’入她跟嚴忠的對話,隻要木香在他眼睛能看得見的地方,他就放心了。
嚴忠點頭,他明白了主子說的意思,“屬下明白,您要傳的消息,已經散播了出去,護國公從宮裡出來,就會看見滿京城的人,對他另眼相看。”
木香冷笑,“他若是不把我‘逼’到這份上,我又怎會忍心對他一個老人家下手,造成這樣的局面,都是他自找的,你派人去看着,别讓他有機會動大招。”
“是,屬下這就去,”嚴忠轉身要走。
木香在他臨出‘門’前,提醒他道:“巧兒是個好姑娘,她對你的心思,我們都看出來了,經過這一事,她恐怕會自卑,自殺的心思可能都會有,你若是對她有意,得時刻注意着點,别丢了人,再後悔莫及。”
嚴忠嘴巴張了張,想說他其實沒那個想法,但最終,又給咽了回去,什麼都沒說。
嚴忠走後,木香捧着水杯,在屋子裡轉來轉去。
赫連晟擡頭掃了她一眼,神情已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多了絲人氣,“又怎麼了,擔心蘇秀,還是擔心趙修文?”
在說到趙修文時,他聲音明顯低沉了下去。
木香沖他翻了個白眼,“我擔心他們做什麼,我又不是沒事吃飽了撐的,我就在想,蔣榮跟蘇秀通‘奸’的事,我是親手捅給蔣振庭呢,還是坐等事态漸變惡化!”
赫連晟心情好了些,“你剛才不是對嚴忠說,等着看戲嗎?怎麼,現在又着急了?”
木香長長的歎了聲氣,“話是那樣說沒錯,可是我真的很想看看護國公爆怒殺人的樣子。”
赫連晟輕笑,“原來你想的是這個,放心吧,兩天之内,隻要趙修文沒有發現他們二人的事,就沒有問題,過兩天,該要捅破的時候,自然有人去捅,你想看戲,咱們随時都可以去。”
“真的啊?你要帶我去看戲?”木香樂的眼珠子锃亮。這家夥給她定了一大堆規矩,不許幹這個,不許幹那個,管的比夫子還寬。
赫連晟捏了下她湊過來的小臉,寵溺的笑道:“可以去看戲,但是不準摻和。”
她要是跟着摻和,估計場面會失控,國公府得是一片血腥啊!
“知道了,就算我不摻和,國公府的這一趟渾水,也夠渾的!”
她猜的不錯,蔣振庭從宮裡出來之後,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他不習慣坐轎子,來去都是騎馬。
因此,也清楚的看見,從他身邊路過這些人的異樣。
似乎哪裡不對勁啊,怎麼今天的人,都是怪怪的。
不過懷疑歸懷疑,他倒也沒多想什麼。
皇上提到要立五皇子為太子,這事他沒有理由反對,隻是給五皇子選妃,這個事,不能太草率,關系到日後的國本,依他看來,唐皇挑中的人,都不夠格,他得再琢磨琢磨。
軒轅淩跟司空瑾都被關了起來,唐皇說,收到密令,燕國太子已在路上了,來南晉是頂着求親求和的姿态來的。
既然人家要來,那就得從後宮中,挑選适齡公主,送去燕國和親。
一個公主的得失,唐皇從不看在眼裡,他對子‘女’的感情,本就十分冷漠,更何況還是公主,他後宮中,究竟有多少公主,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唐皇在意的,是這位新任君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的野心有多大,
軒轅淩潛進太子府邸,取而代之,到底是不是他示意的,這些全都有待驗證。
蔣振庭現在很‘操’心朝中的局勢,也很‘操’心赫連晟這個大隐患,他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真重,幾位尚書大人,對他也不忠心了,是否要将他們換掉呢?
他的得意‘門’生中,有幾個應該還不錯,看來得找個機會向皇上進言。
又或者找個由頭,先把那幾人拉下台。
在蔣振庭看來,不跟他同心同德之人,都是襄王黨羽,所以,除掉他們,是勢在必行之事。
他沉靜在煩惱之中,将那些指指點點都抛到了腦後。
一直都相安無事,可就在走到國公府‘門’前時,他突然睜大眼睛,意識到了不對勁,喊來後面跟着的随從,“你去打探一下,看看他們在說什麼。”
“是!”
随從奔到幾個路人面前,張嘴想問,可是那些人一看他過來了,見人如見鬼,撒‘腿’就跑。
接連問了好幾個人,都一無所獲。
蔣振庭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這是,國公府的一個下人,正從外面走回來,也是一臉的凝重。
冷不丁看見護國公坐在高頭大馬上,正用一雙‘陰’狠的眼睛瞪着他,那人吓的‘腿’一軟,跪倒在地,“國公息怒,小的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不知道,國公息怒,國公饒命啊!”
“你起來說話,究竟發生了何事,他們在議論什麼,你一一招來,”蔣振庭跳下馬,把缰繩甩給随從。
那人哪敢起來,跪着直發抖,“小……小的不敢……不敢說。”
“讓你說你就說,再吞吞吐吐的,你一輩子都不用說話了,”蔣振庭絕不是威脅他,而是在說一個事實,他府裡,不需要這等無用的人。
“小的說,小的這就說,那些人議論的是榮少爺,他們說榮少爺是您的‘私’生子,還說是跟……”有些更難聽的話,殺了他,也不敢再說了。
人死了,蔣振庭怒氣卻還是未消,臉上皮‘肉’怪異的‘抽’動着,整張臉漲的豬肝‘色’一樣,雙眼圓瞪,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
“來人,去給老夫查,查個清楚,看看究竟是誰敢造老夫的謠,查到之後,提着他的頭來見我,不管是誰,都别放過,主謀者,帶到老夫面前,老夫要讓他生不如死!”
暗處飛出來兩人,“是!”
這兩人是真正的來無影,去無蹤。連影子都瞧不見,輕功可見一斑。
蔣振庭又怒不可遏的奔進府内,“管家!管家!把蔣榮帶過來,立刻,馬上!”
管家見他神情不對,也不敢多問,“好好,老奴這就去叫,主家,您先坐一會,緩口氣。”
管家跑出去,招呼府裡的家丁,趕緊去把少爺叫過來。
國公府裡‘亂’作一團,去找人的家丁,很快就回來了,一臉為難的告訴管家,“少爺不在,他院裡的人說,老爺早上剛走,少爺就偷偷溜了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啊?這少爺也真是的,怎麼還敢偷偷跑出去,這要是讓老爺知道了,還不得打斷他的‘腿’。”
管家話音未落,蔣振庭就跟鬼魅似的,出現在他身後,“你說那個小畜生又偷跑出去了?我不是讓他閉‘門’思過嗎?他怎麼敢不聽我的話,來人,去把他給我抓回來!”
“老爺您别生氣,氣大傷身,少爺也就是貪玩了點,他還是個孩子,貪玩也屬正常,慢慢教育就是,您犯不着動這麼大的氣,”管家不停的勸着。
蔣振庭一句也聽不進去,急的在走廊上來回踱步。
蔣榮哼着小曲,樂颠颠的進了國公府的大‘門’,迎頭撞見正要去找他的人,“喲,你小子急成這樣,是要去做什麼?該不會是找你的相好吧?”
“少爺,你可算回來了,老爺都快氣瘋了,他知道你偷跑出府,氣的不行,這會還在發脾氣呢!”
蔣榮心裡咯噔一下,暗想不妙,老爺子真動大怒了,不知道會不會拿大刀砍他。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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