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衆人不語,沈婉便又道:“到底有沒有夥食下降這回事兒?你們不說,我如何解決?”
衆人一聽,都覺得很是奇怪,降夥食的不就是大夫人,她還能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兒?反倒還來問他們。
“有沒有?大夫人不是最清楚嗎?”不知道是誰開口說了句。
“就是啊!大夫人您應該最清楚才是。”有幾個人也附和着說道。
沈婉道:“我自然是不清楚才會問你們,因為,府裡的夥食标準我并未降。可卻聽說你們在抱怨夥食下降了,我自然是是要問個清楚,弄個明白,才曉得是哪裡出了問題。”
聞言,大家都不由看了看,站在前排的張嬷嬷。可是她告訴他們,是大夫人降了大家的夥食标準,他們才沒有肉吃的呀!可大夫人卻又說沒降,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大夫人總不能撒謊吧!
“咱們下人的夥食确實是降了,以前菜裡都是有大塊的肉,可如今卻隻有那翻找許久才能翻到的肉糜。”
“還有,以前都是雪白的米面兒,如今卻是發黃的。”
“張嬷嬷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沈婉看着鎮定自若的張嬷嬷問道。
張嬷嬷擰着眉道:“老奴都說過了,要六十兩銀子,可夫人你隻給五十兩。為了能讓這府裡的人,吃飽飯,吃上肉,就隻能買差一些的陳米,少買點兒肉,将肉都剁成肉糜炒在菜裡給大夥兒吃了。”
喲!這大夫人還真是在撒謊呢!她口口生生說沒降,可人家張嬷嬷要六十兩她卻隻給了五十兩。
“你放屁,”秋菊一時沒忍住,便說了不雅的字眼兒。
“前兩日你來支銀子,我們明明與你都算清楚了,按以前的夥食标準,給你五十兩銀子才買食材,隻多不少。我看,分明就是你從中貪墨買食材的銀子。”
“天地良心,我若貪墨了銀子便不得好死,秋菊姑娘你可不能仗着你是大夫人的人,便空口白牙的冤枉人啊!”張婆子拍着大腿叫了起來。
沈婉笑着道:“有沒有冤枉你查查便知,你且說說你這兩日采買食材花了多少銀子?在哪家攤子買的?還剩多少銀子?我們去找攤主何時一番就曉得了。”
張嬷嬷咽了咽口水,她沒想到,這大夫人會這麼較真兒,竟然會直接去找攤主核實。她本來是想,在大夫人找她詢問的時候,拿食材漲價了的理由來搪塞她呢!
好在,她平日裡采買,都在固定的攤子和鋪子采買,那些攤主掌櫃與她都相熟。而且,但凡是大戶人家,負責采買的人,都會從中撈些油水兒,攤主掌櫃們也心知肚明,若真去核實,他們也會幫自己遮掩。
張嬷嬷從懷裡掏出了自己的小賬本兒,念道:“買了一千斤米花十六兩,面五百斤八兩銀子,豬肉一百斤花了五兩,雞鴨各五隻一輛五錢銀子,油鹽醬醋......”
張嬷嬷念了一大堆,末了道:“統共花了三十五兩銀子,還剩十五兩銀子。”
秋菊擰眉道:“陳米一千就要十六兩?上次明明算了,新米也就十五兩銀子而已。”
“哎......”張嬷嬷歎了口氣道:“姑娘你是不知道,這個月這米價和肉價都漲了,可不是原來的價錢了。”
這個月秋菊都沒有去買過米,倒是不知道這米價漲了。
因為臨近年關又下大雪,這米價菜價,還有肉價都有所上漲。
一個丫環道:“我也聽人說過,近來的米價和肉價都漲了。”
所以,說不定這五十兩,還真的是不夠呢!
“你的米面,是在哪家鋪子買的?”沈婉看着張嬷嬷問道。這米面占了大頭,所以隻需核實米面便知道,這張嬷嬷有沒有貪墨銀子。
張嬷嬷猶豫了一下道:“陳記糧油鋪。”
沈婉點了點頭,想了想沖秋菊道:“你去将陳記糧油鋪的掌櫃的請來,就說在他家買的米面有問題。”
“奴婢這就去。”
“等等。”沈婉沖秋菊招了招手,讓她附耳過來。秋菊會意,便彎着腰,将耳朵湊了過去。
沈婉在秋菊耳邊耳語了幾句後,秋菊便點了點頭,離開了正廳,讓人套了馬車出了将軍府。
張嬷嬷見沈婉隻找拿陳記糧油鋪何時便更放心了,她和那陳記糧油鋪的王掌櫃,認識十多年了。而且,在陳記買糧油的時候,她都會以比實際價錢高出一兩文的價錢給,那王掌櫃也能從中撈點兒。她那麼做,也就是防着今日這樣的情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