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福運郡主回答得很好,精準而且全面,郡主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見地,真是後生可畏啊!”洪少師微微咳嗽了兩聲,似被口水嗆到。
不怪他激動,這番言論從一個五歲的小丫頭嘴裡說出來,實在是有點令人震驚。
燕聞璟眼中閃過一抹訝異,這小丫頭還真是讓人意外,字都認不得幾個,這見解倒是鞭辟入裡。
“洪少師,你莫不是提前洩題了,要不然她怎麼可能答得出來。”四皇子額頭上的痛感還沒消失呢,就又開始刷存在感。
“四皇子,你是說我作弊?”洪少師氣不打一處來,聲音都沉了幾分。
“一個走後門的,誰知道呢?作沒作弊自己心裡清楚。”四皇子小聲嘀咕,卻被耳力極好的洪少師聽了個清清楚楚。
“少師伯伯,家中大哥哥愛讀書,晚晚曾聽大哥哥讀過《治水通策》,卷三裡面便有這樣的對策,當時晚晚不明白何意,大哥哥給我解釋了一遍,我便記住了,今日恰巧少師伯伯問到,便借用了此策。”姜晚晚聲音軟糯,條理卻很清晰,一下就将平白無故扣過來的鍋掀翻了出去。
“原是這樣,想來令兄也十分優秀。”洪少師滿意地捋了捋胡子。
這家庭氛圍對于讀書也是頗為重要的。
“大哥哥是晚晚的榜樣之一,以後可是要當狀元的。”姜晚晚說起姜銀川,小臉上滿是驕傲。
“什麼?狀元?我沒聽錯吧,真是豬鼻子裡插蔥。”燕之舟抄着手,嗤之以鼻。
卻被洪少師拿戒尺狠狠打了下背,“四皇子,你讀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自己不思進取,還在此污蔑夫子和同窗,站到學堂外面去,今日課上所學内容,抄五十遍,明兒個上學的時候交上來。”
燕之舟雖然心有不滿,可也隻能乖乖站到外面去。
夫子們每日都會同皇上禀報皇子公主們在學院讀書的情況,若是現下再反抗生事,肯定免不了要挨父皇的訓,父皇的訓挨完了還要挨母妃的,甚是煩人。
五十遍,他讓書童抄了便是。
洪少師平複了下被燕之舟這個刺頭影響的心情,繼續講學。
兩個問題,都點到了燕聞璟,燕聞璟自然對答如流,答案堪稱可以寫進教科書的範本。
洪少師又講到了“民能載舟,亦能覆舟”的論斷,他瞅了瞅台下坐着的學生,破天荒地點了一人:“三公主,你來解釋一下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夫子怎麼點到了她。”
“她能回答得出來嗎?”
“她母妃那麼卑賤,還跟我們一起上學,可見是個臉皮厚的。”
姜晚晚見大家都轉過頭去,也跟着向後看去。
沒想到還有人跟自己一樣,遭人議論。
這一看,姜晚晚就被吸引住了,方才沒注意,學堂的最角落裡,坐着一個身着素雅宮裝的少女,若要用一種花來形容這少女的氣質,非荷花莫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杏眼,柳葉眉,鵝蛋臉,背挺得筆直,還未完全長開的眉宇間透露出淡雅和平和,饒是聽到了細碎的議論聲,也未有一絲窘迫。
這少女身上的黃色光芒是自己所見過的黃光裡最柔和的。
這少女便是三公主燕映雪。
燕映雪看了眼姜晚晚,站起身。
姜晚晚以為她會侃侃而談,沒想到她斂眉答了句,“回少師,學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