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想緩緩轉動自己的腦袋,感覺有種酒後不清醒的遲緩,一隻手搭在旁邊男人的肩上,問:“老夏,我是不是耳朵瞎了?”
夏至深一雙眸子原本沒什麼溫度,擡起手扒開肩上的豬蹄子,轉頭無奈道:“丫頭,女孩子說話能不能收斂一點?”
這話不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
姜也抿着唇,沒說話。
剛剛老男人吻她發了狠,現在感覺嘴唇和舌頭都在發麻。
夏至深無聲歎息,對旁邊的陳想道:“去看看。”
“是!”
陳想前腳剛走,姜也就馬上拽着他的胳膊往外扯,“我們快走吧哥,等會兒他出來就要找我算賬了。”
夏至深:“……”
他任由女孩拉着他往外走。
她濃密的發絲順着奔跑的動作往後高高揚起,帶着一股好聞的清香味道,無端有種歲月靜好,不忍打破。
陳想在男洗手間裡找了幾圈也沒看到人,出來路過女洗手間時腳步一頓。
不會是……在這裡吧?
他嘴角抽了兩下,突然覺得就算真的在這裡,也不想進去了——
實在不敢想象,威武霸氣的許隊在女洗手間裡被當成變态的畫面,會有多刺激,撞破怕是會出命案吧?
“想進去?”
“不想……”
陳想下意識的回答完,才注意到旁邊幽涼的聲線。
轉頭,男人臉頰陰沉得厲害,走廊裡的射燈正好照在他頭頂,有種神邸堕入凡間的荒謬感,他的眉眼像是有光影湧動,冷凝濁濁。
許溫延遞過手機,“打電話給鄭楠,先送你回去。”
“啊?”
陳想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小姜也和夏隊還在那邊啊?”
“……”
他嗤笑一聲,往外走的腳步沒停,那丫頭怎麼可能乖乖在原地等着他去抓人?估計早就跑得沒影了。
陳想打完電話不放心的回去看了一眼,結果真的不見人。
不由得發出感歎,“許隊,你們才在一起多長時間啊?就這麼了解姜也了。”
前方正準備上車的男人一頓。
“你說什麼?”
“我說……你了解姜也?”
這哪裡有錯?
沒錯,但這是許溫延第一次從别人口中聽見,自己和姜也是“在一起”的關系,這種說法讓人有些心猿意馬。
他漆黑的眸子融入夜色裡,渾濁中似乎有亮光一閃而過,帶起他唇邊恍惚的笑意,“沒在一起多長時間,但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長大成人,我當然了解。”
上車。
陳想:“???”
他隻是随口一說,怎麼感覺許隊像是突然興奮了?
——
姜也和夏至深是打車走的。
兩人坐在後座,不約而同的開了各自那邊的車窗,要把臉湊過去才能感覺到那股帶着沖勁的涼意,往中間坐回,涼風瞬間變得揉柔。
她在這種來回中反複。
夏至深注意到她的動作,失笑的同時面色更加溫柔。
“小也。”
“嗯?”
“他要是欺負你,告訴哥。”
姜也還是在玩風,所以沒有發現男人說這話時,眸底隐忍的晦澀。
她頓了一下,眸光在窗外快速閃過的光影裡顯得斑駁,随即笑着說:“你今天晚上不是都把他揍了嗎?”
強大如許溫延,允許自己身上挂彩,何嘗不是變相的承認自己理虧?
這樣的自我安慰,讓她心裡豁然開朗。
夏至深轉頭看着她的側臉。
此刻沒有以往的驕縱,不知想到什麼,淺淺的笑意裡是天真和柔軟。
這種溫柔似乎在說……
她真心喜歡他。
隻喜歡他。
夏至深的喉結艱難的滑動,良久以後才開口:“嗯,哥是說以後。”
緣分這種東西向來奇妙,當初隻有他一個人跟神鷹隊一起出任務,回來的時候懷裡多了個軟乎乎的丫頭,她睜開眼睛就叫他哥哥,然後夏家辦了她的收養手續,關系從此一錘定音。
這幾年即便不怎麼見面,她對他從未生疏。
但從此,也止于哥哥。
回到夏家已經十一點,夏父夏母罕見的還沒睡,看起來心情不錯。
這樣的天光晴朗,讓夏至深皺起眉頭。
他脫下外套扔在沙發上,“說吧,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