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延目視前方,挂擋,燈變綠的一瞬間如脫弦的利箭,身後的車依然緊跟不舍。
他眸光微寒,“背後的人藏身在京郊的待拆遷房裡,不是付銘盛那邊的人。”
因為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什麼後手,靳寒也不敢輕舉妄動。
至于身份……
要麼是查到他的身份來複仇的。
要麼……
許溫延漆黑的瞳孔停滞片刻,轉眸看了副駕駛的女人一眼,“你還記不記得剛進許氏實習,被項目經理帶着去參加應酬?”
“應酬?”
姜也眉頭蹙起,“有點印象。”
“那個男的姓賈,主要做建材生意,但公司賬目和稅務有很大問題,他欺負你,我自然不會就這麼放過他,順便就讓人查了一下。”
賈懷陽。
之後他就涉嫌違法犯罪被判了刑。
今年該出獄了。
“如果我記得沒錯,那片待拆區就是他公司當年競标下來的項目。”
之後姓賈的入獄,公司大洗牌,再加上一些别的原因,這個項目就跟着滞後到現在。
姜也若有所思的想了半天,總算想起來這件事情的始末,雙手撐着下巴看着他,眼睛裡像是有星星在冒,“你那會兒是不是經常這樣呀?”
許溫延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哪樣?”
“就是做好事不留名呐。”
她細數。
“誰欺負我你就幫我欺負回去,但是呢又不敢告訴我,你心裡肯定想……那可是我的寶貝,你們這些垃圾憑什麼動她!”
清脆的聲音。
她故作氣勢,說得有鼻子有眼。
許溫延嘴角的笑意放大,沒否認,“嗯。”
“哇塞,你就這麼承認啦?”
“事實。”
他流暢的轉動方向盤,一個絲滑的大轉彎,“我的行為做不到替我撒謊。”
姜也這次沒有接話,狐狸眼非常漂亮,被窗外的陽光一照就如同鑽石散發出了光芒,璀璨耀眼,光華灼灼裡都是男人那張驚為天人的臉。
—
到山莊。
故地重遊,姜也心境有很大不同。
下車後轉身朝道路盡頭看了一眼,空蕩蕩,想來那些人應該會把車停在相對隐蔽的地方。
“你說他們會不會在這裡下手?”
畢竟這裡窮山僻壤,他們沒有幫手。
“不重要。”
許溫延把行李從後備箱拿出來,牽着她往裡走,“你不是想過段時間就回公司?趁這幾天好好放松一下……後山的孔雀已經有了幾個孩子,等會兒去看看?”
姜也注意力馬上就跟着跳過去。
“生孩子啦?”
她拽着他小跑起來,“那趕緊去看看,也不知道它們還記不記得我,不會因為我說過要把它們炖了就記仇吧……”
許溫延眉眼含笑,一瞬間仿佛回到多年前。
她十五歲。
本該是朝氣蓬勃的女孩,眼神裡卻是空洞和麻木,是精緻的瓷器娃娃,稍有不慎就會破碎不堪。
第一次踏足這個地方,她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
也不說話。
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許溫延擔心她情緒惡化,訓練之餘給她看各種各樣的電視,看到一檔紀實的動物欄目,她盯着裡面色彩鮮豔的孔雀,淡淡開口:“哥哥,我們可以把它帶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