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延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姿态肆意,修長的腿自然分開,滿身雪山般清冷的氣息。
他不說話,姜也跟過去貼着他。
手指在他兇口圈圈點點。
“很不好回答?”
他捏着眉心的動作一頓,睜眼,漆黑的眼眸很深很深,好一會兒才把她往上提起,下巴抵在她的頭上。
唇邊溢出一聲輕歎。
“很危險。”
“我當然知道危險。”
姜也靠在他的頸窩裡,“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好像容不得我們說見不見,如果她真的是來和袁老接洽的人……我們必須先把主動權拿到手上。”
慕姗是什麼情況?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沒有人知道。
如果讓她先一步發現他們,後果是緻命的。
許溫延的呼吸很沉,緊密的噴灑在她的發頂,仿佛連發絲都要跟着燃燒起來,姜也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心裡的緊繃,以及暗裡隐藏着的…失望。
這種矛盾的感情很難描述,也無關情愛,就好比尊敬的師長撒手人寰留下唯一的女兒,本該照顧一二,卻眼睜睜看她奔赴一條不歸路。
又何況…
那是一個恩重如山的師長。
許溫延握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緊了緊,聲音很啞,“她确實就是W派來這邊考察的人,具體考察的是什麼,連喵爺都不知道。”是另外的人在接洽。
“她現在在W的地位,很受重視。”
否則也不會讓她自己來國内跟進這次的合作。
沉默片刻,他低頭在女人頭上吻了一下,“她的事情交給我來解決,你離她遠點,嗯?”
這個人的不确定性太大,他不敢賭,也不能賭,如果早知道慕姗會以這種方式出現,許溫延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姜也踏進這條渾河。
姜也唔了聲,聲音怏怏的,“在她手裡死過一次,我哪兒那麼傻,還會往她面前湊。”
更别說,還是在這個滿是兇獸的籠子裡。
“乖。”
許溫延在她腰上輕輕拍了兩下,“起來,去吃飯。”
“我不想吃。”
姜也緊抱着他的腰,貼着他溫熱的肌理,顯得依賴感十足,“這兩天都沒什麼胃口,抱一會兒我就去睡覺,你自己吃吧。”
“哪兒不舒服?”
“說不上來。”
她搖搖頭,“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内分泌失調?别擔心啦,反正我也沒餓着。”
許溫延垂眸看着她好半晌,隐含威脅的眼神也沒起到什麼震懾作用。
他歎口氣,作出妥協,“不吃飯喝點湯暖胃?嗯?”
“哦。”
行。
許溫延抱着她去餐廳,又連哄帶騙的讓她吃了些菜,姜也全程皺眉,但也半推半就。
“現在可以讓我去睡覺了吧?”
她眼神幽怨,“知道的曉得你是我的老公,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爹。”
“嗯,乖女兒。”
“……”
許溫延抽紙巾幫她擦嘴,不知想到什麼,含笑的眼神浸滿溫柔,“去刷了牙再睡。”
“知道啦。”
夜色漸深,窗外浮光蹉跎。
許溫延看着她一步三回頭的身影,沒有說出口的話是,如果有一個像她的女兒…
呵。
他在癡心妄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