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延沒有留下來過夜,姜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醒來床頭櫃上留了一張紙條,是他勁朗的筆迹。
早餐在餐桌上,微波爐裡熱一下再吃。
估計是覺得她不會聽吧。
一個停頓的墨點。
必須吃。
姜也雙手舉着那張紙條躺回床上,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仿佛能看到他寫下這些字時無奈的眉眼。
她伸手指彈了一下,“真當自己是爹啊。”
沒有人回答。
房間裡恬适安靜。
姜也滾了兩圈翻身起來,把那張紙條放進床頭櫃的抽屜裡。
去餐廳,很清淡的養胃早餐,青菜粥,荷包蛋,還有兩個紅糖饅頭——她不太喜歡沒有味道的東西。
這一餐吃得心情很好,好得像夢。
她吃完哼着歌把廚房收拾幹淨。
出來,桌上的手機嗡嗡嗡的響,震動和鈴聲穿透大理石,連着整個餐桌都在發顫。
華子。
姜也盯着屏幕看了兩秒,接起手機。
“怎麼,死了通知我去吃席?”
“……”
“你他媽嘴裡是不是就不能有一句好話?”
華子磨着牙,說完這句又罵了聲髒話,“老子懶得跟你瞎扯,趕緊出來!今天中午有局!”
他挂了電話。
出來,那就是在樓下。
一隻手還能開車?
姜也挑了下眉,轉身回卧室裡洗頭,換了身衣服下樓。
華子一隻腿曲着靠在車門上,在抽煙,外套左邊袖子沒穿,裡面彎着的手臂有些僵硬。
他扔掉煙頭,眼神不善。
“半個小時,你他媽是剛從娘胎裡趕出來?”
姜也也不生氣,不慌不忙的走到他面前,胳膊朝他中槍那隻手拐過去,“斷沒斷?”
華子疼得悶哼一聲,腿一擡就條件反射的去踹她,“找死啊!”
姜也很輕易的避開,笑了下,那感覺就像是在笑他不自量力。
“不是你非跟我對着幹麼?”
“……趕緊走!”
真的煩死這個女人!
華子上了副駕駛,開車的任務自然就落到姜也身上,她扣好安全帶,旁邊的男人還在義憤填膺。
啧,真是又菜又愛怼。
她正色,“今天中午誰的局?”
“誰的局怎麼着?”
華子沒好氣的冷哼,“不管是誰的局你都得陪着,最好收起你這張伶牙俐齒的嘴,把人得罪了,沒你好果子吃!”
姜也轉動着方向盤,沒什麼情緒的哦了一聲。
這麼突然,會是去見誰?
“不是,老子說的你聽沒聽見?”
她反應這麼淡,倒是華子不适應了,陰沉着一張臉看她,“今天中午見的可是袁老的熟人,你要是沒有把人招待好,鐵定會傳到袁老耳朵裡!”
“你在擔心我?”
“我擔心你媽!”
他那是怕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牽連他!
姜也目光平視着前方,側臉的弧度在虛浮不定的光影裡,靓麗照人。
她語調随意,“謝謝,不過我媽死了,更用不着你擔心。”
袁老的老熟人。
許溫延和喵爺會不會去?
車窗外有大風刮過,道路兩邊的綠植壓倒性的傾斜,仿佛随時都會被連根拔起。
姜也眸光閃動,心裡逐漸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湧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