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承和小鹿的婚禮結束後,兩人就開始商量度蜜月的事情。
周楚承提前将手頭的工作安排出去了,單獨留出來一個月,要帶着小鹿和蓉姐出去度蜜月。
可蓉姐說什麼都不肯去。
“我去做什麼?我一個糟老婆子,去了之後掃你們的興,你們倆自己去吧,我就呆在家裡,也好鬧幾天清閑。”
蓉姐總有許多借口來推脫。
“媽,您操勞了大半輩子了,這次就跟我們出去好好散散心嘛,您放心,我們一定不會冷落您的。”
周楚承不停地給蓉姐說着好話,但蓉姐卻一直拒絕。
“媽,您就去吧,三少都安排好了。”
小鹿卻勸說,但是蓉姐固執得就像是一頭牛,不管他們小夫妻怎麼說,她就鐵定了心,哪裡也不去。
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小鹿,隻好來找喬恩求助。
“大嫂,我媽就聽你的話,你幫我勸勸她吧,我跟三少準備出去度蜜月,想把她帶上,可是她怎麼都不肯去。”
小鹿噘着嘴跟喬恩撒嬌。
她和周楚承本就是一番好心,可是蓉姐似乎不領情。
喬恩笑了,“如果我是蓉姐,我也不肯去。你們小兩口秀恩愛,要她跟着吃你們撒的狗糧,那多不好呀。”
“我們哪兒有秀恩愛啦?再說了,我們是一家人,她是我媽,三少對她也挺好的,就算是出去,我們也會照顧好她呀。”
小鹿仍然對蓉姐的一再拒絕不夠理解。
此刻,姜阿姨從外面端着水果進來了,她恰巧聽到了小鹿跟喬恩的對話。
“小鹿啊,你就别逼你媽媽了,她歲數跟我差不多,這個年齡的人呀,禁不住折騰,有空呢,就想待在家裡歇着。你跟三少就放心出去度蜜月吧,這段時間我會留在這裡陪着你媽媽說說話,她不會孤單的。”
姜阿姨本事一番好心,想要安慰小鹿。
然而,她沒料到的是,自己竟然引火上身了。
“要不這樣吧,姜阿姨,你跟我們一起去吧,剛好您跟我媽也可以做個伴兒,這樣她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不不不,我不去,出去旅遊燒錢又累,許聰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得陪着他們。”
姜阿姨沒多想,就開始拒絕。
“大嫂,你覺得呢?要不讓姜阿姨跟我媽一起去吧,你放心,我跟三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倆的。”
“好主意。”
喬恩滿口答應了。
小鹿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好,我現在就跟三少說。”
姜阿姨急壞了,“小鹿,你别鬧,我真的不出去旅遊,我就想待在家裡,我暈車暈船,出去會拖你們後腿的。”
小鹿手速快,迅速就把消息發給了周楚承。
“姜阿姨,您真的不用擔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照顧好您的。您苦了大半輩子了,這次有機會,就陪着我媽出去玩玩嘛。求求您了,就當成全我對我媽的一片孝心嘛。”
小鹿雙手合十,不住地祈求道。
“小鹿,這事兒太沖動了,我不能去,你快讓三少把票退了。”姜阿姨仍然堅持。
喬恩沖小鹿眨了眨眼,小鹿瞬間會意。
“那行吧,我打電話問問三少買票了沒?”
說着,她掏出手機走向了陽台。
過了一會兒,她又返身回來,“姜阿姨,不行了,我問了三少,票都買了,花了好幾萬,而且還不能退。”
姜阿姨一輩子省吃儉用,哪怕現在喬恩的條件好了,她完全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可她還是心疼錢。
“哎呀,這可怎麼辦啊?”
“媽,您就跟着一起去嘛,我跟津安結婚那會兒,蜜月沒有去成,現在他工作忙,念恩又小,我們都沒有機會帶您出去走走。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您就去散散心吧。許聰您不用擔心,這段時間我會照顧好她的。”
事已至此,姜阿姨好像沒有别的選擇了,她隻能硬着頭皮答應。
三天後,姜阿姨陪着蓉姐跟着小鹿去度蜜月了。
他們離開的當天,喬恩收到了宮萱芷發來的消息。
“周少奶奶,我晚上就要離開榕城了,有空嗎?一起出來喝杯咖啡?”
她主動發出了邀約,喬恩大概明白宮萱芷的意思。
“好。”
她應了聲。
兩人約了地點,喬恩趕到的時候,宮萱芷已經提前到了。
“周少奶奶。”
宮萱芷起身,沖喬恩招手,她靠近,沖宮萱芷說道,“以後,你還是叫我喬恩吧。”
宮萱芷沒有作聲。
兩人點了咖啡,窗外的陽光很好,溫暖又和煦灑在綠油油的樹葉上,看着特别的舒心。
“這次準備去哪兒?”喬恩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
宮萱芷雙手捧着杯子,并不喝,她的神情看着還是有幾分落寞。
“巴黎吧。”
“還回來嗎?”喬恩又問。
宮萱芷搖了搖頭,“不回來了,再回來隻是徒增憂傷,再說了,我在這座城市沒有朋友。”
“我不是嗎?”
喬恩反問。
宮萱芷一時微怔,“我們可以是朋友嗎?”
“當然。”喬恩肯定地說道。
宮萱芷微微地舒了一口氣,“謝謝你能把我當朋友。”
“不管你跟三少有沒有結果,能夠遇見就是一段很美的緣分,我相信,在你的記憶裡,一定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萱芷,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别一直停留在過去,這樣不值得。”
宮萱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愛過了,就不想再愛了,愛人實在是太累了。”
“可以嘗試被愛啊。”喬恩接了話。
“被愛?”宮萱芷的腦袋裡立刻顯出了許聰的影子。
那個青澀的男孩子,他是唯一一個對她說要對她負責的人。
然而可笑的,她唯一想要對她負責的那個男人,卻對别人負責了。
人生啊,兜兜轉轉,就像是貓咪抓尾巴一樣,始終都抓不到自己的幸福。
“算了吧,我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被愛?”宮萱芷有些消極地說道。
“許聰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隻要你願意,可以大膽地嘗試一下。”
喬恩直接戳破了這層紙。
宮萱芷微微愣了一下,因為,她對許聰這個名字還很陌生。
那晚,她是在極度失落的情況下,将自己交付給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她以為那樣就能跟過去的自己有個交代。
但,後來她發現,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該痛的還是會痛,根本忘不了。
“他?”宮萱芷捧着咖啡杯,喝了一小口。
咖啡苦澀的味道在舌尖一點點彌漫開來。
“他是我弟弟,同母異父的那個,雖然,他還是個愣頭青,對社會的了解一知半解,但我相信,他對你是真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給他一個機會。”
喬恩也不知道她在這個時候為什麼會幫許聰說話。
“我比他大很多,再說了,那晚我跟他在一起隻是一個沖動,成年人偶爾沖動一下,并不算什麼的。”
宮萱芷又說道。
許聰像是迷霧中的羔羊,宮萱芷何嘗不是呢?
見她對此置若罔聞,喬恩不再多說什麼。
“安頓好了記得告訴我一聲,希望你未來的每一天都順順利利。”
喬恩送出了祝福。
宮萱芷點頭,很輕很輕的那種。
“謝謝你。”
後來,她看了一眼時間,主動跟喬恩道别了。
“喬恩,我要走了,謝謝你,如果說榕城還有什麼值得我想起,現在應該隻剩下你了。對了,幫我跟許聰說一聲對不起,那晚是我太沖動了,對他不公平。”
然而,當喬恩将這番話告訴許聰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姐,她為什麼要跟我說這樣的話?她沒有對不起我,不管那晚是不是沖動,我都要為她負責。你告訴我,她要去哪兒?什麼時候走,我一定要留住她。”
他身上還有少年的氣息,血氣方剛的那種,愛了,就是要allin。
“你想好了?”
喬恩問道。
許聰點了點頭,“我想好了,雖然,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如何追女人,但是,我很确定,這輩子我隻想跟她在一起。你不是問我介意什麼嗎?如果真要說介意,我可能介意的是身邊人的介意。姐,你說得對,真的愛一個人,就不該有任何介意。”
喬恩沒說話,隻是在許聰的肩膀處拍了拍。
“想好了就好。”
她隻說了五個字。
“姐,她今晚坐哪一趟航班?”許聰又問。
“她去巴黎。”
喬恩隻給了這個答案。
許聰已經來不及多想了,他返身進屋,快速收拾了一點行裝就要走。
“姐,我先走了,你晚點告訴媽。”
“好。”
喬恩應了聲。
晚飯時間,屋子裡少了好幾個人,顯得冷冷清清的。
周津安聽聞了許聰跟宮萱芷之間的事情,他是有點吃驚的。
“你确定他現在真的懂得什麼叫愛了嗎?宮萱芷畢竟比他大,又在社會上呆了這麼多年,他能hold嗎?”
喬恩朝他翻了個白眼,“你不是說了嗎?男人隻有經曆過挫折和痛苦才能成長。既然,他想要去追宮萱芷,不如就讓他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能夠遇見自己喜歡的人多不容易啊。”
周津安笑了,“你别忘了,他可是你親弟弟,剛從象牙塔裡出來,宮萱芷現在應該還在傷心,萬一她拿許聰當備胎,到時候把這個小子給害了,你怎麼跟媽交代?”
周津安擔憂得不無道理。
可喬恩卻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怎樣,讓他去試試總是好的。我有一種預感,他們倆可能會有故事。”
對于喬恩的預感,周津安是不信的,“我啊,倒是覺得他倆之間可能會有事故。”
誰成想,一切真被周津安那張烏鴉嘴給說中了。
許聰趕到機場的時候,宮萱芷已經在檢票口排隊了。
他遠遠地就看到了宮萱芷,然後不管不顧地朝她奔來。
“學姐,我有話要對你說。”
他喘着粗氣沖到宮萱芷的身邊,她冷靜又無情地掃視了他一眼,“滾。”
除了這個字,她不想對許聰說任何話。
“宮萱芷,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就算那晚我們之間隻是沖動,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想要跟你永遠在一起。”
他的告白,熾熱又純真。
許聰大着膽子,當着那麼多人告白,立刻引來了無數人的圍觀。
宮萱芷抱着雙臂,不為所動。
他不知道怎麼就從兜裡掏出一枚戒指,看不清材質,樣子很是普通。
“宮萱芷,嫁給我好不好?”
他單膝跪地,将戒指舉了起來。
這一幕,如果出現在戀愛之中的人面前,應該會感到感動吧。
可是,宮萱芷卻隻覺得厭惡至極。
“許聰,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不耐煩地吼道。
“我想娶你,我是真的想娶你。”許聰重複着這句話。
宮萱芷忽然就怒了,她抓起手機,立刻撥出去了一個電話。
“警察同志,我報警,我現在遭到了性騷擾,麻煩你們幫幫我。”
當着許聰的面,她将這話說了出來。
許聰沒想到宮萱芷竟然這麼狠。
他沒有埋怨,也沒有起身,還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勢。
很快,警察到了,他們一左一右地抓住了許聰的胳膊。
“就是他,我不認識這個人,他卻跑來騷擾我,麻煩你們了,我要趕着登機。”
“我沒有,我不是騷擾,我是要向她求婚。”
許聰掙紮道。
但是并沒有用,他眼睜睜地看着宮萱芷進入了檢票口,然後消失在他的眼前。
喬恩接到警察那邊打來的電話時,震驚極了。
她換上外套就朝外走,周津安立刻跟了上來,“怎麼呢?”
将念恩哄睡後,兩人原本打算要過二人世界的,誰知道,喬恩剛洗完澡,這個不合時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許聰被帶到派出所了,我去接人。你就在家陪着念恩吧。”
喬恩拉開房門準備下樓,周津安卻快步跟了過來。
“保姆在家,念恩不用單膝,我陪你一起去吧。”
說完,兩人便一起下了樓。
等到了派出所時,喬恩見到了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許聰。
她沒說話,隻是走過去,伸手在他頭上揉了一把。
“姐,姐夫,對不起啊,這麼晚了還麻煩你們跑過來一趟。”
他兩隻手塞在衣兜裡,滿臉的沮喪和失落。
周津安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跟你姐先上車,這裡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