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喜彌拍戲時總會不自覺的分心。
原因是蘇鹿發給她的那張偷拍照。
特别是在許昀站起來朗讀時,聲聲入耳,思緒不斷飄向那張照片,想着許昀高中時是不是就是用這樣的聲音,每天傍晚準時開始校園廣播。
一時不察,她被導演抓了個正着。
臉頰正燥熱,還與臆想中人許昀對視上來,自這以後,她的注意力再也集中不了。
狀态糟到許昀都直接上手勸她休息。
她又是丢人,又是郁悶,垂頭喪氣地拍完了一天戲。
戲收場後許昀還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也不好意思說真實原因,隻說自己最近有點事分神了。
許昀動了動嘴唇,但什麼都沒說。
往常來說,收工後他們三個人會一起吃飯,可今天蘇鹿不在。
周喜彌自诩為前輩,故作老成地問了句:“今晚一起去吃飯,雖然蘇鹿不在。”
“你想要嗎?”他說。
“啊?”
“你想要我和你一起吃t晚飯?”
他特意加重了“我”的讀音,似乎承載這别樣的情緒,但她的注意力全在“想要”上。
她故作輕松地點點頭:“就是和你吃晚飯啊。”
許昀垂下視線打開手機,問她:“日料店可以嗎?”
日料環境逼仄但足夠隐秘,孤男寡女的話,确實需要一個環境私密度高的地方保護隐私。
“沒問題。”
她先回到休息室換衣服,許昀速度比她快,她還在拆頭發,許昀就給她了消息。
“我在車庫等你可以嗎?”
這很正常,蘇鹿在時也這樣,他永遠會早到車庫,然後商量着時間一起坐車離開。
不正常的是他這一次是私發,還發過來一張照片,一張從駕駛位拍車庫的照片。
“你自己開車?”她問。
他回得很快。
“地方不遠,自己開車方便。”
“很近嗎?”
“開車十分鐘左右。”
雖然之前他們也坐同一輛車,但沒有隻剩兩人的情況,周喜彌扪心自問是不敢嘗試的。
她問韓穎:“韓穎,司機吃完飯沒?”
“早吃完了,現在在車庫等你。”
“吃這麼快?”
“男的吃飯不是都很快嗎?”
周喜彌陷入糾結。
十分鐘的路程,說難熬也不難熬,坐個順風車也理所應當,但……萬一他沒有這個意思呢?
她重新看了看許昀發的消息,怎麼看都沒有邀請她的意思。
難道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沉吟一會,編輯出一條消息發出去。
“我司機還沒吃完飯,我可能還要一會,要不你先走吧。”
許昀看了眼跟他閑聊的司機,低頭回複。
“好的。”
周喜彌到的時候許昀還沒有點單,盤腿坐在包間裡等她來。
說實話她并不熱衷于這類食物,所以點單時隻要了一個秋刀魚和一壺清酒。
許昀問她:“今天沒胃口嗎?”
她聳聳肩:“控制體重。”
一旁的服務員不斷打量她,似乎認出了她是誰,她朝服務員露出一個商業性笑容。
許昀注意到服務員的眼神,随意道:“可惜蘇鹿今天有别的行程,我記得她最喜歡吃日料,等她回組,我們三個再約一次?”
周喜彌沒做聲。
等服務員離開後,她才說:“其實我不怎麼喜歡吃日料。”
許昀端起茶杯的動作怔住,一臉歉意。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他當然不知道。
他們之前在一起時并沒有吃過日料,大多時間是在家裡,要不就是他大學外的小吃街。
“無所謂,反正我吃的不多。”
“但你不開心。”
他突然說。
她以為是說吃飯這件事,矢口否認:“哪裡啊。”
“今天一整天。”許昀将她杯子添上茶水,“你今天總是心不在焉的,是因為蘇鹿不在嗎?”
“不是,也沒有不開心,隻是狀态不太好,等我明天調整好了,絕對不會拖拍攝進度,你相信我!”
她又想起自己今天十分丢面的演技,急忙舉起四根手指發誓道。
許昀看她比的手勢笑了一下,也舉起四根手指,學着她的語氣。
“我相信你!”
兩人間遇見後一直揮之不去的尴尬氣氛,這才慢慢地解凍,變得輕松從容。
等菜上齊,他們有模有樣地聊起天來。
“聽蘇鹿說,你高中是廣播站站長?”
“是的。”
“那你每天過得很有意思吧?”
許昀擡眉:“為什麼這麼問?”
“我高中的同桌就是廣播站的,我看她們經常去聚餐,校園采訪搜集故事,所以以為你們也是這樣的。”
不像她,課間隻會待在教室睡大覺。
許昀想了會,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清酒,還不忘把她的被子給添滿。
“大差不差吧。我們廣播站聚餐機會比較少,廣播站的主要任務是廣播,整理資料,就算輪值有時也會忙不過來,經常會為了廣播犧牲晚飯時間,聚餐通常是周五或周六的晚上。”
她又想起了那張偷拍照裡的許昀,皺着眉頭問。
“你高中很嚴肅嗎?”
許昀微嗆一口:“為什麼這麼說?”
“我聽蘇鹿說的,她說廣播站成員都不敢和你開玩笑。”
“沒有。隻是正事上不讓他們開玩笑而已,其餘時間我們相處都很随意。”許昀喝了幾口酒也來了興緻,問她,“蘇鹿跟你說過很多關于我的事?”
周喜彌伸出食指:“一些些。”
“那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聽說’嗎?”
“有啊。”周喜彌身子微微往前傾,語速極快地問他。
“聽說有很多女孩子借着投稿的名字,給你送表白信,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