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國林傷的很重,這條命最後能不能撿回來都是問題。
他體内注射了藥物,醫院并沒有檢測出成分。
相關樣本林文覺已經要了一份,遲夏和卷毛回去的時候帶給甯弈檢查。
“為了保險,再要一份吧,送去省廳那邊。”
駱尋說:“我懷疑這個注射物跟方曉峰他們注射的一樣。”
林文覺又去要了一份。
等下午的時候,蘇荷到了榆濱,歸來叽叽歪歪仿佛人還在鬼門關,遲夏實在看不過眼,跟駱尋他們去了縣公安局。
按理說事情發生在榆濱,理應是榆濱縣公安局介入,但因為這個案子的特殊性,駱尋已經申請讓趙建國和魏國良師徒倆來協助調查。
趙建國來的時候,拿了關于屠國林那個已故秘書的相關資料。
公安局,駱尋問趙建國:“趙所,您應該也猜到我們的來意了,關于屠國林那個秘書,真的隻是自殺嗎?”
“自殺的确是自殺,這一點是确定的,但他自殺的動機值得我們研究研究。”
趙建國把相關資料擺在了桌子上:“屠國林這個秘書叫張濤,經過調查,在他自殺之前,他的妻女曾遭受過威脅,張濤自殺後,他妻子的銀行卡賬戶中有一筆三百萬的進賬,我順着這條線調查的時候發現,打錢的賬戶是張濤的,至于是誰給張濤的,現在還沒查實。”
“所以我們現在也無法确定,這三百萬是張濤留給妻女的傍身錢,還是張濤的買命錢?”
趙建國點頭:“但有一點,張濤妻子手上一定還有保命的東西。”
駱尋咬着嘴上的皮:“您覺得,背後逼迫張濤的人,是誰?”
“屠國林。”趙建國說:“我思來想去,也就隻有這個人了。”
遲夏聽他們說完:“這樣,駱隊,咱們去一趟屠國林家裡,昨晚的事情發生的倉促,或許屠家會有一些線索,對了,趙所,我記得屠國林跟他前妻六年前就離婚了,咱們現在能聯系上他前妻和孩子嗎?”
趙所看向徒弟:“國良,這個事我跟你交代過,你查的怎麼樣了?”
魏國良立馬從又見到偶像的激動中清醒過來:“查過了師父,屠國林的前妻五年前就帶着兩個孩子去了國外,而且根據我的調查,他們離婚之前感情還挺好的,也沒有什麼第三者,怎麼說呢,離婚這件事是挺倉促的。”
“想辦法讓她回來一趟吧。”
遲夏琢磨了一下魏國良這番話:“說不定她知道點什麼。”
“還有那個……”
駱尋想到了什麼:“當時引導屠國林到劇院的那個王勝,有消息沒有?”
趙建國搖了搖頭:“一直在找,沒什麼線索。”
見他有點歉疚的意思,駱尋拍拍他的肩膀:“慢慢來,您已經幫我們很多了。”
聊完這些,趙建國和魏國良留在榆濱縣公安局交涉,駱尋一行人去屠國林家裡。
一路上駱尋将上次在餘吉的詳細情況跟他們說了一遍,最後他看向遲夏:“遲夏,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是跟大家說清楚吧。”
遲夏應了一聲:“我原本想過兩天約大家去我家裡,到時候再跟你們詳細說,但計劃不如變化快,我長話短說吧。”
曹斌和卷毛立馬正襟危坐。
“我父母的案子林大哥應該跟你們講過了,我就不多說了,你們應該也好奇我的姓跟他們不搭調,那是因為他們是我的養父母,我十二歲的時候從某個犯罪組織逃出來遇到了他們,因為一些原因,在陳老,也就是陳應輝老師的幫忙下,他和我養父一起封鎖了我之前的記憶,五年前我父母遇害,我受到刺激,記憶開始恢複。”
曹斌和卷毛聽得嘴巴都張開了。
“啊?”曹斌咂吧咂吧嘴:“遲夏……你剛才說的是……犯罪組織?”
卷毛跟着他:“十……十二歲?”
遲夏點了點頭:“是,對方在我很小的時候,在一個戰亂區買了我,我親身父母應該隻是在那裡找活路的華國人,甚至連正經身份都沒有的那種吧,時間太久,我也記不清了。”
曹斌和卷毛的臉上露出心疼的表情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組織。”
遲夏繼續道:“對方的目的是通過訓練和我差不多的孩子,培養他們的反社會人格,從而制造一個犯罪王國,我到東洲後,我們遇到的好幾個案子都有他們的手筆,我們現在,不單單隻是查兩個舊案,而是我們跟對方已經開始對戰了。”
“那你的記憶……”曹斌喃喃:“你前幾次出事,都是因為這個?”
“嗯,發病後,我需要一些藥物的刺激來輔助我恢複記憶。”
卷毛和曹斌臉色嚴肅了起來。
“這次發病,我的記憶已經全部恢複了。”遲夏笑了笑:“不用擔心。”
曹斌傻不愣登地點了點頭:“所以你養父母的案子,也跟他們有關?”
“不止。”
遲夏說:“駱隊的姐姐明明在十年前就遇害了,但五年前,我父親遇害前,卻收到了署名為駱淩菲送來的花束,對方或許在刻意地将我和駱隊綁在一起,直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想通這其中的關聯。”
這一次,就連林文覺的臉色都冷了下來。
車裡氣氛有些壓抑,駱尋搖下車窗:“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屠國林的弟弟屠國安,一個死刑犯,原本隻是遲夏父母遇害案裡一個無足輕重的線索,卻在遲夏找他後沒多久就自殺了,如今他的哥哥屠國林又出了這件事,且遇害現場和遲夏父母很相似,這是對方主動給我們下戰書了。”
曹斌和卷毛雙雙咽了口口水。
曹斌:“我這心跳現在有點迅猛。”
卷毛:“我也是。”
“按照親屬回避原則,我和餘大哥明天就回東州,這邊的事情就拜托你們了。”遲夏說。
“互通有無。”林文覺說:“你和駱尋回避,我們又不需要。”
車裡沉默了一瞬,大家互相對了個眼神,都笑了起來。
在他們前往屠國林家裡的時候,有人敲響了餘吉一家小院的木門。
丁叔正和好友在院裡摸麻将,聽到聲音很不爽地喊了一聲:“誰啊?”
沒人回答,但敲門聲依舊響着。
他又加大聲音問了幾次,對方依舊不答話,氣的丁叔牌都摸錯t了。
原本好好的牌,這會兒是非輸不可了。
“來了!”
一看牌面,丁叔翻了個白眼亮了牌,起身去開門:“敲敲敲,敲什麼敲,說句話能死啊,等兩分鐘能怎麼的啊,催命啊這是,啞巴啊!”
門被打開,丁叔的山羊胡還一翹一翹的:“誰呀真是!”
“老丁。”對方看向他:“是我。”
丁叔眉頭一皺,往前湊了湊,仔細看着對方的長相。
看了一會兒,他臉色一變:“金……金國?”
來人正是張金國。
張金國手上還提着東西:“來的冒昧,但我……”
丁叔将人扯進去:“站着幹嘛,進來說話!你這幅矯情樣子是什麼時候學的!”
拉着張金國進去後,丁叔招呼那幾個牌友:“夥計們,老家來人了,咱先散了啊,明兒咱再約。”
幾個牌友也很自覺,牌面一收闆凳一塞,走的時候還跟張金國打了個招呼。
人一走,丁叔把門帶上,又跑回來:“老張,你來找我,是有事兒吧?”
張金國臉色沉沉地點了點頭,他掏出手機:“老丁,他們找我了。”
看到張金國手機上的那張照片,丁叔也是一瞬間血氣四湧。
他氣的一腳踹翻了麻将桌:“他媽的!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