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根叔不吵不鬧,但那雙眼睛卻憤恨地怒視着老K。
“你藏他藏的深啊,要不是我留了個心眼,隻怕都不知道他跟我的仇這麼大。”
老K扯了根叔過來:“你身邊那個姓石的t朋友護他護的很緊,你别說,我還真不好下手,要不是他自己送上門來,我還沒這個機會,跑來這裡當廚子,他是當我傻嗎?”
“你這種狼心狗肺的畜生!你手上有多少無辜孩子的命!你早晚都會遭報應的!你殺了我正好,我下去陪我的孩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根叔紅着眼睛,一字一句都仿佛要化成刀子戳在他身上:“不信我們走着瞧!”
老K大笑,他扯着根叔後腦的頭發,強迫他擡頭看自己:“這世上為禍人間的人多了,你看看有幾個遭到報應的?我如今還好端端地站在這兒,但是你這種所謂的好人就不一定了,誰過得好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為什麼你們總要覺得,人做了壞事就要遭報應呢,在這個世上,什麼是好,什麼又是壞?”
“報應也分時候。”遲夏也笑:“我打賭你的報應就在今天,你信不信?”
“我為何要信?”老K将根叔擋在自己身前:“你敢對我開槍,先打死他。”
“然後呢?”
遲夏說:“瞿白跟我說過,這個地方有你準備的密道,但他發現是你用來迷惑他的,所以他才沒用,現在想想,應該不全是吧?你總是喜歡弄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其實這裡還有一條通道可以送你離開,是不是?”
提到瞿白,老K臉上露出幾分惱怒:“你沒有猜錯,我的确多留了個心眼,你們早就相認了,是不是?”
“當然。”
遲夏聳肩,滿眼輕蔑:“你太小瞧我們了,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而且我有預感,你的報應就在這其中。”
“報應報應,你們這種人總喜歡跟我講報應。”老K笑:“事實又是什麼呢?”
“事實就讓事實告訴你吧,我懶得跟你談論什麼人生大道理。”
遲夏倚牆而站:“你到底走不走了?”
“你真能放我走?”老K皺了皺眉。
遲夏攤手:“當然啊,你手上有人質有槍,我能拿你怎麼辦?不過你走歸走,後面躺着的這位你帶不帶?”
老K下意識想回頭看一眼,又生怕遲夏耍什麼鬼,他很快就作出了取舍:“他會理解我的。”
“理解你害死他的母親?還是理解你被一個女人騙了一輩子啊?”
遲夏明目張膽地嘲笑:“他是個正常人,應該很難理解有人會這麼蠢吧?”
“遲夏,我警告你,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老K怒目,拿槍對準遲夏。
門外,駱尋和張金國已經解決了走廊的人,駱尋舒了口氣:“張隊,遲夏這裡你盯着,我還有點事。”
“明白。”張金國沒多問:“你去吧。”
就在駱尋離開沒多久的時候,屋内,被老K挾持着的根叔趁着他的槍對準遲夏的時候,狠狠撞向了老K的腰間。
在那個瞬間,老K下意識開槍。
在根叔撞向他的時候,遲夏就已經一個側卧朝着他的方向滾了過去。
老K的腰本來就受了傷,根叔這麼一撞,他一個站立不穩倒了過去,遲夏過來的時候又帶了他一腳,老K的身體搖搖欲墜,但那把槍卻一直緊緊地攥在他手中。
“你低估我了,遲夏,你低估我了!”
眼看着遲夏的拳頭已經掄了過來,他順勢倒地,竟然将槍頭對準了床上的黃旭傑。
而根叔再次被老K在屋内的那個手下給扯了過去。
遲夏的動作猝然一收。
“你以為我研究了這麼多年,最後就隻有那些沒用的人質嗎!”
他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猖狂而笑:“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的研究結果在哪裡!你敢動我一下,那些成果會立即發送給賣家,我死了沒關系,那些東西賣出去,會有很多個我去研究,你,你們,你們這些偉大的人民警察,你們抓的過來嗎!”
“無恥!”根叔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
老K才不管:“到時候,會有無數個像他一樣的父親,即便站在我這個所謂的罪魁禍首面前,都不敢問我一聲,他的孩子死之前到底經曆了什麼痛苦!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孩子是哪一個,這樣的男人,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即将會有更多,遲夏,你救得過來嗎!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黑的!”
根叔被他的話刺激的滿臉漲紅,咬牙切齒,甚至想要沖過去,用自己的身體去跟這個無恥的混蛋對決,他想挖出他的心髒看看,這種人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
“根叔。”
遲夏面色平靜地從老K臉上移開,她看向根叔:“瞿白還在等你,你不要沖動,你的仇我們會報。”
“瞿白……”老K下意識詫異了一下:“他跟瞿白什麼關系?”
他這話落下的時候,房子裡忽然傳來物品移動的聲音,拽着根叔的手下茫然地看了眼老K,而老K意識到動靜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時候,他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死路一條了,還關心别人什麼關系?”
人聲從洗手間的方向傳了過來,帶着戲谑:“黃先生,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懦弱多了。”
原本離開的駱尋出現在衆人面前,朝着遲夏眨了眨眼。
看到駱尋确實完好無損地出現在眼前,老K心裡沉了一下,但他手上的槍卻再次往黃旭傑身上抵了抵。
“你怎麼發現我的密道的?”他問駱尋。
“不是我。”
駱尋攤了攤手,在老K錯愕的那一刻,他的身影已經朝挾持着根叔的那個手下去了。
一隻腳踢在對方腿彎,趁着對方動作有落差的時候他已經将根叔往遲夏那邊一推,反扣住對方的胳膊,利落地铐上了手铐。
“抵抗有用嗎?”駱尋拍了拍手看向老K:“窮途末路而已。”
“你怎麼發現我的密道的!”老K臉色已經變了:“我在問你!”
“說了不是我。”駱尋側身:“炸彈同志,既然他那麼想知道,你就别賣關子了。”
他話音落下的時候,有人咳嗽了一聲,長身玉立般走了出來。
正是江疑。
遲夏眼裡一喜,一聲姐夫差點叫了出來。
江疑手上提着個銀色箱子,老K看到那箱子的時候,臉上僅有的自信已經全然崩塌了。
“你的命。”江疑朝他擡了擡手:“要嗎?”
老K神色閃爍。
江疑冷眼看着他,收回手:“我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