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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春心亂 瀟騰 2607 2024-08-29 11:03

  幸而她早醒了一會兒,不然這會兒人已經跟他一道做了一對兒鬼鴛鴦。

  她倒也不生氣,咂摸着心頭說不出的滋味兒,隻慵懶的睜開眼,身子輕便了許多,精氣神兒也恢複了。

  可誰能告訴她,她為什麼會躺在棺材裡,身上還穿着一身華麗的喜服?

  “嗚嗚嗚,娘親,你可算是醒了!小眠兒差點兒就見不到你了!”

  小女孩兒抽泣的聲音又軟又糯,她趴在棺材闆兒上,穿着一身讨喜的煙紫色襦裙,一雙大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大,雙丫髻上挂着兩串兔絨鈴铛,驚喜的哭起來時會發出叮鈴叮鈴悅耳的聲響。

  燕殊有些發愣,動了動躺得僵硬的身子,身上喜服沉重華麗,半晌提不起氣兒,好容易才從棺材裡爬出來将孩子抱在懷裡,“小眠兒怎麼會在這兒?這是哪兒?娘親怎麼會在這裡?”

  小眠兒揚起巴掌大的小臉,感受到娘親懷裡的體溫,一顆心才穩穩當當落回心窩裡。

  大壞蛋說娘親已經死了,娘親的棺椁今日就要下葬,讓她過來給娘親磕個頭。

  她一來便看見娘親躺在棺材裡吓得直流眼淚,哭鬧了很久,大壞蛋也不說話,隻一言不發的呆呆的站在娘親的棺材前,任她踢打咒罵。

  好在她的孝心感天動地,老天爺将她的娘親又還了回來。

  徐眠緊緊抱住娘親的腰,生怕一眨眼娘親又昏睡過去。

  “娘親,你不會死對不對?你答應過小眠兒的要看着小眠兒長大……你都昏睡大半個月了,小眠兒吓了個半死,還以為剛找回娘親就再也見不到娘親了,嗚嗚嗚,我好可憐啊,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可憐的小孩兒嗎。”

  小家夥眼窩裡盈着一團熱氣,眼睛一酸,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燕殊心疼的攏着小家夥柔軟的腰,笑着親她,“乖,娘親不會死的。”

  “這裡是大壞蛋的家,他去換衣服了,說一會兒就來陪娘親。”小家夥在娘親懷裡靠了一會兒,忍不住擡起頭,問,“娘親,大壞蛋為什麼要将你搶回來?連小舅舅要娘親的屍體他都不肯給,他是不是喜歡娘親?”

  燕殊會心一笑,想起自己昏迷前,那個男人不顧得罪宮裡也要進公主府來看她時的焦急模樣,又想起他說他當初氣昏了頭,隻因以為她喜歡容與舟不喜歡他,便覺得很是好笑。

  天下第一石心蘇夢池,也會吃醋的嗎。

  她忍不住揪了揪小家夥肉嘟嘟的臉蛋兒,輕笑,“他喜歡娘親很重要嗎?娘親喜歡誰才最重要。”

  小家夥眨巴着烏黑明亮的大眼睛,“那娘親喜歡誰?”

  燕殊道,“娘親隻喜歡小眠兒。”

  小家夥高興極了,通紅的大眼睛裡溢出歡喜,“小眠兒最喜歡的也是娘親,然後就是小舅舅和爹爹,這裡的爹爹是小表舅玄青舅舅。”

  小家夥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日後小眠兒偶爾也叫他爹爹,好嗎?”

  “當然可以,叫什麼是小眠兒的自由。”

  “小眠兒隻是沒習慣呢,習慣了就好啦,青舅舅,小眠兒會記住的。”小家夥高興的叫了幾聲。

  燕殊望着小家夥這張與蘇夢池七八分相似的小臉,心中一軟,微微擡眸時,便看見門邊不知何時站了個人。

  外面已有了淡淡的風雪,瞧着東京像是開始入冬了。

  他穿了身大紅的喜袍,腰間挂着玉帶,身影茕茕,就那麼安靜的站着,雙眸冰冷沉酽,帶着幾抹遲鈍,眼下兩團濃重的烏黑,看起來像是失了魂魄。

  他好似還沒反應過來她活生生的從棺材裡出來了,眼裡半晌呆滞。

  他大抵以為自己在做夢,不敢相信的走到棺材前,伸出瘦出骨節的大手輕輕摸了摸她帶着溫熱的臉。

  燕殊眨了眨濃密的長睫,煙波浩渺的雙眸向他看去。

  男人仍是臉色一陣慘白,幹涸的嘴角微抿,手指往下,堪堪落在她鼻端。

  燕殊安靜的呼吸着,輕聲笑問,“如何?”

  蘇夢池渾身一僵,呆滞的擡起眸子,眼神似被她的笑容燙了一下,揚起一絲難以置信。

  燕殊幾乎沒在這男人臉上看到過如此……哀默的神情,他像是很久沒有睡過一場好覺,被人抽取了靈魂,隻剩下一張軀殼。

  她主動将男人的大手握住,“聽說你準備埋了本公主?”

  蘇夢池恍恍惚惚的聽着女子調侃的聲音,低眸看着她白皙的手指,眼中忽的一酸,“你……”

  他好像很久沒有說過話,嗓子嘶啞得像t被刀子刮過。

  “你将本公主打扮成這樣,自己再換一身喜服,是想與我殉情?”

  “蘇夢池,我原不知,你對本公主竟是情深至此?”

  蘇夢池遲鈍的動了動眼睛,“燕殊,你……沒死?”

  “本公主何時死了?不過是貪懶,睡了半個月,豈知你竟然要生埋了我,蠢人,還不快扶本公主起來。”

  蘇夢池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狂喜,将她從棺材前的蒲團上拉起來死死抱在懷裡。

  徐眠被男人大手撥開,跌坐在蒲團上,煩躁的揪住他的衣擺,“你放開我娘親!”

  蘇夢池隻當沒聽見小女孩兒的話,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将燕殊打橫抱起,大笑了幾聲,大步出了靈堂。

  徐眠狠狠跺了跺腳,追上去,“喂!姓蘇的!大壞蛋!你把我娘親抱去哪兒!”

  蘇夢池心旌搖曳,烏沉的眸子掠過一絲愉悅,“衣服都換好了,當然是成親拜堂了。”

  徐眠一愣,這白晃晃的靈堂不是埋人的嗎?怎麼拜堂?

  ……

  燕殊一生潇灑灑脫,愛恨分明,最懂及時行樂的道理。

  餓了大半月還能提起力氣與蘇夢池歡愛一場,好在她出力不多,多是他在辛勤勞作。

  大汗淋漓之後,他們緊緊擁在一起,感受到那極緻的溫暖和纏綿。

  燕知安做皇帝時,蘇夢池權傾朝野又如何,如今不也在她身下當牛做馬?

  當年的事,誰也沒再提,燕殊也是後來才知道,什麼他與霜晨月成婚生子都是假的,就為了那點兒可憐的自尊心,他故意做出寵愛霜晨月的假象,不過是為了惹她生氣而已。

  隻可惜,他那點兒手段在她這裡根本不算什麼。

  她不主動告訴他小眠兒的身世,腰間日日挂着宇文照送她的狼尾腰墜。

  也同他歡愛,享受他的伺候,聽他對自己說情話,也愛看他每天默默吃醋的給她送各種各樣的配飾,隻求她能取下宇文照的狼尾。

  直到很多年後,宇文照在沙場戰死,燕殊從北疆回來,親手将那狼尾腰墜取下來放進了一個盒子裡,“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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