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隻有談知君,隐匿在宴會的角落裡,十分不甘心,嘴唇都咬破了:“可惡!”
看着所有人都圍着慕聽雪轉,或打聽君莫笑的購買方法,或讨論詩詞,沒有人再記得她的那曲《廣陵散》,心中的失落難以言喻。
“談姑娘,請用。”
一個丫鬟,捧着糖果銀盤,放在了談知君面前的桌子上,“這是殿下專門準備的巧克力。”
談知君哪裡還有心情吃什麼巧什麼力的。
眼角的餘光一掃,驚訝地發現這個丫鬟,生着一張狐狸精似的臉,戴着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蘭麝珊瑚簪子。
“你頭上戴的什麼?”
談知君本就滿心惱火無處發,“放肆!這簪子你哪兒偷來的?”
擡起手,“啪”地給了送巧克力的慕玉河,一個響亮的耳光。
慕玉河那個委屈啊,難以置信地捂着紅腫的半張臉:“談姑娘,奴婢不曾偷東西,冤枉啊。”
談t知君直接把慕玉河那根簪子拔了下來,當場折斷:“慕聽雪倒也罷了,一個低賤的端盤子丫鬟,也敢在本姑娘面前嚣張,今兒就給你做做規矩!”
她可是侯府千金!
這蘭麝珊瑚簪,還是覃嶺王妃幫她挑的呢,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用的。
談知君是愛哭,但并不代表她懦弱心善,她對下人可是動辄打罵、毫不留情的。幾乎每個月都會打死仆人。她把折斷的簪子,往慕玉河露出來的白皙脖子上戳,刺出了血。
慕玉河尖叫哀嚎,被簪子刺了一身傷。
直到談知君打累了,出夠了氣,慕玉河才捂着傷口,嗚咽着跑出了宴會場,眼淚奔流穿過曲折的回廊。
意外地看到了貓貓祟祟的秦小侯爺,扛着個麻袋,進入了晴月軒……
*。*。*
宴會了進行了一個多時辰。
慕聽雪在衆賓客中,應付得如魚得水。
她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
“如果累了,本王可以帶你提前離開。”
“會不會不禮貌?”慕聽雪有點擔心,“我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
“不會。”
攝政王要走,可沒人敢攔。
忽然之間,白鹭洲的西邊,爆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世子,您醒一醒!”
“來人呐!!”
衆賓客聞言色變,紛紛趕過去,裡三層外三層地,圍堵在了晴月軒的門口。
隻見靖羽公世子離淵和一個俏丫鬟,正衣衫不整地躺在一起,姿勢相當不可描述……離淵緊閉着雙目似陷入了昏睡,他的肩膀和後背上,還有不明的青青紫紫,可見激烈。
這簡直就是捉奸現場啊!
慕聽雪也來吃瓜了,這不看還好,一看吓一跳:“慕玉河?”
日了狗了。
跟離淵滾在一處,隻穿了個肚兜披着件輕紗衣的,竟然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慕玉河!
原來,所謂的在大戶人家做丫鬟,是離家啊!
“嗯啊……”
慕玉河動了,粉面含春,喉嚨裡溢出一聲意味不明的低吟。
這就更惹人遐思了。
慕聽雪趕緊捂住了澤寶的眼睛,畫面少兒不宜。
“你這個小賤蹄子,起來!”談知君也抵達了捉奸現場,看到這一幕,當場就炸了,她像個瘋子一樣,沖上去把慕玉河和離淵給拉開,“竟然敢勾引世子,不要臉!”
談知君左右開弓,給了慕玉河兩個巴掌。
慕玉河慘叫:“不要,救命。”
拉着根本遮不住身子的衣襟,她抱頭鼠竄。
談知君提着跟棍子,追在她屁股後頭,瘋狂地追打。作為未來的世子夫人,世家聯姻鐵闆釘釘,而且婚期就定在下個月,這怎麼能忍?
沒人阻止臨壑侯的妹妹,貴婦人小姐們大多覺得談小姐打得好,爬床的丫鬟就是賤骨頭。
慕聽雪卻發現了離淵的異樣:“他是不是有點太安靜了?”
談知君在那裡喊打喊殺的,慕玉河逃亡尖叫,都沒能把昏睡的世子給吵醒。
這……世子好像毫無意識啊。
剛想上去,幫離淵檢查一下,就被攝政王給拉住了:“别去。”
慕聽雪看向他。
晏泱皺眉:“離淵的未婚妻已經氣瘋了,會遷怒你。”
其實就是單純地不想讓孩子娘,碰到那個衣衫不整的男人。
慕聽雪:“額……好像還真是。算了,随他去吧,反正離公府也不缺大夫。”
眼角的餘光一掃。
發現開心看戲的秦小侯爺:“哈哈哈,活該,給爺死!”
等一等!
慕聽雪腦子裡一些破碎的線索,忽然鍊接成了一條完整的線,昨日秦昭意專門來找自己買藥,要那種能讓人昏迷不醒半個時辰至一個時辰的,還特意給自己立了軍令狀,說是給臭男人用,絕不壞年輕女孩兒名節。
這小兔崽子,該不會是把那片具有強鎮靜、催眠作用的氟硝安定,給離淵吃了吧?!
氟硝安定服下之後,昏迷期間,可是完全無意識的,絕對不可能有性行為,那……離淵身上那些青青紫紫,就不可能是慕玉河啃抓的了,而是秦昭意揍的?
卧槽!
在二十歲成人冠禮上,下藥暴揍之,弄出大動靜讓所有的賓客來看衣衫不整世子的笑話,令其聲望大跌。再加上一個居心叵測想嫁入豪門世家麻雀變鳳凰的慕玉河,簡直了!
慕聽雪也是服了,無語地看向秦小侯爺。
秦昭意打了個機靈,一邊哈哈哈哈笑着,一邊撓頭躲開她譴責的視線。
最終,還是大長公主謝竭湖出現,結束了這場鬧劇:“既然玉河已經是淵兒的人了,名節有損,那就收入房中為侍妾吧。知君,你也别哭了,隻要本宮在一天,你就永遠是靖羽公世子夫人,下月婚禮如期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