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表白之後,許星就像被解除了封印一樣,不再有顧忌,肆無忌憚瞎撩。
尤其是每天溫峋來盯着她吃藥的時候,總逃不過一句“我喜歡你,好喜歡你。”
溫峋想躲不能躲,主要是許星身上還有傷,他再也做不出把她丢在一邊的行為。所以他再不想聽,也得被許星逼着聽。
聽得他心慌意亂,掙紮不已。但好在依舊保持清明,守着心裡的那根紅線。
如果說四年前的那個夏天,他即将踏破那根紅線,那現在他已經堅定的退守在一邊了。
收隊後,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許星作為親曆者,和兩大領頭人有過直接接觸,被重點詢問了一段時間。
她身上的傷慢慢好起來,梁程已經開始催促她歸隊。
她和梁程說會盡快回去,然後忍不住把她的好心情和小姐妹分享。
宋婕之前聽說她找到溫峋的時候就已經足夠驚訝了,現在還聽她說經曆了怎樣的危險,吓得不斷用感歎号刷屏。
其間夾雜着兩句“你腦子有坑吧?”“就這麼和人硬剛?!”“我去,許星,你真是你牛逼大發了,都敢殺人了!”
許星:“……”
許星:[那也是因為他想殺我,我不弄死他,就該他弄死我了。再說了,也不是我殺的,他自己站不穩,從二樓摔下去關我什麼事?而且,他身上指不定背着多少人命呢。]
宋婕表示對對對,你說的都對,轉而問最關心的問題:[所以,你和我峋哥進展怎麼樣了?]
一提起這個,許星就郁悶,明明他也喜歡她,怎麼就死守着自己的那一套規矩呢?喜歡就要在一起,有什麼好怕的?難道要等着再一次後悔嗎?
她撇了撇嘴,回消息:[我和他表白了,被拒絕了。]
宋婕:[!!!星姐,你牛的,簡直就是行動派中的行動派!不過他應該也是喜歡你的吧?幹嘛拒接你啊?]
許星将溫峋的顧慮和宋婕說了一遍,對方回:[那也不是沒有道理。]
許星:[……]
宋婕立馬安慰:[畢竟你是他的心肝,關于你,他連百分之一的可能都不敢賭。]
許星:[那就要把我推開嗎?如果恰恰是他因為他把我推開,我出事兒了呢?]
宋婕:[呸呸呸!不許說這種話!]
許星把上一條消息撤回:[好了,我沒說過這句話。不過四年前我就後悔了一次,不想再後悔了。]
休息了幾天,許星的腳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脖子上也隻剩下一條淡淡的血痂,淺的地方已經脫落,露出裡面粉粉的嫩肉,就是背上的傷還有點疼。
不過溫峋要跟着他們回去配合調查了,她一個人也不想在這邊多留,所以決定回去找梁程。
溫峋聽完她的打算,濃眉一擰,銳利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沒好氣道:“你背上的傷好完了?沒好完哪兒都不準去!”
她動了動自己的胳膊,牽動背上的傷,瞬間傳來隐痛。但她神色不變,像是感覺不到:“好完了呀,就是看着還有點恐怖,其實已經不疼了。”
溫峋将一杯熱牛奶放到桌上,用手指推着送到她面前,而後收回手,雙手抱臂,站在一旁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你猜老子信不信?”
許星喝了一口熱牛奶,上嘴唇沾了一圈小小的奶白水漬,她笃定道:“你可以信。”
溫峋:“……”
伸手就是一個腦瓜崩。
“啊!”許星急促地痛呼一聲,伸手捂住了自己腦門,有些哀怨地擡頭,“明天你和他們都走了,整個村子就剩下我一個人,我就算沒受傷,我也害怕呀!”
溫峋眉梢一挑,嗤笑一聲:“誰說隻有你一個人了?我讓隊長留了幾個人下來陪你,等傷都養好了,再送你去梁教授那兒。”
前面一句話,把她興趣勾起來了,後面幾句話,瞬間讓她萎了。
悶悶不樂的“哦”了一聲:“你不能留下來陪我嗎?”
委屈巴巴的語氣,鹿眼撲閃撲閃,可憐兮兮地看着他。看得他心尖發癢,喉嚨發緊。
這他媽的!怎麼比以前更愛撒嬌了?!
他“啧”了一聲,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我是重要證人,沒時間留下。你乖乖養傷,養好了再過去。”
語畢,他轉身要走。
許星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臉上笑容收斂,灼灼目光撞進他疑惑的眼裡。
“你明天就要走了,不再陪我一會兒嗎?”
“不……”
“溫峋t哥哥~”
她拽着他的手腕輕輕晃。
溫峋:“……”
他這輩子遇上這麼一個祖宗,真是,什麼脾氣都沒了。
但不敢和她單獨在一個房間裡待太久,于是給自己定了時間:“半個小時。”
被哄開心的小朋友眼睛一彎,帶出盈盈笑意。
溫峋在心裡悄悄歎了口氣,心想,算了,她還小,哄着也是應該的。從接觸她的過去開始,他不就是想讓她開開心心的嗎?
然而,他屁股剛坐下,就迎面遭受重擊:“溫峋,在你心裡我是你的什麼人?”
她的房間裡有一把小沙發,此刻兩人都坐在上面,許星還故意歪着腦袋湊到他跟前去。
溫峋稍稍愣住,眉心擰起,下垂的視線裡是女孩笑得溫柔的臉。
他的心有些亂,呼吸也亂,下意識伸手一把将她的腦袋推開,視線轉向别處,逼着自己硬生生吐出兩個違心的字:“妹妹。”
剛說完,眉頭擰得更緊了,似乎随時都能打出一個結。
妹妹?呵,早在四年前他就沒辦法把她單純地當妹妹了。
誰家哥哥會對妹妹起欲念?
思及此,他整個人都煩躁起來,兇口悶悶的,像是塞了一團濕棉花,讓人透不過氣。
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許星被他推開,也不惱,繼續晃到他面前,話音溫柔卻不容抗拒:“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他像是被觸犯了領地的狼,身體瞬間緊繃,做出防禦的姿态,想要起身迎戰。但現在,他想的卻是逃跑。
他知道為什麼熟悉了,因為多年前他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逼着她承認一個違心的身份。
許星握住他的手腕,不準他起身,不鹹不淡:“說好了半個小時,少一厘都不是半小時。”
溫峋:“你……”
“你要是心裡坦蕩蕩,回答我一個問題怎麼了?”
溫峋快被她逼瘋了,他就是做不到坦蕩蕩,才不敢看着她的眼睛回答,那是在用刀剜他的肉,就像多年前那個晚上,她邊哭邊說給他想要聽的答案。
原來這麼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