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笑着,“奶奶挺好的,荨荨,你這段日子好嗎?奶奶挺擔心你的,曜辰呢?”
“曜辰。”雨荨停頓了一秒,然後說:“曜辰被我送回老家了。”
“啊?送回你的老家?”
“嗯,我奶奶和姑姑想他,所以就送回去,待,待一段時間。”
“好,那也挺好的,荨荨,發生多事情,你要想開,我怎麼看着你瘦了很多。”
說着,奶奶摸摸雨荨的臉頰,又握住她的手腕,“看看,你手腕細成了這樣。”
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了雨荨的眼眶,“奶奶,我沒事。”
“哎呀,不哭了,荨荨呀,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隻能往前看。”
“嗯,我知道。”雨荨抹着眼淚,奶奶抱住她,她也很溫順的輕輕靠在奶奶懷裡。
季奶奶給她的感覺是和自己的奶奶一樣的,很慈祥,很溫暖。
季明澤和爺爺都在旁邊看着兩人。
“奶奶,您現在身體到底怎麼樣了,為什麼在醫院住了這麼久?”
“我沒事兒,隻是在醫院再觀察一段時間,過幾天我就出院了。”
“是心髒問題嗎?”
“對,奶奶做了一個搭橋手術,已經沒事了t,都好了,過幾天就不住醫院了,回家去。”
她們聊着,這時候,季爺爺眼神示意季明澤跟他出去。
到了外面,季爺爺說:“你忙不用常過來看,明理今晚也來過,你們兄弟倆的孝心我們都知道,家裡也需要你們。”
季明澤嗯一聲,季爺爺繼續說道:
“明澤,你實話告訴我,雨荨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這孩子,總感覺她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
“爺爺。”季明澤沉默了一秒,然後說道:“雨荨,嗯,媽還是不原諒她,所以她從家裡出來了。
曜辰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送回她的老家了,雨荨,她現在在酒店做服務員。”
“這怎麼還去酒店做服務員了?”
季爺爺眉頭立即皺起來,“她那單薄的身子,又經曆這種變故,去酒店做服務員那不是身體拖垮了嗎?
明澤,你好好勸勸你媽,何必呢,把這些事情怪罪到一個孩子身上。”
“我知道。”
“還有,叫雨荨不要在酒店做了,太辛苦了,要工作進我們季氏,什麼職位安排不了。”
“爺爺,雨荨有自己的想法,先讓她在那裡做做吧,我也派人看着的,等以後再看情況。”
兩個人談完回來,季奶奶和雨荨還在說着話。
雨荨坐在床上一邊和奶奶說話一邊正給奶奶削蘋果。
她把蘋果削好後然後用刀再削下一塊薄片,再給奶奶吃。
奶奶接過了,吃了,笑着對雨荨點頭,雨荨再削,奶奶又吃。
爺爺和季明澤看着這一幕,兩個人便停了沒進來,在門口看着。
直到雨荨把一個蘋果都弄給奶奶吃完,爺爺才進屋,季明澤跟着。
看到爺爺,雨荨又起身,爺爺讓她坐。
雨荨要再去洗水果給爺爺奶奶還有季明澤吃。
奶奶拉住她:“不用啦,你們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
雨荨點頭,“奶奶,那我們先走了,您一定要保重身體,爺爺,您也一樣。”
季爺爺也點頭,同樣叫她也要把心情放的開朗些,人生總有大小的坎,走過去,就好了。
雨荨點頭。
随即爺爺把兩個人送到了電梯口。
等他們進了電梯,季爺爺回房間來。
季奶奶見他就問:“荨荨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吧,這孩子瘦成這樣,給人感覺也很憂傷,曜辰突然送了回去,感覺也不勁。”
季爺爺在椅子上坐下來,把季明澤跟他說的話講了。
季奶奶一聽頓時心疼的說道:“哎呀,這怎麼還去酒店做服務員了,這淑儀,也真是不像話。”
說着,季奶奶就要給陳淑儀打電話,季爺爺拉住她。
“你現在給她打電話,她會以為荨荨來跟我們告狀了,這樣她明面上即便答應我們什麼,但是私下裡,肯定更加怪荨荨。
先不打,荨荨既然出來了就讓她先在外面,不然回去了淑儀天天對她沒好臉色,她日子更難過。”
奶奶一想也是這個理。
“但是那也不需要幹服務員,我們這麼大的公司還安排不了荨荨嗎?讓明澤趕緊給她安排工作。”
季爺爺說:“明澤說荨荨有自己的想法,先讓她在那裡幹着,明澤都安排了人看着的,沒事。”
季奶奶聽了放心了一點,說道:“這次的事情确實是淑儀不對,發生這種事情,他們應該更加團結才對,怎麼還把兒媳婦和孫子往外趕。”
季明澤和雨荨下樓後上了車。
回去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講話,雨荨坐在車後面,季明澤不時從後視鏡裡看她。
等紅燈的時候更是一動不動的看着。
雨荨的臉是朝着窗外的,這麼一聲不吭的時候,總是給人一種沉默的悲傷,讓人心疼的悲傷。
他想到剛剛在醫院,雨荨在見到奶奶的刹那,眼淚就掉了下來。
為什麼會有人哭起來這麼讓人心疼呢,眼睛隻一眨,那眼淚就掉下來。
有時候,那眼淚會落在她又長又卷的睫毛上,那麼晶瑩。
他又想到在車站,包被搶的時候看到他,她哭的那個樣子!
即便到現在,也忘不了那一幕,那樣的滿臉淚水!
從來沒有看過有人這樣哭過!
就這麼沉默着一路将雨荨送到酒店。
車停了之後,雨荨下車,季明澤也下來了。
“哥,那我上去啦,今晚謝謝你。”
“嗯,早點休息。”
“哥,你也一樣。”
随即,雨荨轉身進酒店了。
季明澤看她進去後,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才開車離開。
回到季氏莊園。
問問陳淑儀的情況,聽說還沒睡,便進去陪着坐了一會兒,母子倆現在其實也沒有話講,通常是季明澤坐一會兒,然後陳淑儀就讓他離開。
回到房間後,季明理來了。
“哥,車禍的事情到底查清楚了沒有啊?”
“明理。”季明澤說,“我在查。”
其實季明澤已經查的差不多了,所有的證據指向一個人。
隻是他沒法告訴季明理,怕他無法承受。
季明理聽說還沒查到,有些失望。
“那你查到了要告訴我呀。”
季明澤點頭。
“哥,二哥真的不是我們家的孩子嗎?如果不是,那他是怎麼來我們家的,撿來的,抱錯的?
我怎麼總覺得媽知道真相,爸可能也知道,但是爸平時對二哥也很好的,娶二嫂的時候,是他力排衆議。
還有媽,這麼多年來明明最疼的就是二哥,如果不是她親生兒子,她怎麼這麼喜歡他?
還有,如果二哥真不是爸媽的孩子,那他爸媽呢?當初是怎麼進的我們家的門?”
季明澤沒有回答,他想起陳淑儀懷孕那一年,他已經六歲了,是看着陳淑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來的。
後來呢。
後來他跟爺爺去了一趟國外,回來的時候明浩已經出世了。
“明理,不管你二哥是什麼身份,他永遠是我們家的二少爺,是你二哥。”
季明理看向季明澤莊重的臉,“我知道,哥。”
“不要和任何人談論這件事情。”
“我知道的,哥,你放心!”
季明澤點頭,季明理在房間裡走了幾步,又說道:
“哥,我去看過二嫂了,二嫂難道一直要在酒店做服務員嗎?”
“不會的。”
等再過段時間,如果雨荨不同意,也弄點手段不讓她在那裡做了。
受太多委屈了。
季明理聽季明澤這麼說,這才放心了。
季明澤回到房間,打開了手機上的一段視頻。
視頻裡是一棟民房,下雨了,一個小女孩在用力的用小手把曬在院子裡的包谷撿到屋檐下去,一邊撿一邊喊着:“奶奶,下雨了,下雨了。”
但是顯然隔得遠,奶奶聽不見,小女孩隻得自己奮力撿,一個個,把包谷撿到了屋檐下。
然後,她坐在屋檐下,抱着胳膊睡着了。
看完這段視頻,季明澤把屏幕關了,然後走到窗前,點上了一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