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豐奇自然明白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卻是渾不在乎道:
“那就麻煩駱道友了。”
一炷香不到,那健壯青年與駱元彬便返回主殿上,拱手說道:
“師兄,我們已經探明,這附近三座偏殿都有類似的蛟龍雕刻,隻是全都破裂,露出裡面的空洞。”
“看那形狀,似乎牆壁內原本封印著什麼,現在已經不翼而飛。”
朱豐奇心中驚訝,能被赤霄派如此鄭重的封印在大雄寶殿上,那必定是強大之物,心中忽然升起一絲不妙。
不過他並沒有表露出來,仍舊淡然道:
“如此看來,重要物品都封印在這些石壁內,要是能夠進入,這裡的一切秘密都能一目了然。”
說罷他擡手一揮,隻聽轟隆一聲震響,四面石壁應聲倒塌,居然如此簡單就破開了!
四面石壁之中,隻有他身邊那面石壁露出了一個洞穴入口。
不等別人反應過來,他已經率先而入。
進得洞穴內,見前方出現一座封印入口,上面貼滿了各種血紅色的符文禁條。
裡面依稀可見玉蝶、法盤,鼎印,書冊,法衣等物,但都被一層層光芒覆蓋。
看到這,他眼中露出一絲驚喜。
身後跟著進來的人,看著眼前寶光湛湛的物品,目光也變得火熱起來。
哪怕他們缺少見識,也知道這些是一個門派的傳承之物。
說不定遺傳的道術、秘笈,玄寶,神丹等,都囊括其中!
畢竟,虛妄上人的修為早就超越返虛境,更是闖蕩到更高洲界的牛人,他的傳承又豈是普通貨色?
哪怕這個門派隻是他的首席徒弟杜弘所創,但昔日也是跟玉鼎派,倥侗派,羅浮派這等十大道派相提並論的存在。
不管是誰獲得了這些寶物,都是終生受益無窮的好處。
要是被一個二三流門派獲得,隻怕兩三百年內,就能跟排名前三的全真派、昆侖派等一較高下了。
朱豐奇打量著面前的封禁,看似在琢磨怎麼破解,事實卻在暗忖:
‘這種機遇怎麼可能讓給別人?這裡一百多人,要是按人頭分,我妙虛宮還能剩下什麼?’
他正暗自沉吟間,邵俊良已經邁步而入,看了前方的封印一眼,忽然臉色一急道:
“老夫奉勸各位,這裡的東西千萬別動,否則必生事端!”
朱豐奇聞言,眼帶不悅道:
“邵道友這是什麼意思?”
邵俊良沒有理會他的面色,反而對著場中人說道:
“傳聞杜弘之所以開創赤霄派,便是為了封印一大邪物。”
“你們不妨想想看,以一派之力封印,可見這妖邪是何等可怕,慎之又慎啊。”
朱豐奇聞言,卻是冷笑一聲道:
“道友隻怕是顧慮太多了吧,何況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裡,隻有破除封禁掌控樞紐,才有可能離開。”
“莫非隻是顧忌你的擔憂,便什麼都不做麼?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邵俊良皺起眉頭,沉聲道:
“朱道友,我們被困在這,門派肯定不會坐視不理,以十大道派的底蘊,花費一些時間總能找到破解之法,何必急於一時。”
這話也不無道理,鄲朔山怪異事情連發,就算外面的人不管他們,也不會錯過遺跡重寶,早晚也會找到出入之法。
豈料,朱豐奇就像聽到天大笑話一般,哈哈大笑道:
“今天在場的人,已經不下一百二十人,倘若真到了那時候,人數何止成千上萬。”
他說著,突然一指面前的封印,大聲喝道:
“這裡隻有寥寥數件重寶,又夠分幾個人?”
朱豐奇此言一出,直擊場中所有人的心靈。
他們也有這種想法,自己千辛萬苦而來,又怎麼能讓些許顧忌就束手束腳不幹?
而且,要是再來多一批人,最後豈不是還要分薄他們的利益?
而陸翰,邱高博等人,原本就是奉命前來打探情況,現在一事未成,又怎麼可能就這樣離開?
邵俊良這種擔憂之言,完全說服不了他們,因此面色毫無變化。
邵俊良見這些人之中,還有一部分人以古怪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由氣惱道:
“朱道友,老夫活了近千年,不知見識過多少變故,又豈會無的放矢?”
“倘若你要強行破開這封印,將自己搭進去那是小事,但千萬別連累了在場百多條性命。”
這時,一直緘默在旁的韓樂,卻是眯了眯眼。
按照掌門的謀劃,眼前這座封印必須破開才行,否則最後隻會徒勞無功。
他想了想,忽然越眾而出,對著兩位尊者拱拱手道:
“雖然本人位卑言輕,但有句話不吐不快,赤霄派傳承上萬年,不管之前鎮壓了什麼邪物在這,隻怕早就被磨盡鋒芒。”
“就算還苟延殘喘,憑兩位尊者與百多位同道,莫非還擔憂對付不了麼?”
此言一出,當即便得到無數贊成。
陸翰也站出來道:
“無崖子道友說得不錯,就算有妖邪破禁而出,我們聯手也有能力將其格殺!”
“就是嘛,這妖邪要是能活上萬年,那是何等滔天的邪魔,又怎麼會被人困住?”
“就算真的存在,被鎮壓了上萬年,隻怕早就油盡燈枯,何須畏懼什麼?”
一時間,眾說紛紜,之前的擔憂盡去,都認為邵俊良太過謹小慎微了。
哪怕是無垢尊者,最多也隻有千五載壽命,傳說中的返虛境,也不超過三千年壽元。
即使對方超越了返虛境,被鎮壓在這裡數千載,沒有靈氣維持,哪怕苟延殘喘下來,要說那麼虛弱的狀態還能打殺場中眾人,他們是怎麼都不信的。
虛妄上人的首徒杜弘,當年開創赤霄派的時候也隻是返虛境。
倘若這裡真的存在無上邪魔,又怎麼會荒廢不管?
所以眾人得出的理由,便是裡面或許封印著邪物,但早就屍骨無存了。
見韓樂短短一句話,便讓眾人堅定了鬥志,邵俊良不由怒目而視。
倘若是普通修真者,被元嬰尊者如此一瞪,隻怕早就嚇得雙腿打顫了。
但韓樂就像清風拂面一般,臉色依舊淡然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