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壯青年認真打量他的氣息幾眼,便笑道:
“原來是倥侗派的支派弟子,那就試一試吧。”
他身為金丹三重人物,見識自然不少,這狄宏雖然也是金丹境,但氣息與陸翰四人相比卻差了不少。
但現在隻能矮個子中拔高子,唯有暫且一試了。
健壯青年安排五人按五行方位站列,並提點一些相應事項,旋即也站在中心位置旁輔助。
而朱豐奇卻是徑直而入,來到陣眼中心坐定,統籌全陣。
隻聽他叱喝一聲,一尊金光燦燦的小人兒從頭頂躍出,捏動指訣,那六陣器便嗡嗡顫動起來。
那六人感覺自身被一股無形氣息籠罩,由於之前得了吩咐,因此也不遲疑,催動全身丹煞往陣中彙聚,合攏成一道璀璨奪目的十丈光劍。
朱豐奇擡手一指,將這柄光劍遙遙一揮,斬向那塊散發著淡淡光芒的摩崖石經。
雙方莆一接觸,便傳來轟隆一聲大響,就像炸雷一般。
眾人看到那塊石經上波紋漣連,閃爍不停,片刻後才慚慚散去。
但光劍消失後,那塊石經仍舊安然無恙。
朱豐奇面無表情,再次大聲一喝道:
“繼續!”
然而,接下來不管他們怎麼試驗,那層無形禁陣始終牢不可破。
朱豐奇皺了皺眉,他感覺隻差一點功力就能破除,原因便出在那狄宏身上。
此人的修為,比起其他五人的確差了一截。
那狄宏也明白是自己的原因,頗為慚愧的站出來道:
“抱歉了各位,在下修煉火候不夠,有些力不從心,卻是牽連各位了。”
朱豐奇不由瞥了一眼邵俊良,對方仍舊閉目不理,似乎在等自己開口求助,心頭不由大惱。
但此刻缺人配合,他正尋思解決辦法時,卻見一位貌不經傳的道人越眾而出,笑著拱手道:
“朱尊者,能否讓在下試試。”
韓樂身上攜帶的煞脈,最多隻能存放半月,因此必須盡快處理完掌門的交代,離開此地挪移到洞府中,否則一番心機都會付之流水。
所以現在這般耗著,他肯定是不願意了,當即站了出來。
朱豐奇安坐在陣中不動,他身為堂堂元嬰尊者,自然看得出韓樂體內的氣息不差。
不過方才狄宏也是毛遂自薦,讓他心中有些疑慮,不由淡淡問道:
“不知這位小友,是出自何門何派?”
韓樂回了一禮,道:
“貧道無崖子,無門無派。”
“無門無派?”
朱豐奇聞言,眉頭皺了皺。
想要激活這套陣器,絕不是這些散修能夠承受得起的。
而且持器的六人還必須懂得配合,要是有人催動丹煞過猛或過弱,與其他幾人調和不了,那激化出來的光劍就無法發揮最大功效。
那狄宏乃是倥侗派的支派弟子,屬於倥侗派的分支,同樣已經凝聚了丹輪。
境界上或許跟陸翰、邱高博、駱元彬等幾人不相伯仲,但涉及到氣機運轉與控制,便高下立分了。
邱高博對於韓樂前天輕易破除水晶櫃一幕,似乎仍舊歷歷在目,沉吟著道:
“朱尊者,這位道友本領不凡,或許能幫得上忙。”
朱豐奇見場中的確沒有合適人選,既然邱高博也這麼說,便勉為其難道:
“好吧,那就讓這位道友試試。”
狄宏頗為慚愧的退了下去,他身邊的一位師弟羞憤道:
“師兄,這種籍籍無名的散修,怎麼能跟我們相提並論?隻怕朱尊者是看走眼了。”
狄宏臉色一黑,他自身無能為力,心中自然也不想看到韓樂能做到,這樣才能挽回一些面子。
但他們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
隻見韓樂不疾不徐的來到位置上,輕松操縱起陣器,那副淡定自若的摸樣不似是裝的。
朱豐奇略微點點頭,再次捏動法訣,引動陣勢,六陣器上光芒閃爍,各自發出嗡嗡震鳴。
韓樂淡然一笑,催動丹煞跟隨著陣勢而走,瞬間便完成了數十種變化,催發出一道艷霞劍光。
朱豐奇見他的劍光純淨透亮,不由收起心中的那一絲輕視。
但仍舊不敢分心,打算暗中將六團劍光調和一下,免得重滔覆轍,卻又驚奇看到,那道劍光居然能與其他五道劍光契合為一,形成一體。
他心中大喜過望,這時才反應過來,這無崖子真要是無門無派的散修,那必須獲得何等傳承才能做到?
之前所言,必定不實!
不過每個修真者都有自己的隱秘,既然對方不肯坦言,他也不會多管閑事。
一念及此,便擡手一揮!
這六道劍光合一後,威力霎時大漲,衍化成二三十丈的光劍,氣勢如虹,如斬斷山河,勢不可擋地轟向摩崖石經。
那入門禁陣雖然強大,但始終比不上護派大陣那般合縱連橫。
遭受七人合力一擊,當即抵受不住撞力,爆發出霹靂啪啦的聲音,整塊石經都裂開一條條裂紋。
這陣物一破,禁制便消失無蹤,隻見大殿門前封閉的精金大門轟隆一聲,已經失去防禦。
朱豐奇面色大喜,猛地站了起來。
他先是打量了一眼暢通無阻的大殿,又瞥了一眼閉目不語的邵俊良,冷哼一聲,率先飛身而入。
他這一帶頭,那剩下的一百二十多名修真者自然不肯錯過,都是瘋湧進去。
韓樂卻顯得不疾不徐,跟在後面緩步而入。
朱豐奇帶著眾穿過數重宮殿,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座高台,四面是雕梁石壁。
看著四面雕刻著兇惡蛟龍的畫壁,朱豐奇沉聲道:
“倘若沒猜錯,這裡應該就是赤霄派的核心重地了!”
邵俊良的遲暮聲音,從後方遠遠傳來:
“朱道友,還是先尋到護派大陣的總控樞紐再說其他吧。”
朱豐奇面色淡漠,冷淡道:
“既然已經進入這裡,還怕找不到?邵道友未免太過焦急了。”
他擡眼打量一番,便對著身邊的鐘師弟道:
“師弟,你去附近幾個偏殿巡查一圈,順便打探一下情況可好。”
那達摩派的駱元彬念頭一轉,忽然提議道:
“附近幾個偏殿範圍太廣,不如讓在下跟隨鐘道友走一趟如何。”